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地上有什麼東西閃爍着細微的亮光,要不是此刻夜色深沉,還真不容易被發現。
她警惕的用小石塊輕輕撥開了壓在那東西上的焦土,隱隱露出一個殘缺的令牌,已經燒得不怎麼能夠看清楚了。
但是,她卻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端王府的令牌。
要不是她曾經在陸雲棲身邊待過很長的時間,根本就不可能從這些隱秘的花紋中,快速的辨認出這一塊燒得面目全非的令牌的出處。
瞬間,她整顆心都涼了。
這是怎麼回事?
仔細回想起來,這一切似乎都過分巧合了。
昨天晚上的官兵早早就埋伏好了,再加上亂葬崗小河下游的強盜劫匪,還有這燒焦的令牌。
要說這事兒和端王府沒有一點關係,打死她都不會相信的。
蘇傾言心中的大石頭越發沉重了,爲什麼陸雲棲會想要置她與死地?
莫非是……
突然,她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心躥上了腦門,渾身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了。
懷疑的種子在心中破土而出,漸漸成長起來,她越發覺得自己被陸雲棲算計了。
普天之下,除了陸雲棲之外,還有誰對她改頭換面的本領瞭如指掌呢?
陸雲棲本身不就是她最好的手術成果嗎?
況且,她前來
亂葬崗的事情,除了送她來到車伕,根本無人得知。
而車伕也被她嚇暈過去,經過那一場大火,估計也是凶多吉少,根本沒有機會通風報信,讓官府來抓人。
很明顯,這根本就是一場局!
陸雲棲要殺她?
這個認知,頓時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由得,她的視線飄到了一旁的無憶身上,也許,他可以成爲她的保命符?
“怎麼了?”無憶察覺到蘇傾言的視線,困惑的回眸問道。
蘇傾言沉吟片刻之後,微微低斂眉目,輕聲說道,“無憶,既然你已經決定跟着我,那我不妨告訴你好了,我早已是通緝犯了,你還是自行離開的好。”
“……”無憶眼神一閃,深深的看着蘇傾言,但蘇傾言低垂腦袋,避開了他的眼神,一時間他也拿不準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但是,他費盡心機,甚至不惜將自己弄得如此狼狽,不就是爲了讓蘇傾言信任她,留在她身邊嗎?
因此,他淡淡笑了,“憐光姑娘,無憶早已無家可歸,唯一的所有就是無憶這個名字,無論姑娘是殺人犯也好,通緝犯也好,無憶都相信自己的判斷。”
“判斷?”蘇傾言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你沒見我剛剛殺死山賊嗎?”
“姑娘眼神乾淨清澈,絕不會是壞人。”無憶輕輕笑了
,否決了蘇傾言的話,“況且,姑娘處處忍讓,若不是他們咄咄相逼,姑娘想必也不會出手。”
蘇傾言微微一頓,心中百轉千回,對陸雲棲的懷疑讓她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
她輕聲說道,“帶着面具太引人注目,我爲你僞裝一下吧?”
無憶眼中的異色一閃而過,隨後輕輕頷首,“有勞姑娘。”
經過一番易容改貌之後,蘇傾言和無憶便踏上了進入京城的道路,一路上,她大搖大擺的帶着易容後的無憶,也沒有任何人認出來。
易容之方,簡直巧奪天工。
若非無憶那一雙看似無害卻極有辨識度的眼睛,當真是讓人很難認出他來。
蘇傾言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明着來,她肯定鬥不過陸雲棲,所以,她只能儘量爲自己尋找更多的籌碼。
而最大的爭取對象,就是姜府。
就算治好了姜聽風,她也沒辦法改過恢復容顏的姜聽雪,所以蘇傾言決定先帶着無憶去找姜聽雪。
她現在是通緝犯,不能明目張膽的找上姜府。
只能去姜聽雪每天都會去的茶樓:玲瓏閣,現在時辰已經是差不多,姜聽雪就快回府了。
時間緊迫,一旦錯失良機,那她就多一分危險,不能拖延了!
思及此處,蘇傾言帶着無憶,越發加快了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