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得令後,紛紛離去。轉眼,屋內只剩下古思明高進幾個人了,又聊了一會兒。對高進二人道:“這樣吧,你們先跟我去吃飯,然後我派人送你們到招待所休息,你們看如何?”
“我們不想吃,也不想休息,就想跟你們並肩一起戰鬥。”黃俊生信誓旦旦道。
“不行。今天你們也辛苦一天了,該歇息歇息了。”古思明嚴肅道,“去吧。吃完飯,好好睡一覺,明天才更有精神查案。”
“我……”黃俊生眼光瞄向高進,暗示他也該說句話了。
“你別看他了。走吧。”一刑警輕輕拉住高進的手說,“你也別說話,聽古老沒錯的。”
“那好吧。我們聽你們的。”高進說着向外走去。
黃俊生指着高進背影搖頭嘆息道:“他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哎,走吧。”
一位警察開車把他們送到招待所,交待了服務員幾句,就急匆匆走了。女服務員領着他們上了二樓,打開房間道:“這是你們的房間,有什麼事喊我一聲,我就在樓下。”女服務員走進去爲他們攤開了被子……
“還是我們自己來吧。”高進邊說,邊跨向屋內。
“沒事。還是讓我來……”女服務員的語音沒落,就聽見“咣噹”一聲後,高進“哎喲”一聲,捂着額頭,費勁地蹲了下去。
身後的黃俊生急忙扶住高進身體,驚叫道:“你是怎麼了?剛纔的聲響哪來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頭好痛呀!”就見高進臉上的肌肉擠成一團,雙手抱着頭疼痛難忍的樣子。
“你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頭痛病發了?”
“不是。我感覺我額頭好像碰到門檻了。”高進否認道。
“你沒搞錯了吧?”黃俊生感到非常驚訝,自己緊跟在他身後,而且視線一直沒有挪開過,若是他真撞到了門檻,自己不可能看不到。因此他想可能是高進腦袋疼糊塗了。
“我說的是真話,剛纔你們不會沒有聽到我撞門檻的聲音吧?”
“他說的是真的。剛纔的確有碰撞聲,蠻大的,我也聽到了。”女服務員瞪大驚奇的眼睛說道。
黃俊生若有所思地走到房門前,仰望了門檻後,又站在門檻內,用手比劃了一下道:“這絕對不可能。你們想想,門檻離我頭還有近三十公分的距離,我都碰不到,你高進的個子沒有我高,你就是踮起腳也碰不到門檻呀。”
“難道是我騙你嗎?”高進露出痛苦的表情道。
“那不會門檻有問題吧?”黃俊生邊自語,邊踮起腳伸手敲打門檻橫欄。
“你別敲了,門檻絕對是好的。如果有問題的話,早就掉下來砸人了,也等不到你們來呀。”女服務員解釋道。
黃俊生一番檢查後,沒有發現問題,更加驚訝道:“那這事就奇怪了。”說着問服務員道,“這間屋子以前發生過這樣的事嗎?”
“沒有。今天是第一次。”女服務員答道。
“那好。你先去忙吧。”
“嗯”一聲後,服務員便離開了。
黃俊生扶着高進小心翼翼的跨向門檻,這次怪事卻沒有發生。黃俊生踏進房內後,又忍不住瞧了門檻一眼。他輕輕把高進扶到牀上,關心地問道:“現在好些了嗎?”
高進剛躺下片刻時間,便猛地直起身子抓住黃俊生驚叫道:“有個嬰兒老在我耳邊哭,俊生你聽到了嗎?”
黃俊生聞言,特意豎起耳朵凝神靜聽起來,可是聽了好久,卻沒有聽到任何異常聲音,內心有點驚惶了:“高進你不會真的走火入魔了吧?”
高進一骨碌爬起來叫道:“快跟我走。”
黃俊生聽了高進的話,如同誤入迷茫的大海,辨不清南北,驚詫道:“你的頭…..”
