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心好奇,特想上前去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敢在狗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偷情,可是,俗話說得好,知道越多的人,死得越快,她可是很愛惜這條得來不易的小命的。
在去和不去中,猶豫半天,她一咬牙,準備起身閃人。
“娘娘,奴才和……和皇上比起來……你更滿意誰?”夾雜着粗喘的聲音,再度襲來。
上官若愚剛扶着樹幹站起,眉心立馬一跳。
臥槽!娘娘?
整個後宮,能夠被稱作娘娘的,必定是宮中的后妃!
狗皇帝的帽子綠了?
剛堅定的念頭,再度開始搖擺,要不,她還是去看看?
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順着這荒遼的草坪徐徐前進,在茂盛的樹林裡,兩具白花花的身體,清晰映入她的眼簾。
上官若愚蹲在旁邊的石頭後,無聲的往外探出一顆腦袋,圍觀戰況。
體位從騎乘,變成後入。
女人的樣貌一直被那侍衛打扮的男人遮擋住,害她看得不怎麼清楚。
散落一地的衣衫,隨處可見。
聲音時而高昂,時而低沉,銷魂至極。
艾瑪,戰況好猛!上官若愚看得不敢呼吸,更不敢弄出任何聲響,她臉不紅心不跳,哪怕是那交纏的重點部位被看到,她也沒變過臉色。
約莫半個時辰,戰鬥終於停止,男人匍匐在女人的身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上官若愚無聲無息的退走,一路小跑,離開案發地點。
嘖嘖嘖,宮裡果然是秘密最多的地方,這春天還沒到呢,動物們就開始了最原始的交配。
她一邊幸災樂禍的想着狗皇帝知道這件事後,好看的臉色,一邊低頭偷笑。
“恩?”在通往宮門的長廊處,被太監和宮女簇擁着走來的帝王,疑惑皺眉。
南宮煌黑着臉,不悅的盯着正埋頭走路的熟人。
“大膽!”小正太太監操着一口公鴨嗓,厲聲呵斥:“見到皇上還不行禮?”
沉浸在歡喜彙總的女人茫然的擡起頭,臥槽!說曹操曹操就到。
“額,臣女拜見皇上。”她屈了屈膝蓋,餘光偷偷瞄着南宮煌,彷彿看到一頂綠油油的帽子,戴在他的頭上。
努力剋制着不讓笑聲發出,不行,真的好好笑!
“你在樂什麼?說給朕聽聽。”南宮煌危險的眯起雙眼,不明白,她這副暗爽的模樣,是因爲什麼。
但是,對於這個他向來不喜歡的女人,她的歡喜,對他來說,格外的刺眼!
“回皇上,臣女沒樂啊。”她一臉茫然。
嘴都快咧到耳朵上去,這還叫沒樂?這女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越發能耐。
“你當朕是瞎子嗎?”語調勃然加重。
好吧,這可是你讓我說的。
“皇上,臣女只是見到宮中的娘娘們,太過尊貴,太過美麗,看見這麼多貌美如花的娘娘,臣女的心情也變得很好。”她讚美着後宮裡的女人,把她們誇得天上有,地上無。
南宮煌心裡難免有些得意,她此時誇讚的,是他的女人,這大大滿足了身爲男人的虛榮。
“恩,你倒是有幾分眼力。”
“……”上官若愚憋着笑,面部不斷抽動。
艾瑪,好想看看他變臉有木有?
雖然她特想看南宮煌倒黴,但這件事,如果由她說出來,她鐵定沒命,哎,這種秘密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的感覺,真心好痛苦。
或許是她今日的言語,讓南宮煌感到滿意,他也未在刁難她,揮揮手,示意她滾蛋。
上官若愚在行禮後,小跑着繞過他的身邊,一路衝出皇宮,她再也沒忍住,蹲在宮門口,仰頭大笑。
“哈哈哈。”
御林軍見鬼似的望着這個衝出宮門,就忽然間大笑起來的女人。
她是受了什麼刺激嗎?還是犯了病忘記吃藥?
“要不你上去提醒提醒她?”一名侍衛輕輕戳着同伴的胳膊,推搡着他過去。
“你怎麼不去?”他一點也不想接近這個丟人現眼的傢伙。
……
遲疑半天,愣是沒一個人樂意上前去接近上官若愚,直到她笑夠了,主動起身,優雅的擦拭掉臉上的生理鹽水,盈盈離去,這幫侍衛還沒從這巨大的打擊中回神。
誰能告訴他們,剛纔發生了什麼?
莫名其妙的一頓大笑,又莫名其妙的起身離開。
喂!她根本是有病吧!
回到丞相府,先一步回來的沙織,特地差桂嬤嬤在門前等待,老嬤嬤見到上官若愚,便領着她,去見大夫人。
“這麼快就同千宸說完話了?”沙織端坐在屋子裡,悠然放下手中茶盞。
“啊,是啊。”她愣愣點頭,說起來,兩個闊別十多年沒見的人,哪兒來那麼多話說?
“你應當多和他接觸,沙興纔是你的根。”沙織蹙眉說道,“雖然你自幼生活在南商,但你卻是沙興國皇室正統血脈,莫要忘本。”
“額。”她忽然間怎麼會說起這種話?
