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斯萊斯在候機大廳門口停穩,李司機拉開車門,夜雲山率先走下車,一名女子戴着黑色墨鏡的女子緊隨其後。
二人向候機大廳走去,卻被七八名警察圍住。
爲首的男子拿出證-件,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是海都市局刑警大隊大隊長杜濤。我們接到報案,陸雪漫涉嫌綁架、謀殺,現在需要將她帶回警局進行調查。”
微微一笑,夜雲山不屑地反問,“陸雪漫在哪兒?”
“夜先生真會開玩笑!我敬你都是社會名流,不想讓你在公共場合難堪。我們接到線報,陸雪漫要乘坐國航的飛機逃亡布魯塞爾。此刻,她就在您身邊。”
一個小時前,杜濤接到神秘人的來電,得知陸雪漫會在夜雲山的幫助下逃離海都,讓他火速前往海都國際機場3號航站樓。
10分鐘前,他帶領手下在航站樓周圍佈置。
等候了片刻,夜雲山果然出現了。
雖說他是南都地產大鱷,但這裡是海都。一旦坐實他幫助嫌疑人逃離海都的證據,就有機會狠狠敲他一筆。
南都地產大鱷,他的清白聲譽要值多少錢呢?
李司機本想招呼手下把這幾個礙眼的警察弄走,卻被夜雲山攔住。
意味深長的望向身旁的女子,他淡淡開口,“杜隊長,說話要負責任。你就這麼肯定我身邊的這位姑娘是陸雪漫嗎?”
神秘人的消息向來準確無誤。
一個多月前,如果不是在正陽路上遇到了超載的大貨車,他早就把權慕天夫婦關進了拘留所。
這一次,他一定要讓陸雪漫好看!
“我接到的線報不會有錯!夜先生,你最好配合我們的工作!”
對方胸有成竹,夜雲山也不想多做解釋,旁若無人的向候機大廳走去。
杜濤給手下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提步上前,擋住了對方的去路。
李司機是個暴脾氣,瞪着眼睛喝道,“你想幹什麼?”
冷哼了一聲,他說的義正言辭,“把陸雪漫交出來,否則我將以妨礙公務罪拘捕你們!”
李司機不屑地笑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她就是陸雪漫?”
“只要她摘下墨鏡,我就能知道她到底是誰!”
“在沒有證據的條件下,你沒有權利侵犯普通公民的人權。作爲一名警務人員,這麼簡單的常識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嗎?”
“你最好乖乖讓開,不然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蹙起眉頭,杜濤輕輕揮手,幾個手下衝上來,不由分說就打算搶人。然而,一聲冷喝打斷了他們的動作。
“都給我住手!”
在場的人急忙望去,當看清權慕天的臉,杜濤更加篤定站在夜雲山旁邊的女人是陸雪漫!
外人或許不清楚,但是他知道。
夜雲山是權慕天的親爹,陸雪漫肚子裡揣着夜家的骨肉。這個女人犯了事兒,他們爺倆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既然他們都到了,那個戴墨鏡的女人不是陸雪漫還能是誰?
提步走來,權慕天若無其事的問道,“杜隊長,你爲什麼帶人擋住夜先生?”
“我要抓捕你的前妻。”
微微蹙眉,他不解的問道,“你爲什麼要抓漫漫呢?”
“我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你前妻爲了替親生父親顧盛昌報仇,謀殺了你的外公。據說,不久前,你的母親也被她推下了樓。”
幸災樂禍的看着他,杜濤冷嘲熱諷的的繼續道。
“有這麼狠毒的前妻,我不得不爲您一雙兒女擔憂啊!”
冷了他一眼,權慕天故作疑惑的說道,“既然證據確鑿,那就去抓人嘛!爲什麼要爲難夜先生和這位女士呢?”
你跟我裝糊塗是不是?
“理由很簡單,我懷疑這位女士是您的前妻陸雪漫。”
他頓時恍然,望着夜雲山問道,“夜先生,您身旁這位姑娘是陸雪漫嗎?”
“不是。”
如果這個女人不是陸雪漫,這兩個大人物會同時出現?
杜濤越想越覺得這個女人可疑,“如果她不是陸雪漫,爲什麼不敢摘下墨鏡,讓我們看看她的廬山真面目?”
看了看時鐘,夜雲山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示意李司機不必繼續演下去了。
李司機即刻會意,不耐煩的說道,“我家老爺的這位朋友剛剛做完微創手術,戴墨鏡是爲了遮掩傷口。”
騙鬼去吧!當我是三歲的孩子嗎?
杜濤顯然不相信他們的話,“即使毀了容,她也必須摘下墨鏡!”
“你一個警察,怎麼聽不懂人話呢?”
“注意你的言辭!”
“少來!你一個小警察有什麼了不起,我家老爺的朋友是你想看就能看的?我們還要趕飛機呢!你趕緊給我讓開!”
