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呆着幹什麼呢？”車無垢看着薩摩夜來那一臉依依不捨的樣子，暗地裡好笑，原來做王子的都那麼八卦呢。
“沒事，走吧。”薩摩夜來跟着車無垢，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頭。
“你……還好吧。”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薩摩綺羅開口說話，只是話音才落，就看到對面的慕煙滿眼的蒼涼。若是有淚，恐怕此時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我還好，在這裡，沒有秋冬，沒有寒暑，怎麼會不好。”慕煙話音低落，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在消遣這分開的幾十年。
“是啊，你依然還是那麼美麗，可是我……已經連路都走不動了。”薩摩綺羅舉起了手中的柺杖，然後眼中有着一絲的落寞。頗有點英雄遲暮的感覺。
“當時，我想讓你留下，可是你……若是到了現在，你必然還是那般年輕，和我一樣。”慕煙的話中有點嗔怪。
“你知道我的身份，也明白我的心思，就當年的我來說，怎麼可能留在這裡呢？”薩摩綺羅淡淡地說，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話，卻讓慕煙心生怨意。
“是啊。你的身份是王子，你想要奪回你的權利，可是……難道就必須讓我來做代價嗎？你知道我對你的心……你可知道你走後，我是怎麼度過那段日子的？難道需要我再次向你說明白嗎？我只是向你留下，陪着我，度過這日後的日子，可是你卻連……”
“卻連再見都不願意對我說，看着你爲了走出去，以身涉毒的樣子，我的心，你可真的知道？”慕煙看着面前的薩摩綺羅，即便眼中無淚，但是可以感到她的傷悲。
“我不和你說再見，是怕你。是怕你難受。我知道我若是走了，你必然傷心欲絕，但是我不能給你任何的答案，因爲……我不可能因爲自己的容貌，自己的時間而停止腳步。當時的我，況且還有人來支持。若是等到百年，千年之後……”
“我就已經作古了，到時候，我想要東山再起，那就是難上加難了。男兒自古志在四方，我知道，委屈了你，但是……”
“你不用說的那麼好聽。”慕煙打斷了薩摩綺羅的話，“你說的也許有半點原因在，但是最重要的不是因爲這個吧。當年，我不想瞞着你，只是看你傷病，所以一直都沒有提起，既然今天你想要講話挑明瞭，那我也就告訴你。”
“是！我不是人，但是我不是妖，更不是什麼怪，我是神獸，是天神派來的神獸。我是朱鱬，是魚形的，那日裡，你看到的湖中的那個人，的確就是我。因爲你見到我的那日，我已經是百般躲藏了，但是還是不小心被你發現了。”
“那一日是我百年一次的顯身日，只要躲過了哪一日，怕你有許久都不會知道我的身份，只是……我實在也是心中不願意將這件事情瞞着你。你要知道，瞞着一個自己最不想欺騙的人，有多麼難。因此，就算是我故意吧，我將自己顯示在你的面前。”
“不過，我沒有想到一個堂堂大男人，可以死，可以傷，卻不能見到妖怪，聞風便跑，連問都沒有問我一句。這樣的男人，我除了將他拋出了這裡以外，還有什麼辦法？”
“慕煙……你不要這麼說，我那日見到你，的確有些害怕，可是你想想看，一個平民百姓看到那樣的你？難道就不害怕嗎？更何況，我雖然害怕，而且，其實心中早就隱隱知道，那人便是你。但是我依然還是不願意問你，的確因爲害怕……”
“是因爲害怕你會難受，會尷尬，會不知所措！所以我選擇離開！我心中也是後悔，但是後悔早就已經無用了。即便是過了那麼多年後，你現在依然對我心有芥蒂，若是在當時我回來告訴你一切，你會原諒我嗎？必然不會……”
“會！”慕煙突然說，“當然會！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會？你可知道我活在這個世上已經有多少年了？你可知道我遇到過多少的人？才決定住在此處？若是對你沒有半分心思，我早就不會救你，我也不需要救人來達到自己的功德。”
“正是因爲那個人是你！只要你回來，只要你道歉，只要你……一句解釋，我就可以原諒你，我就是這樣想的！可是我足足等了你那麼久，你根本就沒有回來！一次都沒有。”
“你在等我？”薩摩綺羅的臉上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麼？難道妖怪就沒有心嘛？難道妖怪就沒有情嗎？”慕煙看着薩摩綺羅：“難道妖怪就是註定是那種披着獸皮，然後傷害人類的動物嗎？薩摩綺羅！是你太看低了我，還是你太高估了你們人類？”
“慕煙……我不知道你在等我，我以爲，我只是你生命中的過客而已。對不起……”薩摩綺羅臉上俱是道歉的神色。
“過客？那個你叫做過客的人，應該是我吧。你的心理應該說的是……慕煙？你只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對吧？薩摩綺羅！我是神獸，也比你有情，我救了你，你以爲是爲了什麼？”
“慕煙……不要這麼說，不要再說了。”薩摩綺羅皺起了眉頭，眼眶略略有點溼潤。的確，他一直認爲這個妖怪的一切都是假的，就算是對待自己好。也是假的。沒有想到。並不是這樣。她居然一直等着自己，即便是人也沒有辦法做到這樣。”
“娘娘……你看……”秋涼向車無垢點了點頭，車無垢的眼中看出去，原來看到了薩摩綺羅一臉的愧疚。
“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無垢？他們和你說的話裡面有關係嗎？”薩摩夜來看着波瀾不驚的車無垢，好奇地詢問。
“有人說過你很煩嗎？現在眼前的一切還不夠你看的嗎？少羅嗦，更離我們娘娘遠點！”秋涼似乎憋了一肚子的氣，，瞬間爆發了出來。
“呵呵，我倒是不知道我那一點惹着你們了，爲了你和那個……春暖，就是針對我呢？我是個好人啊。”
“好人？哪裡算是？從頭到尾都不是！算什麼好人？我們娘娘可是有主的，你那麼阿諛奉承，算什麼東西？走遠點！我可是不管你是南疆幾王子，我們娘娘可是隻有一個！”說完秋涼繼續擋在了車無垢的面前，阻擋住薩摩夜來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