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尹夫林的話，宋恩燦的眼睛都瞪圓了。
他要她和他一塊兒去美國深造？
他們倆這是第一次見面吧？
不過，他是一位很知名的醫生，他現在提議要帶她出國，這裡頭的意思她當然明白！
“尹……尹先生？”她的語句都捋不順暢了，“你……”
“我這次回國，其實就是想爲我美國的研究院增添幾名新醫生。我看過你的簡歷，也看過你的幾份分析報告，你很有能力。”尹夫林的吐字依舊很重，“考慮考慮，和我去美國吧？這對每個學醫的人來說，都是一份不可多得的機會。”
宋恩燦被這巨大的驚喜砸中，激動地捏着尹夫林的名片，好半天都發不出一個音節。
可是，她還沒有被突然的驚喜衝昏頭。
如果這樣的機會放在她還不認識北堂墨的時候，她會毫不猶豫地就回家收拾行李，走得越快越好。
可現在，她已經有了一個家庭，有了不想離開的人，她又怎麼能夠出國深造呢？
尹夫林沖宋恩燦輕輕一笑，再衝石頭禮貌一點頭，就轉身離開。
宋恩燦站在原地，她到醫院來上班，還只是和北堂墨白天分開，晚上都能見面，但如果是出國，那可就是好長好長地異地戀。
北堂墨肯定不會答應的吧？
可是，讓她就這樣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她始終覺得苦悶。
“老闆娘。”石頭皺起眉頭，“你該不會是還有猶豫吧？”
“嘿……嘿嘿。”宋恩燦不好意思的笑，“我不該有猶豫啊？”
“當然不能！”石頭的語氣很堅定，“如果你出國了，老闆怎麼辦？”
“就是因爲想到他，所以我纔是猶豫，沒有直接答應嘛！”宋恩燦嘟噥着，“而且，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沒辦法出國。但等我生完孩子，如果他們還願意要我，我不是還可以去嗎？”
“你就不會放心不下老闆嗎？”石頭淡淡一句，“像老闆那樣的男人，如果你總不在身邊，他身邊的誘惑肯定會更大。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想想老闆踹了你，不要你，還把兩個孩子的撫養權都爭過來的場景，你再想你要不要去美國吧？”
宋恩燦整個人都石化了。
這石頭可真是北堂墨派來的啊！
如果誰敢說石頭有二心，她第一個不相信。
可他也太狠毒了點兒吧？
面對這麼好的機會，難道她都不能稍微動點兒心嗎？
“石頭。”宋恩燦撅嘴，“這件事不許告訴墨。”
“我會如實稟告。”石頭堅持。
“不許說！”宋恩燦提高音量，“他不會準我出國，放心吧，我也會將這個念頭徹底打消。”
“真的？”
“你還不瞭解你老闆嗎？”宋恩燦無奈，“難道他會準我離開？”
石頭一想也是。
“如果告訴他，這件事就會在他心裡一直存在，不利於我和他今後生活的和諧。”宋恩燦嘆息了聲，再看向那邊的大樹，嘟噥着說：“北堂墨，你最好是知道我爲你放棄了多少！”
石頭這才露出些滿意的神色。
這件事，不告訴北堂墨就不告訴吧！
反正，說出來也只會塗添些煩惱。
但尹夫林之前那些鬼鬼祟祟的舉動，他是一定會說的！
宋恩燦回家，看見宋燕滿是關心的眼時，心裡虛虛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怎麼這副表情？”宋燕急了，“恩恩，你快說！有沒有考上？”
“媽。”宋恩燦揪緊拳頭，“我……失敗了。”
“不可能！”宋燕反倒是鬆了一口氣，“你這丫頭！故意和我開玩笑的吧？我對你可是相當有自信！”
聽言，宋恩燦更加爲難。
所有人都表現出對她那麼有自信的模樣來，可她卻真的失敗了。
她也真希望這只是一場玩笑。
是醫院那邊弄錯了。
其實她被錄取上了。
可她等啊等，也沒有等到醫院那邊給她任何報錯的消息。
“媽。”宋恩燦的眼裡涌出些溼潤，“我是真的沒有考上，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宋燕來回打量着宋恩燦，再看向石頭，見他點了點頭，她忽然就坐在沙發上，渾身微微地顫抖。
她一直慶幸宋恩燦也喜歡學醫，可以在女兒身上看見自己的夢想延續下去，其實是件很開心的事情。
宋恩燦去考試，宋燕比她還緊張。
兩個人的夢想注入在一個人身上，獲得的成功是雙倍的，獲得的失望，卻是n+1倍的。
“媽，對不起。”宋恩燦的聲音很輕很輕，“我……讓你失望了。”
“傻孩子。”宋燕回過神來，“你這是在瞎說什麼呢！沒有考上，我們就換家醫院！當醫生的，只要有平臺，就能救死扶傷。不需要非得是最大的醫院。”
“是啊。”宋恩燦勾起脣角，“反正……哪個醫院都可以嘛！”
宋燕這才起身，握住宋恩燦的雙手，將她抱進懷裡。
在這種時候，心裡最苦悶的人，肯定就是宋恩燦了。
她付出了那麼多努力，卻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成功，該有多自暴自棄啊！
“別放在心上。”宋燕繼續勸，“等你在別的醫院發展好了，他們還得求着你回去呢！恩恩，別傷心，不要被一點兒小挫折打倒。”
“我知道。”宋恩燦哽咽，“媽，我會……再去其它醫院試試的。”
可她心裡明白，她已經沒有機會了。
她沒辦法開口要求北堂墨再給她一次機會。
更何況，去一個新的環境，要認識一批新的同事，這樣的風險，別說北堂墨不願意冒，她也沒有那個膽量。
她，就要這樣徹底和醫生這個職業說再見了吧？
宋恩燦在家裡一直等着北堂墨，她給他發了消息，說自己考試失敗了，可他卻只回了一條算是安慰的信息給她，連個電話都沒有打。
知道他很忙，可好歹現在是她失意的時候，他就不能打個電話安慰安慰她嗎？
還是……
在他看來，這實在是件天大的喜事？
宋恩燦嘆息了聲，只能坐在房間裡，無所事事的，都不知道自己該幹嘛。
而此時，北堂墨確實是在公司裡待着。
他手邊有兩疊厚厚地文件，恨不得多長几個腦袋，就可以將事情快點兒做完了。
而在他心裡，最擔心的還是宋恩燦。
他以爲她肯定會考上的，怎麼會傳給他失敗的消息呢？
“老闆！”趙大齊推門而進，“我查到醫院爲什麼拒絕老闆娘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