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後路與代價

振金囚室內。

安吉拉握着荒謬之鎖,閉上了眼睛,感受着鎖鏈傳遞回來的力道。

她在派出鎖鏈前,和荒謬之鎖約定了一個暗號:假如找到了能打開囚室大門的機械結構,就用力拉扯三下,表示他們可以行動了。

三個人圍成一個圈,等待着鎖鏈傳遞回來的暗號。

鎖鏈穿梭在黑暗閉塞的狹窄空間,依靠魔法的力量,它將身體變得極爲纖細並快速向四周擴散,同時探索整片區域。

就在這時,等待中的三人忽然感覺腳下傳來劇烈的震動,安吉拉一個沒站穩,差點就一屁股摔在地上。

“地震了嗎!”安吉拉問。

“不是地震。”娜塔莎右手貼在地上,手掌傳來的均勻震顫感,她擡起頭一臉嚴肅的說:“是戰艦!他們原來一直把我們關在宇宙戰艦裡,而現在戰艦要起飛了!”

“可是時間對不上。”

娜塔莎皺着眉,站起來說:“我之前竊取到的情報顯示,距離他們準備充分正式起飛至少還有八個小時,現在就行動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十分有利,除非……”

“除非他們的計劃敗露了,他們不得不提前升空!”

史蒂夫握緊了拳頭,這對全世界來說是一個好消息,九頭蛇準備的越不充分,被擊潰的可能性就越大。但對於他們三人來說,就是不折不扣的壞消息。

飛船升空後,他們逃走的難度又會提升,如果戰艦徹底脫離地球,來到死寂的宇宙空間……

史蒂夫停止了糟糕的想象,他轉過來對安吉拉問:“還沒好嗎?”

“快了。”

又過了差不多六七分鐘,安吉拉猛地擡起頭,她看了看史蒂夫和娜塔莎說:“它找到了。”

史蒂夫站在兩位女士的前面,用高大的身軀替她們擋住即將到來的危險。

“打開大門,我們衝出去!”

囚室外面,西特維爾特工摸着自己的光頭,想不明白亞歷山大爲什麼會突然下達起飛的命令,照理說還有不少的設備沒調試好,還有不少的物資沒有運輸上來,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在天上這段時間,所有特工都要控制一下廁紙的使用,否則不出幾天所有人就要學着印度人,用手去解決個人衛生問題了。

“不對,還不如印度,至少他們不缺水,過幾天我們可能連用來洗手的水都沒有。”西特維爾收回發散的思維,決定這幾天利用他的職權多屯一些生活必需品。

他解開腰上的安全帶,最顛簸的時間過去了,剩下的只要等戰艦慢慢升空,最終突破大氣層進入到宇宙空間就好。

西特維爾再次來到振金囚室前,堅硬的牆壁給他帶來充實的安全感。

“保持警惕。”

他對特工們最後吩咐,準備去辦公室休息一會兒。

既然已經開始升空,他的工作基本就結束了,他可以喝點酒,唱唱歌,再找一兩個女特工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

咔噠咔噠。

剛走到門邊,正要離開的西特維爾特工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不正常的聲音。

“嗯?”他扭過頭,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

然而,他腦袋轉到了一半,餘光就瞥見了一個碩大的拳頭在視野中迅速放大!

西特維爾看不到襲擊者的身份,他的雙眼被那枚拳頭完全填滿。

他擔任特工幾十年,就算是升職爲管理人員後,他也一直沒有放下格鬥訓練,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一剎那的驚慌後,他極爲迅速的作出反應:

雙手放在胸前,左手微微前伸準備接住對方的拳頭,右拳靠近肩部,保證手肘可以在接住對方攻擊的同時旋轉揮出,在零點幾秒間,就能命中目標的太陽穴,瞬間將對手擊昏!

