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翻看案件卷宗,江聽白帶人翻遍了二十多年來尚未結案、兇手在逃的案件,並且用劉瑜舟的生物檢材和案件卷宗相比對,並沒有發現相符合的案件。
重案組又對劉瑜舟的手機號碼進行查詢,調取了他近一個月來所有的通話記錄,經過仔細排查,我們最終鎖定了一個人。
此人近一個月來與劉瑜舟通話頻繁,而且是劉瑜舟的舊相識。
李孝傑,男性,四十六歲,本地人,是劉瑜舟多年的好友,在本市開了一個美術工作室,主要負責網頁圖標和遊戲圖標的美工製作,兩人不僅是好友,還是合作伙伴。
李孝傑和劉瑜舟是好友,近一個月兩人通話頻繁,還在社交軟件的裡聊到了報應來了。如此說來,李孝傑一定知曉劉瑜舟二十年前的事情,也一定知道所謂報應是什麼意思。
“馬上調查這個人!”我立刻說道。
就在這時,寧州市公安局接到了一個報警電話——李孝傑跳樓自殺了。
重案組立刻出發,趕往案發現場。
現場已經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警戒線外站滿了圍觀的人羣,但人羣中不斷有人離開,因爲他們受不了現場的氣味和血腥的場面。
接到報警,李孝傑今早6點鐘起牀之後,獨自走到陽臺,從六樓跳了下去……
重案組勘查現場,向報警人和李孝傑家人調查情況,法醫入場,進行初步屍檢。
報警人是李孝傑的妻女,她們也是目睹李孝傑跳樓全過程的目擊證人。
她們母女倆人正坐在路邊的花池旁,還沒有從噩耗中回過神來,她們並肩而坐,互相挽着胳膊,神情已經有些恍惚,哭的像個淚人。兩名刑警女同事正在安慰她們,同時做好善後工作。
“你們是李孝傑的家人嗎?”我走上前去,輕聲問道。
見我過來,她們含淚看着我,弱弱地點了點頭。
“我是寧州市公安局的刑警,有些事情想要向你調查一下。”我淡淡說道。
兩人抹了抹眼淚,點點頭。
“跳樓自殺的是你什麼人?”我問道。
“是我丈夫,李孝傑。”女人用力嚥了一口唾沫,哭聲說道。
“他是什麼時候跳樓的,因爲什麼?”我繼續問道。
女人不停地痛哭,搖頭說道:“早上起牀的時候,六點鐘,我也不知道因爲什麼……”
我想了想,認真地看着她們,問道:“李孝傑跳樓之前,都發生了什麼?”
“他……他……”女人連聲哽咽,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彆着急,慢慢說。”我把聲音放緩,輕輕說道。
女人穩了穩心神,向我講起了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今天早上大約六點鐘左右,我丈夫的手機響了……
早上六點鐘,天已經亮了,今天是週六,孩子不上學,我們不用早起。
就在這時候,李孝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電話。
現在這個時代,很少有人會打電話,一般都是用社交軟件聯繫。
李孝傑緩緩睜開眼,伸手拿起在牀頭充電的手機。
“喂?誰啊?”李孝傑打了個哈欠,接通了電話。
女人被電話聲吵醒,揉了揉眼睛,問向身邊的丈夫道:“誰啊?大早上打電話?”
“劉瑜舟的電話,應該是工作上的事,沒事,你再睡會吧,”李孝傑坐起身,回身對妻子說道。
李孝傑邊聽電話邊走進客廳,沒有人知道電話裡說了什麼,李孝傑也沒有回話,一直在聽對方說。
這通電話打了大約五分鐘,李孝傑基本都是應答,沒有說什麼。
李孝傑在客廳裡站了一會,徑直走到客廳的窗口,探出腦袋向窗外看去。
沒到一分鐘的工夫,他就跳下去了……”
聽完女人的描述,我忽然眉頭一皺,向她確認着:“你是說,李孝傑接了一個電話,電話打完之後,直接跳樓了?”
女人看着我,驚恐地點了點頭。
“李孝傑在跳樓之前,有沒有說什麼?”我問她。
女人驚恐地看着我,搖了搖頭。
“那最近一段時間呢?他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行爲?”我吸了一口涼氣,緊接着問道。
女人緩緩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微微搖頭。
李孝傑在睡夢中,被一個電話吵醒,他聽電話裡的人將了大約五分鐘,然後一言不發地跳樓了?
這也太奇怪了……
就在這時,一旁的小女孩忽然開口:“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來什麼了?”我急忙問道。
小女孩緊緊挽着母親的胳膊,顫聲說道:“我最近總感覺爸爸有些心神不寧的,心裡好像藏着什麼事,總是眉頭緊鎖,心事很重。”
“哦?詳細說一聲。”我點點頭,給出一個肯定的表情。
“有一次我無意間聽見爸爸在打電話,他好像提到了什麼報應,具體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也沒有問。”小女孩幽幽開口說道。
又是報應?劉瑜舟在死之前也提到了報應。
劉瑜舟最近一個月和李孝傑頻繁溝通,他們都提到了報應,說明這件事他們一定都知道。
可是他們究竟在害怕什麼呢?他們究竟做過什麼虧心事?
我們通過劉瑜舟的通話記錄查到了李孝傑,可就在這關鍵時刻,李孝傑跳樓自殺了。
不早不晚,偏偏在這時候,而且還是自殺,到底是誰給他打的電話,電話裡又說了什麼?
“你知道今天早上給李孝傑打電話的那個人是誰嗎?”我忽然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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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木訥地看着我,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好像是叫劉瑜舟,我丈夫經常提起他,他們是好朋友。”
“劉瑜舟?!”我直接愣住。
“是劉瑜舟,他接電話的時候和我說過。”女人點點頭,確認道。
劉瑜舟已經死了啊!怎麼會打電話呢?!
有人假冒劉瑜舟的身份給李孝傑打了電話?電話裡說了什麼,竟然會讓李孝傑放棄自己的生命,毅然決然地跳樓了呢?
“把她們母女帶回警局做筆錄,要做的詳細一下。”我對身邊的刑警同事說道。
一個電話就能要人姓名,這個人不簡單啊。
挑開警戒線,任秋石和曾嵐正在現場做屍檢工作。
“怎麼樣?”我問道。
“是高墜,當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