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一聲冰冷的清笑，即便是在暗無天日的黑暗中，也依舊動聽至極，“怕死怎麼還答應陪着那個孩子？只是讓她哭一會兒，又不至於送命，真笨。”
然後是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笨總比沒心沒肺好！”
接下來是沉默。
又過了一會兒，黑暗中傳出蘇微涼的聲音，帶着羞惱，“你的手放在哪裡？!”
“你還是怪地方太小了吧。”
的確是小。
小的他整個人都貼在她身上，該碰的不該碰的，都碰了個徹底。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那個女人要對付我，故意讓墨許諾拖住我，想害我送命，是不是？”這一次，很是委屈。
“你也可以選擇留在那裡過夜。”
“……你就不怕我真的死了？”
“我看着，死不了。”
“……”
“省點力氣吧，我們最起碼得在這裡過一個整夜。”
幾十層高的大樓，就算秦雪初速度太快，起碼也得等到明天天亮。
“……”
“你冷不冷？”
“……”她整個都被他抱進懷裡，根本一點兒都不冷，唯一冰冷的源頭來源於他，體溫跟個冰塊似的。
“冷的話，來做吧。”
“……滾！”
“……”
又是一陣沉默。
蘇微涼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手上黏黏糊糊的，狹小的空間裡多出濃重的血腥味。
她沒有受傷，所以血不是他的……
那就是他的……
“……受傷了？”
“你關心？”
“……我怕你死在這裡，我跟着倒黴。”
“放心，我斷氣的前一秒鐘，一定先解決了你。”
“……你有病！”明明重傷在身，還跑到這裡來冒險。
“你現在才知道？”
“……”
手上粘稠的液體越來越多，蘇微涼心有了一絲顫抖，他究竟受了多嚴重的傷，纔會流這麼多血，早知道她就……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恐慌，黑暗中，他吻了一下她的脣，清笑一聲，“不怕，我死不了。”
“……禍害遺千年……“
“……”
黑暗的令人窒息的空間裡，恐懼如影隨形，蘇微涼靠在男人的懷裡，這一刻心思忽然升起慶幸。
好在有他陪着她……
不然她不確定能不能熬得下去……
原來痛不是最可怕的，隨時都可能被死亡籠罩的黑暗，才真正令人絕望。
“你小時候那麼頑皮，長大以後怎麼變成淑女的？”
“……頑皮？”
“往同學的文具盒裡放毛毛蟲，將別人跳舞的衣服染得五顏六色，打架鬥毆，還炸學校，活生生一個惹事情……你怎麼不上天？”
蘇微涼，“……”
她咬牙，“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連你大姨媽哪天來都知道。”
“……”
“最近有沒有吃藥？”
“……”
從龍城回來之後，在就把那茬忘到爪哇國去了。
反正她無論怎麼養，她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何苦還要去費那個心思？
他冰冷的語氣，冷冷一沉，“秦雪初就是這樣照顧你的？”
她驟然，有了絲心虛，“我沒……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