來吧!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格鬥專家——

西特維爾特工的思緒驟停,他的一系列應對手段從最開始就失敗了,那枚碩大的拳頭落在他的左手後,即便是西特維爾拼了全力,也沒能給對方造成一丁點阻礙。

拳頭衝開防禦,直接的、蠻橫的落在西特維爾的鼻子上。

赤紅的鮮血和破碎的眼鏡亂飛,西特維爾沉重的身軀被打的離地半米,最後重重摔在牆壁上。

做完這一切的史蒂夫看了眼這張熟悉的面孔,嘆了口氣,推門率先走了出去,安吉拉緊隨其後,走在最後面的娜塔莎關上了門,還一腳踹壞了鎖,把這羣被打暈的特工關在了裡面。

三人偷了一身九頭蛇特工的衣服,行走在戰艦內部。透過戰艦邊緣的厚實窗戶,安吉拉看着越來越遙遠的地面說:

“我第一次知道我有恐高症。”

“我本來想說,等這次行動結束後,向局長申請一次長假,不過現在看來已經沒有請假的必要了。”娜塔莎情緒低落的說。

剛纔一路走過來,她看到了許許多多熟悉的面孔,其中有不少人她都有合作過,曾經是她能夠放心把背後交出去的戰友。

直到這一刻,娜塔莎不得不說服自己相信一個事實:神盾局完了。

“走吧,時間不多了,我們得在九頭蛇反應過來前,想辦法毀掉這艘戰艦,然後回到地面。”史蒂夫說。

他們最初的計劃是逃離後,再想辦法阻止敵人,但他們沒想到自己會被關在戰艦內部,更沒想到戰艦會提前起飛。面對情況的變化,他們重新調整方向,決定要冒險把這艘戰艦毀掉。

地下囚室監控區,刺耳的通訊聲把西特維爾喚醒,一甦醒過來,全身各處就傳來劇烈的疼痛,尤其是臉上。

他摸了摸鼻子,骨頭完全碎掉了。

“花Q!花Q!”西特維爾大罵着,一開口又吐出三四個牙齒,他含着一嘴的血,從兜裡摸出一個通信器。

“長官!”

“你在哪?”亞歷山大沉穩的嗓音從通訊器內傳出。

“長官!他們逃了!”

亞歷山大腦子宕機了足足三秒,他後背離開舒服的沙發,坐直身子。

“那個房子是我親手設計的,甚至能近距離承受導彈的轟炸,別說是史蒂夫,就算把張明或者索爾關進去都不一定能逃出來!蠢貨!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

西特維爾回憶剛纔發生的一切,繼續用濃重的鼻音說:“我……我什麼都沒做,一切都是正常的……”

亞歷山大聽不下去了,直接掛斷了通訊。

他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這就是零先生勸我起飛的原因?但三隻小老鼠而已。”

亞歷山大做了個深呼吸,平復了一下情緒,他重新打開通訊。

“喚醒冬兵,還有那幾個閒着的異人,我要爲這座戰艦做一次大清掃!”

……

突然下達的起飛命令,打亂了每一位九頭蛇特工的工作步驟,沃德結束了最後的盤點工作,拿起登記表簽署了名字。

總算是能稍微休息一陣了。他剛冒出這個念頭,通訊器就出現了通訊請求。沃德按了下耳朵上的接聽按鈕:“這裡是格蘭特·沃德,請指示——”

“你好,沃德特工,我想你應該能聽出我的聲音。”

沃德的表情出現片刻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復過來,他看了眼身邊忙碌的同僚,拿着登記表平靜地走出倉庫。

等到了沒人的地方,他才壓低嗓音說:“你瘋了!竟敢直接和我聯繫,這是內部專線,稍微有點情況,就會被網絡部的傢伙抓住痕跡!該死,你是怎麼聯繫上我的?”

“我在神盾局呆了大半輩子,總歸有點獨特的手段。”

通訊器裡傳出令沃德火冒三丈的聲音,他回頭看了眼,確認沒人跟過來,按捺不住情緒對通訊器說:

“我當初就不該放你走!科爾森,如果你想死,請你別帶上我!”