“別問了,我現在頭腦清醒的很,快沿着嬰兒哭聲走。”高進抓住黃俊生手臂往外就走。
“哪有嬰兒哭聲,我怎麼聽不見?”黃俊生迷惑道。
“你跟我走就是了。”
黃俊生無奈地苦笑道:“好吧,我就捨命陪君子走一趟了。”
黃俊生一走街頭,立即被T市的炫耀色彩迷住了,閃爍的霓虹燈下,旁邊幾家KTV內同時傳出一曲曲歡
快和情意綿綿的歌聲……在穿梭的人羣中,他停下了腳步,情不自禁地眯着眼晃着頭,跟着哼了起來。此時黃俊生似乎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完全沉醉在風景如畫和音樂悠揚的夜色之中了。
“快走吧。”高進拉着黃俊生的手催促道。
“哦、哦……”黃俊生戀戀不捨地向前移動這腳步。
“你到底走不走?!”高進急道。
“走!”黃俊生見高進生氣了,連忙應道。
二人很快穿過城市誘人的夜色,向南飛奔着……
不知走了多久,黃俊生突然停了下來,氣喘吁吁道:“還有多遠,我實在走不動了”
“有多遠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嬰兒的哭聲一直就在前面……前面……”高進一頓,勸慰道:“你再堅持一下,估計快要到了吧。”
黃俊生埋怨道:“我的高老弟,你可知道我們已經轉了多少灣?走了多少路?浪費了多少時間?”
高進詫道:“我們走了多少時間了?最多一個小時吧。”
“你真是懵了,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已經走了三個多小時了,不然我能累嗎?!”
“什麼?”高進驚道,“這麼快,你沒看錯時間吧?!”
“不信你問人呀。”
這時高進纔有意識地向四周望了望,只有相隔老遠的幾盞路燈,一眼望不到邊,路兩旁都種滿了農作物,看不到房舍,而且路上見不到一個行人,不由得驚訝道:“這是哪兒?”
“你問我嗎,我問誰去。”黃俊生再次埋怨道:“這是什麼狗屁地方,連問路的人都沒有。”
“好了,別發牢騷了。既然追尋到了這裡,只有硬頭皮找下去了,也許真有奇蹟出現。”高進鼓勵黃俊生道。
到了此時,黃俊生只得依着高進的想法,繼續向前尋找嬰兒哭聲。
二人很快走到路的盡頭,眼前出現一條向東的泥石小路,卻是一眼望不到頭。
黃俊生狠狠地瞪了高進一眼不滿道:“那嬰兒到底在跟你哭訴什麼呀?”
“他哭喊着張磊的名字……”高進一邊擺手示意黃俊生別說話,一邊罩住耳邊歪着頭凝神靜聽。突然驚喜地叫道:“聲音越來越清晰,可能就在前面了。”
黃俊生搖搖頭嘆道:“哎,但願如此吧。”
二人沿着小路,又走了幾公里路。忽然天色大變,一片烏黑,緊接着一陣雷聲閃電之後,下起了大雨。二人急忙貓身鑽進了路邊一間破舊的茅草屋內。茅草屋正好夠兩個人的位置,裡面什麼都都沒有。
雷雨很快停了。“該趕路了。”黃俊生卻發現高進忽然愣愣地發起呆來,提醒道。話聲落下好久,黃俊生仍見高進沒有反應,驚道:“喂,你怎麼了?”
“完了。”高進黯然神傷叫道。
“什麼完了?”黃俊生急道,“你說清楚點。”
“哭聲沒了。”好久之後,高進沮喪道。
“那怎麼辦,要不要打電話給古老?”黃俊生提醒高進道。
“再走走看。”
於是二人又走了一里多路。
“還是打電話給古老吧,我們這樣盲目地找尋下去,也不是辦法呀。”黃俊生灰心到極點。
高進猶疑了一下,向四周望了望,隱約發現前面有好多房舍,立時有了主張道:“暫時別打,前面好像是一個村莊,我們先去摸摸底,如果盧新明真被關在那裡,再打電話不遲。”
“可是,哭聲沒了……你怎麼……”黃俊生心存猶疑,先前的一點信心也消失殆盡,恨不得高進說一句;“算了,回去吧!”可一見高進滿頭的興致,又不忍打擊他的積極性,硬是把自己後面想勸解的話,留在嗓子眼裡了。
“如果現在回去豈不是前功盡棄,先前的辛苦勞動都白費了。走吧,至少要搏一搏,我才安心。”
“那好吧,再聽你一次。”黃俊生極不情願地答應道。
於是二人又繼續前進。很快,一個破落的很小很小的村莊出現在二人眼前。走進村莊,發現十幾間茅草小屋圍成一個圈子,二人偷偷查看了所有房屋,竟沒有一個人影。
黃俊生驚異道:“這裡的人呢?”
