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有意試探
聞淵茫然於從下脣傳至大腦的柔軟溼滑，茫然於從心臟某一處流遍全身的酥麻電流，更茫然於體內流動着的沸騰如火的血液。無意識地擡手按住胸口，心臟以超負荷的頻率強有力地跳動着，彷彿隨時會衝破心口一般。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很瘋狂，意外地讓人着迷。
“師傅，我剛纔做的對麼？”
千歌壓下繼續深入的念頭，好學生般求教道。
俗話說的好，溫水煮青蛙，青蛙纔不會跳出去，要是一開始就來猛料，恐怕自己就沒機會了。
“唔……”
聞淵有些失神地回了一句，也許他並不知道自己回的是什麼。
“嘿嘿，那就好！”千歌自動翻譯成“對”，笑眯着眼道，“有師傅指導，徒弟肯定能做得更好！”
聞淵倏地回過神，面色通紅道：“那什麼，微臣還想起未去煎殿下的藥……”
“怎麼還有藥？！”
千歌頓時擺出苦瓜臉，美豔的五官此時看起來可憐兮兮，楚楚動人，“師傅，我不是已經穩定了麼？”
聞淵見狀啞然一笑，之前的緊張漸漸散了些：“只是輔助你強身健體的藥，畢竟天冷夜深，大不了微臣在其中多加些甘草，如何？”
千歌癟嘴，知道自己還是逃不掉喝藥的命運，只能咬着牙接受。
千歌孩子氣的樣子引得聞淵笑意更甚，水色黑眸也跟着彎起，更添幾分溫和。
元宵將至，最近幾日也算是陽光明媚，天氣也漸漸回暖。
爲了能出宮，千歌已經連續纏了千鳳兩天了，第三天千鳳終於鬆口，只是唯一的堅持不變：必須帶着聞淵！
千歌眉眼帶笑地同意了，並未發覺自己一口同意時千鳳不明意味的眼神。
千歌走到宮門才發現聞淵已經在那裡等着自己。千歌很無奈道：“母皇讓你跟着我，你知道不？”
“回殿下，微臣知道。”
能不能別叫我殿下了？千歌壓下不快，又問道：“她怎麼跟你說的？”
“皇上說，讓微臣跟着殿下，寸步不離。”
聞淵也不明白皇上的想法，前些天明明還讓自己離殿下遠一點的。可能是因爲說到底，什麼都比不上自己孩子的身體重要吧！
千歌翻了個白眼，與聞淵走出宮門後才道：“聞淵，今天就當我給你放了一天假，下午回宮時自會尋你同回。今天你就別跟着我了。”
“可是二小姐……”
聞淵覺得不妥，但被千歌打斷話：“現在出了宮，當然是我說了算！放心，有我扛着母親不會爲難你。”
“只是……”這身子……
“不用只是了。”
千歌的態度很堅決，其實她只是不想被人知道城外宅子的存在，不過說起話來反而軟糯地像在撒嬌：“我難得出來玩一回，師傅你就讓我自己去玩吧！再說，有青巖青峰跟着我呢，沒問題的！”
聞淵心情一暗，想來自己的存在只能擾了千歌的遊玩，於是也不再堅持，自己回了府。
千歌見聞淵走遠，問了路人便風風火火地去了京城的鬧區購置東西，買了一大堆後發現幾個人實在沒能拿得下，便租了個馬車向城外出發。上午逛得久了，買了許多東西，結果有些忘了時辰，所以到了宅子時已到午時。
雖然過了年又未到元宵，宅子也依舊質樸的很，門上貼着大紅色的對聯，兩邊各掛着一隻大紅燈籠，倒也算喜慶。千歌跳下馬車，輕輕叩了三下門。
“誰啊？”
裡面傳來一個頗爲蒼老的聲音，不一會房門已被打開。
“這位姑娘，你是……？”
老人穿着厚厚的衣裳，滿頭銀絲滿面笑容，見到千歌的時候愣了一下，然而視線移到千歌身後立即激動起來，顫巍巍地就想跪下，“恩人啊……”
千歌眼疾手快地將老人扶住，這時身後的青峰也走上前哭笑不得地解釋道：“老人家，我只是照着我家小姐的吩咐做事的，您要是說誰是恩人，那自然是我家小姐啊！”
老人也因此意識到扶着自己的這位美麗姑娘纔是自己的真正恩人，剛被扶起又想下跪：“大恩人啊……”
千歌趕緊扶住，微笑着轉移話題：“老人家，您先帶我進去好不好？這都中午了，我還沒吃飯呢！”
“恩人餓了？哎呀，快進，快進來！”老人聞言忙抓緊千歌的胳膊，生怕恩人半途反悔般將人迎進門。千歌笑着順從老人的動作，轉過頭吩咐其他人把買的東西都搬進來。
院子里老人圍在一起曬着太陽聊着天，孩子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玩鬧着，畫面溫馨氣氛和諧。
知道恩人來了後，老人和孩子們將千歌圍了起來，又是下跪又是道謝，千歌根本來不及扶，場面真是頗爲混亂。好不容易將所有人扶起，千歌繼續以“肚子餓”爲藉口轉移衆人的注意力，果然一羣人呼啦一陣有大半去廚房幫忙了。
千歌藉着一頓飯的功夫認識了桌上的老人小孩，給每個人送了小禮物，又用了一下午的時間與孩子玩鬧聽老人聊天，不到一天的時間便讓宅子裡的人對她即將離開戀戀不捨。千歌只好許下不久再來的承諾，這才勉強讓他們停了留自己吃晚飯的念頭。
千歌狠狠地呼出一口氣，嘴角揚起一個美麗的孤獨，沒睡午覺雖然有些勞累，然而確實是幸福且值得的。按了按太陽穴，千歌道：“走，現在我們去聞府。”
聞府管家開門時一眼認出眼前的美豔女子便是當今皇上最爲寵愛的二殿下，忙迎進門來，便引千歌到正廳邊道：“小姐正在藥房，二殿下請稍等，小人這就將小姐叫過來！”
千歌忙阻止道：“不必通傳了，本殿下有些倦乏，先帶本殿下去客房休息，本殿下來的事等聞大人出了藥房再說也不遲。”
“是，殿下！”於是管家將千歌帶向客房，叫了人打來熱水，見千歌沒有吩咐便退下了。
“喵嗚——”
也許是一魂二體的原因，點點似乎知道千歌已經進了聞府，不一會便跑到千歌腳邊打轉，還弓起背使勁地蹭來蹭去。
千歌洗好臉，暖暖的熱水洗去滿身疲憊，困頓之意越來越明顯。千歌乾脆彎腰將點點抱起，也不脫外衫和鞋子，將菲兒鋪開的被子拉過來一個角隨便裹住自己就呼呼大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