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坪上,司建帆停在一株櫻花樹下,天氣轉暖,樹上都長出不少花苞,不等幾天,漫樹的粉紅便會綻放。
“最近蘇氏可還好?”老爺子回眸看着蘇鳶,現在剛剛叫她出來並不是無意。
蘇鳶點頭“挺好的,剛剛接手的時候是有點困難,不過現在都已經走上正軌了。”
她實話實說。
“那就好。”老爺子點頭,半晌又加上一句,“有困難的話叫暻容幫忙。”
司建帆相信蘇鳶的能力,但是商業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我會的。”蘇鳶說着露出明媚的笑容。
走了一會,蘇鳶便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司建帆回頭,“陪我這個老爺子你不願意了?”
見他這樣說,蘇鳶立馬收起臉上的表情,“不是,就是看着現在司家一團和睦,又想起自己家裡。”
家破人亡,說的便是她。
“是不是暻容那小子對你不好?”相處一段時間,司建帆終於明白爲什麼司暻容認定了蘇鳶。
這女孩身上就是有這種魅力。
加上兩個奶包子不停的給他灌輸思想,他對蘇鳶的好感日漸增加。
“不是不是。”蘇鳶連忙擺手,“只是觸景生情罷了,一家人和和睦睦纔是真的。”
司建帆也贊同她的想法,“你自己嫁給了暻容,就是司家人了,這份和睦也有你的份。”
面前的女孩小小年紀便遭遇了這麼多,司建帆固然心疼。
蘇鳶點頭,擡眸良久才說,“說句爺爺不愛聽的話,其實您這句話已經有人和我說過了。”
說着,她便擡眸打量司建帆的臉色。
“誰啊。”司老爺子不經意的問道。
“我婆婆。”怕他一時不明白,蘇鳶還加了一句,“就是暻容的母親。”
話音剛落,司建帆眸光便閃動着一股戾氣。
“提她幹什麼,她早就是不是司家人了。”
在他心裡,寧華玉只是一個殺人兇手。
蘇鳶嘆了一口氣,“可是她是暻容的母親,這一點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你可以把她趕出家門,可以讓他們永遠不往來。可是血緣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司建帆的臉上有了一絲不耐煩的表情,“當初是她做錯了事情,她就應該付出代價。”
“二十年來沒見過孩子幾面,這個代價已經夠大了。”蘇鳶咬脣,這個感覺,她再明白不過。
寧華玉對司暻容的情感,她是知道的。
二十年,只能暗地裡打探孩子的消息,聽不到他叫一聲媽,放在哪一個母親身上都是痛入心扉。
說完,她又想起來,繼續說,“現在她生病了,很嚴重,醫生說沒有痊癒的可能了。”
“那是她活該。”司建帆狠狠的皺眉,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可是蘇鳶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不會輕易放過,“爺爺,把她趕出司家是你一廂情願的事情。”
一句話惹怒了司建帆,他沉着聲音怒吼道,“你說什麼?”
“我說血濃於水。我看得出來,暻容很想讓她回到司家,可是擠在你和媽中間,他真的很爲難。”
就像當初擠在她和老爺子之間,司暻容也很爲難一樣。
“那是他自己不斷乾淨。”
司建帆的柺杖狠狠的戳進土裡。
蘇鳶咬脣,腦子在飛速運轉,“爺爺,我和司暻容的事情也是您成全的,那你這麼開明的人爲……”
不等她說完,司建帆便開口,“那你能原諒林月嗎?”
蘇鳶咋舌,話噎在嗓子裡。
“說不出來?”司建帆蒼老的聲音響起,“果然還是小孩子,說起別人來一套一套的,輪到自己的事情,就沒話說了。”
他不怪蘇鳶。
“這不一樣。”蘇鳶搖頭,“至少暻容的父母是相愛的。”
可是林月和父親卻不一樣,一個是意外,一個是謀殺,怎麼可以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