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宮之後，夜清歡坐在慕容九豪華的馬車上，不斷瞅着慕容九沉肅的表情。
他有兩道英挺好看的眉毛，一雙如黑曜石般的星眸宛若桃花，隱隱藏着冷傲鋒芒。但這麼一個好看的男人，卻很少露出笑容，不免讓人覺得遺憾。
“歡歡是在看本王麼？”慕容九側眼瞥過，視線落在夜清歡一雙探究的清澈黑眸裡。
那脣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溫柔如斯。
夜清歡冷不丁心臟猛跳了一下，定了定神才淡笑道：“我是在想，你那麼跟皇上說話，不怕皇上心中有根刺麼？”
慕容宇到底是皇帝，普天之下哪兒有皇帝不用管的事情？
西涼國犯境一事，慕容九卻讓慕容宇不要費心，這實在是有些打一個皇帝的臉呢！
慕容九到底是無畏，還是無知？
“有刺纔好，不是麼？”慕容九在夜清歡面前，倒是隨性得很，懶懶往後一靠，神色間浮現幾抹玩味。
夜清歡一怔，旋即明白了慕容九的話中之意。
要麼慕容九是想培養慕容宇，要麼慕容九根本就是想逼慕容宇對他這個開國功臣動刀。
但無論是哪一種意圖，她相信慕容九都有充分的準備，還有退路。
這個男人，第一眼見到，她就知道他的心狠手辣，以及……深不可測。
“聽暗衛說，你今日去見了公子城。”慕容九突然饒有興致的看向夜清歡，語氣卻是那般地漫不經心，似乎只是隨口一提。
“嗯。”夜清歡點頭，爽快地承認了。
一開始她是不知道有人跟蹤她的，但後來跟公子城兩人見面之後，她倒是從兩人不經意的眼神中看出她身後有人跟蹤。
而她相信，現在跟蹤她的九王府暗衛，已經身首異處了。
當時公子城和沐殣眼中的殺意，她看得很清楚。
慕容九嘴角勾出一抹淺淺弧度：“他們跟歡歡說了些什麼？”
夜清歡眨了眨眼：“原來九皇叔也會笑。”
慕容九忽然就笑開了，陰寒冷冽的氣勢去而不復返，嘴角笑意瀲灩無雙，眸中漾着點點溫情。
“對歡歡，本王自然是會笑的。”慕容九眸色溫和地看着面前少女，他絕不信，世上還有第二個慕容清歡等着他去找。
她的性子，她的容貌，與記憶中王嫂如出一轍。
夜清歡挑了挑眉，轉回到之前的問題上：“天下第一樓的樓主，是不是在九皇叔手上呢？”
“這個問題……本王可以不答麼？”慕容九的聲音不復冷漠，反倒溫潤好聽，帶着一絲絲動人的低沉。
“不可以。”夜清歡揚起下巴，冷傲刁蠻的模樣。
既然這個男人一門、心思對她好，將她當成他苦尋的小侄女，那就不會拒絕她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
慕容九又笑了，一雙鳳眸淺淺眯起：“好，本王可以回答歡歡，不過，歡歡要改口。”
改口？
夜清歡眨了眨眼，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他是讓她對他改口。
“以後，都要叫本王九叔。”慕容九笑意溫和，漆黑眼眸帶着一絲淺然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