高進也不答話,沿着一條泥路
徑直向南走去。大概走了十幾分鍾,才走出村頭。這時他們驚奇地發現了一座低矮的小山,上面是一片樹林。
二人藉着微弱的月光,摸索着登上小山走進樹林。這時差不多已是夜間十二多鍾了。殘月在雷雨以後是紅色的,它從小山後面升上來。在殘月的慘淡微光下,映出了村裡的房屋的晦暗側影……
二人在林中走了幾十步遠後,猛然聽見了流水聲。“走,順着水聲尋過去。”高進低聲對黃俊生道。轉了幾道彎後,終於發現了一條小河。雖然河面漂滿了落葉,但河水卻清澈見底。高進蹲下來,想用手撈一口水時,卻無意發現了河岸另一面的天空,涌起好些紫色和紅色交融的雲堆,在深夜中形成了一種霞光。二人看得見河岸上那一叢烏黑的樹林的側影在金黃色的天空中襯托出來。靠左邊,豎立着一座古老風磨的大房子。
“那是什麼?好像教堂,不對,是古堡……”黃俊生驚奇地叫道。
“別叫!”高進急忙捂住了黃俊生的嘴,低聲叮囑道,“小聲點,萬一‘文章’就在裡面,豈不是驚動了他們,那就……”
黃俊生扳開高進的手低聲道:“別說了,我知道了。”
“走,去看看。”高進對黃俊生低聲示意道,“別說話。”
當二人貓着身子沿着河岸,穿過樹林想饒過去時,忽然樹葉“嘩嘩”震動起來,一陣單調、淒厲和忽高忽低的叫聲傳出。
“那是什麼叫聲?”黃俊生頓時臉色大變,緊緊抓住高進的手臂。
高進安慰道:“別害怕,那是鳥叫聲。你跟着走。”
剛走幾步,突然一陣微風從二人身邊掠過。黃俊生在轉頭的一霎那,突然再次驚呼道:“有人!”
“人在哪兒?”高進隨着黃俊生的目光望去,“哪有人?你別自己嚇自己了。”
“真的有人,那黑影一閃而過……”
“那你看見他長什麼樣了?”
“騰飛的速度太快,一閃就沒人,人影了,我,我根本來不及……”黃俊生裹緊身子顫抖道。
高進聞言不禁打了寒戰,心裡也一陣緊張。不過,好在他從小膽子就大,也不相信鬼神之說,所以很快就鎮定下來。
二人剛走幾步,“高進你看,那兒還有人。”黃俊生指着斜對面幾個黑影再次驚叫道。
高進見黃俊生一付心驚膽戰的模樣,真是哭笑不得,想責怪他幾句,又吐不出口,只得安慰道:“別怕,你站在這裡別動,我去看看。我偏不信這個邪,你等我別、別亂走。”
“你,你小,小心點。”黃俊生哆嗦道。
“沒事。肯定不是人,更不是鬼怪。”高進忍住笑道。心說,“這麼大的人,還膽小如鼠的。真沒用!”,高進順着黃俊生所指方向,走了過去。
高進走近一看,不由得啞然失笑。原來在道路的一側,有三五棵矮小茂密的樹,好像一些畸形的侏儒蹲在地下,似乎在這種陰森的時刻窺伺着誤入者。高進招招手讓黃俊生過來。
黃俊生見高進沒事,纔敢大膽地靠近過去。可是他剛走了幾步,就感覺腳踩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隱隱刺着腳底生疼,氣得一邊大罵道:“媽的!”,一邊想挪開腳,腳卻怎麼也動彈不得。他頓時驚得一身冷汗,大聲向高進疾呼……然而嗓子都快喊啞了,高進卻站在原地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只顧自己發呆。
他沒法,只得彎下腰去拿腳下的東西。手指剛碰到那硬物,忽然“嗚嗚”聲驟然響起,一陣狂風向他襲來,身體開始搖晃起來。他努力地想穩住身形,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身子向後飛去。直到撞到一件什麼東西上,才跌倒下來。他撐着地掙扎了一會兒,終於忍着痛從地上爬了起來,向前邁了一步,腳下立即一陣疼痛,馬上想到了那硬物……
想到剛纔差點要命的一幕,他哪敢再去碰那東西。可是不去拿,又走不了路。最後決定與其等高進清醒過來來救,不如拼死博一回。於是他再次小心翼翼地彎下腰,手緩緩地伸向腳底。沒想到他多慮了,這次什麼恐怖事件也沒發生。
他仔細翻看了腳底下的硬物後,頓時驚呆了:“這不是盧新明的手機嗎?”片刻的驚魂之後,馬上清醒過來,大聲疾呼高進。同時奔向高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