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作爲一個正妃,去跟比自己大十歲的姐姐說這種事情,多難爲情啊。可你不說吧,自己確實也想。
在華君卓這裡,是沒有什麼正妃側妃的觀念的。她雖然作爲正妃,但是在秦慕安的影響下,也沒有那種擺架子什麼的,跟每一位妃子相處的都像姐妹一樣。
柳成蔭納悶的看了華君卓半天,微微皺起眉頭問道:“娘娘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麼?”
華君卓臉一紅,很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柳成蔭在桌子上擺好筆墨,對華君卓說道:“既然不方便比劃,就請娘娘寫下來吧。”
華君卓微微搖了搖頭,轉身就走了。剛走出去沒兩步,輕輕跺了一下腳,兩隻手交叉在身子,又輕輕一錘手,咬了咬牙,轉身走了回來。
然後快速的拿起毛筆在紙上寫出“房、事”二字。接着默默低下頭,有點兒不好意思去看柳成蔭。這要是江溶月就算了,華君卓也不會覺得難堪。
關鍵就因爲是柳成蔭,柳成蔭之前不是一直是秦慕安的老師嘛,她就覺得挺難爲情的。而且柳成蔭也基本上沒跟她們說過這方面的問題,不想其他妃子,閒着沒事還做一塊偶爾聊聊房、事方面的事。古代的女人畢竟也是女人,坐在一起跟現代人差不多,什麼都能聊。
柳成蔭看到華君卓寫出來的這兩字,便知道華君卓是爲什麼這麼難堪了。原來是這樣……要說娘娘確實快一年都沒有跟王爺有過魚水之歡了,生完孩子,身體恢復以後,心裡面比較急也是正常的。
於是柳成蔭微微笑,湊到華君卓耳朵旁邊,耳語了幾句。華君卓臉色一紅,微微點了點頭。
到了下午的時候,秦慕安一個人抱着秦子靜在院子裡面轉悠,體驗着當父親的感覺。其實……也沒啥感覺。你說他不用管孩子吃,不用管孩子睡,也不用給孩子換尿布,什麼都是別人做的。感覺有了個閨女,跟沒閨女好像沒什麼區別……
他就趁着孩子睡着的時候趕緊抱一會兒,醒着的時候他是不敢抱的,一抱就哭。
秦慕安那種西方教育嬰兒的理念,也只是個理念罷了,要想讓古代人接受,還是非常困難的。有一次秦慕安一個人在書房帶孩子,秦子靜就在那哇哇大哭,他就把人家秦子靜往旁邊一撂,哭吧閨女,啥時候不哭了,啥時候你爹我再抱你。
剛好華君卓這時候走了進來,看見秦慕安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翹着二郎腿,自己閨女在旁邊哭,就跟沒事人一樣。
華君卓狠狠的瞪了秦慕安一眼,連忙把秦子靜給抱在懷裡,輕輕地悠了起來。寶寶乖,不哭哈,孃親給你餵奶……華君卓在餵奶的同時順便給秦慕安踹了一腳,有你這麼當爹的麼,自己閨女在旁邊哭都不管。
秦慕安很無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跟華君卓解釋纔好。
十一月的天,已經進入寒冬時節了。輕輕吐一口氣,便能在空氣中形成一團一團的白霧。大家嫌房間裡面悶得慌,就在房檐下面架一個火盆,燒些炭火來取暖。
元寶坐在火盆邊,將靴子脫了,把腳伸到火盆前面,暖洋洋的烤着小腳。冬天,身體最涼的地方就是雙腳了。秦慕安一個人在遠處的棗樹下,抱着秦子靜,擡頭盯着已經枯黃的棗樹發呆,兩隻胳膊還不忘輕輕的悠來悠去。
元寶扭頭看了看秦慕安,嘟了嘟嘴,納悶的問道:“娘娘,王爺在那發呆半天了,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華君卓也看了看秦慕安,微微搖了搖頭。意思是別去管他,只要不把孩子給我扔地上就行。天天當爹的沒個爹樣,也不知道是不喜歡姑娘還是什麼。
其實秦慕安是跟華君卓說過那種教育理念的,只不過華君卓不願意接受罷了。孩子那麼小,不寵着怎麼辦?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不過華君卓心裡明白,秦慕安是很疼自己閨女的。有時候秦子靜吃奶吃不完,華君卓就示意秦慕安,要不你吃了吧。母乳可是好東西,我聽說皇上有時候還吃呢,就這麼擠掉怪可惜的。
秦慕安連忙搖頭拒絕,都當爹的人了,怎麼能跟閨女搶東西吃呢。
到了晚上秦子靜哭的時候,秦慕安害怕華君卓着涼,就讓她躺着,自己起來抱着秦子靜在屋子裡轉悠。華君卓躺在被窩裡面,滿滿的感動。
有那麼一瞬間她就在想,有這樣一個夫君,這輩子值了。
就在秦慕安繼續發呆的時候,襁褓裡的秦子靜伸了個懶腰,接着便嗚嗚哇哇的哭了起來。秦慕安怎麼悠都不管用,連忙把孩子抱了過來,遞給華君卓。
華君卓知道孩子可能是餓了,便解開衣衫給孩子喂起奶來。爲了餵奶方面,華君卓又穿起來兜肚。沒辦法,文、胸實在是太麻煩了,餵奶的時候很不方面,不像兜肚,只要往旁邊輕輕一撩就好了。
華君卓從最初的笨手笨腳,已經進步到爐火純青了。衣衫褪的程度,抱孩子的方式,以及來回悠晃的幅度,都拿捏的恰到好處。秦慕安看着此刻認真給孩子餵奶的華君卓,有點兒發愣。
他覺得華君卓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漂亮了,身上多了一種成熟嫵媚的氣息。母愛能夠爲女人增加一番知性的美。
到了晚上,華君卓早早的便和含香去洗澡了。她很認真的將身體仔仔細細的洗了個遍,而後又塗抹了花露。自己輕輕嗅了嗅胳膊,才滿意的穿上衣服。
含香基本上也差不多,不過她心裡面倒是挺恐慌的,畢竟這是她第二次當通房丫鬟。華君卓其實也好不到哪去,就像是個待嫁的黃花大閨女一樣緊張。
她們兩個人來到房間的時候,秦子靜已經在嬰兒牀裡面睡着了。嬰兒牀是剛做的,你總不能把孩子放在牀上吧,要不然咯吱咯吱的,肯定得把孩子晃醒嘍。
秦慕安在嬰兒牀旁邊,輕輕的搖來搖去,輕聲說道:“你這個小傢伙,整天就知道鬧,知道你孃親爲了你受了多少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