聽着沃德剋制着憤怒的聲音,科爾森露出笑容:“可你放我走這是事實。”

“你想幹什麼?”沃德努力冷靜下來,科爾森費盡心思入侵九頭蛇內部通訊找上他,肯定不是爲了聊家常。

“不是我想幹什麼,是你,沃德特工,你想要什麼?”科爾森的話就像一把尖刀,劃破沃德心中的重重壁壘,他接着說:

“你的心情很矛盾。你期望九頭蛇的計劃能完美實現,這樣你就能成爲世界上最有權力的那批人之一。但同時,你又對所處的組織存在不信任,所以你纔會放我離開,假如洞察計劃失敗,你也有一條退路。至少能保住一條命。”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科爾森語氣平穩。“你希望享受成果,又不想完全承擔責任。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或者說拋開極個別狂熱的九頭蛇——我不清楚這個年代是否還有這種人——大部分人都有類似的想法,只不過他們沒有你這樣的機會。”

“所以?”沃德問。

科爾森笑着說:“所以我們再進一步怎麼樣?”

“你想讓我背叛組織?”沃德冷笑。

“不,我不會做這種請求。你可以繼續向九頭蛇效忠,等待着洞察計劃的實現。我的提議是,再拓寬一點後路。我可以向你保證,洞察計劃失敗後,張明、史蒂夫或者其他復仇者不會殺你,再從你嘴裡得到必要的情報後,你就可以離開,以自由人的身份。”科爾森說。

沃德沉默了幾秒,要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代價是什麼?”

“幾個小忙。”

“比如?”

“神盾局被捕特工的名單,他們的位置,以及安吉拉、史蒂夫、娜塔莎三人的位置。不論找到他們誰,我都希望你能在不被發現的前提下,儘可能的保護他們,否則我擔心復仇者們會無法剋制憤怒,忘記我們的約定。”

“……你的要求太多了。”沃德特工聽着一長串的要求,氣得胸口發悶。

“我以爲你的生命和自由值這個價錢,如果你不答應,我只能按照局長的命令,把你協助我逃走的事情暴露給九頭蛇了,說實在,我並不想這麼做。”

沃德深吸了口氣,忽然有點後悔,覺得當時就不應該放科爾森走,沒想到給自己惹出這麼多的麻煩。

靜靜思考了一會兒,沃德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而是說:“我要怎麼聯繫你?”

科爾森報出一長串的數字,沃德記下號碼,他打定主意,只去瞭解下最外圍的情報,把科爾森糊弄過去,絕不涉及危險。

“我不能保證一定會有線索,我的權限不高,許多內部情報都無法——”

“沃德!格蘭特·沃德!”

九頭蛇高級外勤特工交叉骨大步跑過來,沃德沒有匆忙中斷和科爾森的通訊,平靜地擡起頭,對着交叉骨問:

“長官,有什麼吩咐?”

“跟上我,有重要行動。”交叉骨腳步不停,跟在他身後的一名特工,爲沃德遞過來一把步槍。

沃德接過槍,熟練地檢查。

“請問是什麼行動?”沃德詢問身旁的特工。

“有敵人潛伏在了我們這艘戰艦上。”

“敵人?誰?”沃德萌生出不好的預感。

“美國隊長、黑寡婦還有一個普通女人,安吉拉·齊格勒。”

法克!沃德在心底大罵!

特工說話聲音不大,但精良的通訊設備把這些話原原本本的傳遞到科爾森耳朵裡,沃德這個時候再去關閉通訊器已經來不及了。

安吉拉三人在戰艦上的消息被科爾森聽到了,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定會讓我去尋找他們。沃德悲哀的想。

注意到沃德臉色的變化,一旁的特工好心安慰說:“不用擔心,美國隊長和黑寡婦雖然厲害,但我們有更強的幫手:冬日戰士和超能力者部隊。”

你特麼快別說了!沃德恨不得堵住這位同伴的嘴。

“沃德,我收回前面的話,沒有那麼多的要求,只有一個!”科爾森在通訊器內快速的說:“保護他們三個人!”

通訊中斷。

交叉骨帶着身後一衆特工走過拐角,打開一扇封閉門,門後一個身材高大、長髮、戴着面罩、左臂爲銀白金屬,上面還繪着紅色五角星的男人正在等待。他的視線掃過,沃德被注視的渾身發冷。

不用介紹,沃德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冬日戰士,而且是幾名冬日戰士中最強的那一個!

“開始調查。”冬日戰士的聲音透過面罩傳出來有些悶,“五分鐘內找到他們,剩下的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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