一句話激怒了杜濤和他的手下,向李司機圍攏而來。
夜雲山的隨從怕自己人吃虧,一字排開,橫在他和杜濤之間。
“我們是警察,你敢不守規矩,我就請你喝茶!”
“嘿,我這暴脾氣!”擼胳膊挽袖子,李司機和幾個手下拉開架勢,準備開打。
雙方互不相讓,一時間,氣氛完全僵住。
站在夜雲山身邊的女子對眼前的局面視而不見,始終沒有說話。直到接到一條短信,她纔開了口,“登機的時間到了,我該進去了。”
杜濤傻眼了。
這不是陸雪漫的聲音!
如果他沒猜錯,這個女人是陸雪漫的閨蜜魏蓓拉!
摘下墨鏡,露出魏蓓拉姣好的面容,她的眼睛有些浮腫。很顯然,她剛剛做過眼部微創手術。
看着杜濤扭曲的表情,她瞬間心情大好,卻萬分委屈的說道,“杜隊長,我剛做完眼部美容手術,就被上司派去布魯塞爾出差。人家的眼睛都腫成了這樣,你還要檢查,實在太不厚道了!”
杜濤恨得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道,“魏蓓拉,你妨礙公務,我要拘捕你!”
“我有派遣公函,就算你有正當的理由抓我,也要歐陽警司同意哦!”
原來,權慕天是來打醬油的。
爲了掩護陸雪漫出逃,他可真豁得出去!
幾乎氣炸了肺,但是他拿魏蓓拉沒有任何辦法,只好帶着人氣沖沖的走了。
權慕天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陸雪漫與魏蓓拉的背影雖然看上去很像,但是魏蓓拉骨骼較寬,屬於扁平身材。陸雪漫卻是穿衣顯瘦、偷着胖的那一類。
所以,他早就看穿了夜雲山的用意。
他叫自己過來是爲了配合他演這齣戲,吸引警方的注意力。這樣一來,陸雪漫就有足夠的時間離開。
只不過,他很想知道,她去了哪兒,又跟誰在一起?
與夜雲山和魏蓓拉一起走進貴賓候機廳,權慕天低聲問道,“魏警官,漫漫她人呢?”
“我只知道她已經走了,不清楚她到底去了哪裡。”眼前的男人面露疑惑,她調出短信,把手機遞了上去。
消息是通過微信發過來的。
上面只有幾個字,‘已經順利登機,勿掛!’
“她……跟誰在一起?”
“還能是誰,當然是司徒信了。他有特別領事的身份,漫漫跟他在一起比較安全。”
“知道了。”
權慕天心頭一低沉,轉身漠然離去。
蔣勳躲在外面,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權慕天和夜雲山走後,他迅速折回去,把聽到的一切告訴了蔣斯喻。
“夫人,大小姐已經走了,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夜雲山被警察圍堵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幾乎失去了節奏。然而,當看到墨鏡下面那張臉,懸在心裡的石頭才落了地。
只要女兒能安全離開海都,其他的統統不重要。
沉思了片刻,蔣斯喻決定去碰碰運氣,“準備一下,咱們馬上啓程。”
夜南峰把陸雪漫送到郊區的私人飛機場,見到司徒信之後,便趕往海都國際機場回程的必經之路等候夜雲山。
按照計劃,他們會乘坐領事專機離開海都。
然而,司徒信臨時改變了計劃。
拉着陸雪漫走出機場,他走到路邊去攔出租車。某女不懂了,不解的問道,“你搞什麼名堂?”
“專機目標太大,不安全。黑桃k詭計多端,一旦他的人發現跟夜雲山在一起的那個人不是你。第一個追查的對象就是私人飛機。”
對呀!
她怎麼沒想到這一層。
在國內抓不到她,顧晉陽完全可以在國外下手。他在國外混的風生水起,自己跟司徒信卻人生地不熟。
到了外面,只怕會被分分鐘拿下。出國太不安全,還是不要浪跡天涯了!
“要不咱們跑路去別的地方吧?出國神馬滴我心慌!”
給她戴上墨鏡和棒球帽,司徒信拍着胸脯打包票,“到了國外以後,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即使榮爵洛靠不住,司徒家和夜家的人也會來接應咱們。”
“你跟你老爸和好了?”
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他伸手拉開車門,得意洋洋的說道,“他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除了我,他還能指望誰?”
“瞧你那副牛哄哄的樣子,德行!”
可是,她並不知道,爲了說服父親保護他們的安全,司徒信被迫簽訂了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
半小時後,司徒信和陸雪漫抵達了海都國際機場。
在路上,他們接到了魏蓓拉的短信,得知杜濤、蔣斯喻的人已經全部撤走,警方暫時沒有發佈通緝令,黑桃幫的人也沒有出現。
所以,機場是安全的。
司徒信買了兩張頭等艙的機票,兩人換了登機牌,準備登機。
可是,在陸雪漫走進閘口的一刻,一個清冷低沉的聲線從背後傳來,嚇得她森森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