“小哥,你行行好?”顧如煙的手輕佻地向下,隔着褲子捏了他一把,看到獄吏的反映心裡有數,那手不由地又動了起來,舌尖輕輕地舔了舔蜜色的脣瓣,聲音帶着磁性,“這夜深人靜,我同你一起去你的住處取藥,很快就回來,不會有人發現的,我實在是疼得厲害。”
那獄卒心裡一動,這自己當值,同班的人給些好處,值班也不差他一個,再者她早晚是得死的,生得這般模樣如果自己不……倒是浪費了。
他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情動,“好,看你可憐我當行一善吧,你出來吧,不過,你知道規矩,得把你的手捆上,明白嗎?”
顧如煙點頭,伸出雙手,那獄卒將她的手用絲帕捆上,看到這裡,蔣夢涵才驚訝出聲:“這可不合規矩,若是讓皇上知道,得誅你九族。”
顧如煙橫了蔣夢涵一眼:“你好生歇着吧,我一會兒就回來的,如果你哪裡疼,順便也幫你拿些藥,如何?”
“賤人,還枉皇上封你爲妃。”蔣夢涵譏諷了一聲,便轉過頭去,不想看她放浪的行徑,免得污了自己的眼睛。
很快,人還真的出去了,這在高位上呆久的蔣夢涵可是沒有想到,她只爲奴才們做事都萬分的小心,卻不想,如此膽大妄爲,也不知道顧如煙給他施了什麼魔法。
蔣夢涵知道顧如煙這個女人肯定不是什麼肚子痛,她一定是迷惑那獄卒,趁機逃走。只是她想得太簡單了,這皇宮內苑一個小小的獄卒能到什麼。
便是皇上有時候都力不濟呢。
她卻不知道,這顧如煙還真是做到了。
那獄卒怕人認出來,給顧如煙換了一身相同的衣服,便往偏殿走去,那裡花草繁茂,便是有人經過,也可掩身形。
顧如煙被抓住了手,她順從地跟在他的身後,自己現在能出了牢,就能想辦法混出宮,但是,她得靠誰呢?再去找尉遲宗?他得殺了自己,現在自己惹出這麼大的事情,他不敢與太子叫板吧。
那麼找自己的宮女?她們哪裡有辦法。
顧如煙腦子飛快地轉着,她對於宮內的形勢也不過斑管窺豹而已,現在都搞不清楚。
“快些走,磨蹭什麼。”那獄卒這會兒心急火燎的,恨不得立刻扒了她的衣服,爽上一番。
顧如煙只是壓低聲音軟語相求:“只是手勒得有些痛,一時間走不快。”
那獄卒有些後悔了,眼瞧着這個女人不是老實的樣子,他警惕着。
就在這時,突然腦後一陣疾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軟軟地倒在一個黑衣蒙面人的懷裡,顧如煙竟然沒有尖叫,她只是眼睜睜地的看着這一切,臉上好像還有一絲笑意。
“你不怕?”那黑衣人聲音中帶着驚訝。
“你不是救我就是殺我的,反正我是必死之人,情況還能壞到怎樣?”顧如煙平靜得很。
“算你說對了。別出聲,跟我走。”黑衣人掩了身形,顧如煙聽着聲音有些耳熟,卻一時間又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聽過,但是跟他走,她願意。
她手上的絲帶被解開,那個倒黴的獄卒也被塞到了草叢裡,顧如煙緊緊
地跟在他身後,一聲沒有。
來人身形高大,這背影讓顧如煙愣了一下:怎麼那麼像昨天給蔣夢涵送飯的人?
那麼他是蔣家的人?
蔣家的人怎麼會救自己而不是救蔣夢涵,但是瞬間她好像明白了,如果自己離開,那麼證言就對不上,蔣夢涵自然會光明正大的脫罪。
可是,他殺了自己不是更好?而且自己現在出來了,還可以推到獄卒身上。
顧如煙心裡犯起了嘀咕,但正像她剛纔想的,她就一條命,又能怎樣。
就在她的猜疑與擔心中,那人帶着她來到了冷宮的院牆下,一聲輕響,牆頭上垂直了一條繩索,那黑衣人近前一扯她的胳膊:“小心。”
話音剛落,便一手扯着繩索,一面騰空而起,顧如煙嚇得一下子抱緊了那人的腰身,那人似乎嫌惡,頭往後仰了一下,只在眨眼間,便落到了牆頭上,而後收繩索飛身下落,整個過程不過頭一暈,就結束了。
接下來便被塞到了馬車上,一路狂奔,出城很簡單,那人竟然有令牌,連盤查都沒有,直到走到城外,馬車停了下來,那黑衣人摘掉了自己臉上的面紗,顧如煙一愣,氣血有些翻騰,這個人長得還真是好看,雙目如星,冷厲中帶着洞察一切的超然,他是個聰明的人。
只一眼,顧如煙便知道,此人絕非池中之人。
“公子救命之恩,如煙無以爲服,只是不知公子爲何冒險相救,如煙不曾記得我們相識。”她的聲音一下子溫柔起來,不是她犯花癡,只是見到這樣的公子,連喘氣大了,都覺得自己是對他的一種褻瀆。
“救你,是因爲你有用。”蔣光聲音不帶一點兒感情。
“有用?如煙帶罪之人,不知還有何用處。”
“你恨顧如塵,對不對?”