“桂嬤嬤。”沙織朝着桂嬤嬤使了個眼色,後者悄然退出房間,將空間留給她們母女。
房門吱嘎一聲合上,上官若愚一腦子霧水,猜不透沙織到底意欲何爲。
“你嫁給二皇子一事,本夫人本是迫於形勢,纔會答應。”她口風一轉,臉色忽然冷了下來。
這事不是已經商量好了嗎?
眼睛茫然的眨了眨。
“但如今局勢已然不同,千宸千里迢迢趕來南商,他勢必不會見你嫁給一個怪物!若是有他爲你出頭,即便是皇上,也要詳加考慮這門婚事。”沙織心裡的算盤打得叮噹響。
從一開始,她就堅決反對這門婚事,要不是顧及到帝王,她根本不會鬆口同意。
但現在,沙千宸的到來,卻讓她看見了一絲轉機,以他今日流露出的,對若愚的護短與重視,若有他出面說服皇上改變旨意,不是不可能。
“夫人,這不太好吧?”臥槽!她還沒放棄?
這得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她無語扶額。
“哪裡不好?難道說,幾次接觸,你已對那二皇子動了心?”沙織目露兇光,大有若是她敢承認,就把她親手掐死的意味。
背脊上一根根寒毛瞬間豎起來,上官若愚爲了自己的小命,慌忙搖頭:“沒有沒有,完全沒有。”
動心?她只是把南宮無憂當作朋友,距離動心,還有很長的距離。
忽略掉心底那絲心虛,她自我催眠着。
“哼,那就好,這事本夫人會詳加計劃,不用你操心。”只要說服千宸,阻止這門婚事的成功性,頗高。
“額!夫人,其實吧,你看,皇上的旨意已經下了許多天,要是因爲表哥的介入,而破壞婚事,恐怕會爲皇上,爲表哥,惹來非議。”尼瑪,她可沒忘記,在參加選秀前,大夫人曾說過,要自己嫁給南宮歸玉這件事。
狗皇帝就算可以改變旨意,但指婚勢在必行!她不認爲,狗皇帝會放過一個被沙興國的帝王重視的女人。
嫁給皇室,對南商有利,哪怕她未婚先孕,還有兩個寶寶,爲了兩國邦交,狗皇帝也會這麼幹。
雖然她沒當過官,也沒涉入過政界,但電視劇裡,不都這麼演嗎?再說,現代的勾心鬥角,不比這個朝代少,見得多了,有些事,她自然也就會明白。
“你說得不無道理。”沙織心裡的念頭又變得搖擺不定,她有把握說服皇上改變指婚人選,但勢必會影響到聖上與千宸的名譽。
一國帝王竟出爾反爾,百姓們會怎樣看待他們?
“而且啊,皇上是鐵了心的要把丞相府與皇室綁在一起,就算我不嫁給二皇子,嫁的對象也會是皇室中人,有表哥這層關係在,誰娶了我,對皇上而言,都是將被猜忌的對象,只有二皇子,他不得皇上寵愛,哪怕完婚,皇上也不會擔心,丞相府會介入皇子的鬥爭裡。”上官若愚有條有理的分析道,極力說服沙織,打消這要不得的念頭。
比起嫁給其他皇子,她倒是挺樂意嫁給南宮無憂的,至少,對他,她看得順眼。
完全不用擔心,嫁給他以後,自己會失\身。
反正有了小玲和小白,夫君這個位置,是不是有名無實,對她來講,並不重要。
上官若愚倒是看得開,但沙織卻不論如何也不想看到她嫁給南宮無憂的那一幕。
煩躁的擰起眉頭,“此事,容本夫人再想想,你退下吧。”
她的一番話,讓大夫人陷入了猶豫與掙扎。
上官若愚癟癟嘴,乖巧的退下,給她獨自思考的時間。
不過話說回來,大夫人還沒死心這事,還真出乎她的預料。
她與二皇子之間的恩怨,果真深到不可扭轉的地步?
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石凳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看書的上官白,第一個發現她回家,趕緊迎上前來,“孃親,你回來了。”
“是啊。”她現在心累到不行,笑得有些僵硬。
“你心情不好嗎?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上官白敏銳的發現她臉上的疲憊。
“你說誰能欺負我?就是昨晚沒睡好。”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繞過一臉心虛的兒子,她擡腳準備進屋。
管它什麼婚事,管它什麼愛慕,她現在只想矇頭睡覺!也許等她醒來,會發現,今天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孃親,剛纔有人來找你,是那個什麼尚書派來的人。”上官白追上她的步伐,脆生生說道。
“恩?”眉頭頓時緊鎖,尼瑪,她險些忘記了還有一樁案子在等着她處理有木有?“啊啊啊——”
煩躁的低吼,震耳欲聾,她扯扯頭髮,這日子沒法過了!
上官白縮了縮腦袋,不安的瞅着某個正在抽風的女人,完全不明白,孃親到底是怎麼了,剛纔不還好好的嗎?
回屋睡回籠覺的想法,被迫消失,上官若愚只能鬱悶的拖着步伐,往大理寺行去。
爲毛她覺得,自從自己來到京城,就沒過過一天清靜日子呢?難道是因爲她和這地方命裡犯衝?
說到底,丫的,都是風瑾墨那廝的錯!
她將女人的遷怒習慣,完美的發揚到極致。
要不是他長得太妖孽,勾走了小玲的魂,她至於跟來京城麼?
而被她在心裡扎着小人的主角,在北海皇宮,冷不丁打了個噴嚏,“誰在思念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