顧如煙打量着他:“公子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也好讓如煙判斷一下,是敵是友。”
“我姓蔣,我的兄弟是被顧如塵和宋世安害死的,你認爲我是敵是友?”
“那個賤人,她害了無數的人,那好,既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讓我做什麼吧。”
“你回去,找木長安,將他拉到我們的陣營,任務就算完成。”
“木長安?他有什麼用。”顧如煙咕噥了一句,在她的心裡,這個木長安已是棄子,他愚忠太子和顧如塵,讓他背叛他們不太可能。
“你隨時掌握祁月國軍隊的動態,我會派人和你聯絡。”
“你就這麼相信我?”
“對,因爲我們有共同的目標,就是報仇。”蔣光眼底是篤定,嘴角亦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顧如煙見他如此,心裡一動,她怎麼沒有早點認識這個蔣光呢。
看樣子他倒是一個溫柔可人疼的。
蔣光說完,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話。
顧如煙終於點了點頭:‘好,我會拉攏他的。’
蔣光只等着這句話,聽她說完,立刻下了車,而馬車也立刻啓動,那清脆的馬蹄聲在這夜色中尤爲震耳,顧如煙撩開車簾向後看,路上空無一人,只有婆娑的樹影,彷彿向她在
招着手。
她放下車簾,深吸了口氣,靠在了車廂上,這一刻,她覺得渾身都脫了力,只剩下一層冷汗身上的衣服粘粘膩膩,在這初夏的夜裡,,她打起了寒戰,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感覺,不是人人都能體會到的。
顧如煙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昇天,沒有人知道。
蔣光做完這件事情後,立刻返回皇宮,他要告訴她妹妹,事情解決了。
可是等他剛進宮,就聽到一陣大亂,很多人喊着刺客往大牢方向走去,他不知道這刺客是誰,但是沒有繼續近前。
不過,第二天宮裡傳出了消息:蔣夢涵畏罪自殺。
蔣光片刻怔忡後,回手一拳砸在檀木桌上,桌子應聲而碎,那濺起的碎片劃傷了他的手,血一滴滴落下,他雪白的綢衫上綻放了點點梅花,他眼眸充血,一副要殺人的模樣,而與此同時,外面的家丁突然大亂,口裡喊着什麼,蔣光出去,叫住了一個亂跑的人,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什麼事?”
“大少爺,不好人,夫人昏過去了,奴才去請大夫,大少爺,您快去看看吧。”
說着也不等蔣光反應,那人自己跑開了。
等蔣光到內宅的時候,已晚了,他連他孃親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痛失一子後,蔣夫人就臥病在牀,整日哀哭不已,而蔣夢涵的死訊傳來,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嘔出一腔血後,就撒手人寰了。
蔣光抱着孃親未冷的身體,痛不欲生,對顧如塵和宋世安的恨無法言表,恨恨發誓,一定要拿宋世安和顧如塵的人頭來祭奠,當然,還有劉氏一族。
蔣門不幸,讓尉遲宗倒是好一陣的痛快,蔣家一月內死了三口,他就算是哀兵,有着反咬的可能,但是這敲山震虎的效果是達到了,不管怎麼說,其它的人想跟他做對,也得掂量一下。
確實,蔣門的不幸雖然看似都有着明確的原因,但是朝中的風向衆人還是摸清了,知道尉遲宗就是一直沉睡的老虎,只不過打了一個呵欠,于飛禽走獸來講,便是颱風。
秦天明更加確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而秦棋萱也被草草擡進宮中,開始學習禮儀,準備侍寢。
她整日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對於自己未來的命運看不清楚,或者像蔣夢涵一樣的下場,或者,她可以學習其它的妃子,不喜不憂,度完自己的下半輩子,當然,還得希望尉遲宗駕崩的時候,別讓她去陪葬。
無情谷。
祁沫已經順密道離開了。
因爲他同樣也收到了消息,知道宮中劇變,尉遲寰不會在這裡再停留多久,而事實上亦是如此,祁沫前腳離開,谷內的大門就被敲響,沈一蘭知道大勢已去,並未讓莊衆阻攔,而是一行人迎了上去。
尉遲寰的眼神在人羣人尋找:“沈姑娘,我要帶塵安公主離開。”
沈一蘭雙手抱肩:“怎麼不問問,我有沒有救活她。”
“若救不活……”他停頓了一下。
“若救不活,我們這些人就一起陪葬是嗎?”沈一蘭忍了這麼多天的怒氣正無處發泄,他撞了上來,她自然沒有好臉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