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此時聽着洪達的講述,並不說話看,不過心裡卻是異樣的難受。
這個時候的洪達滿臉的痛苦狀,用手輕輕指着自己的身體,又對蘇南道了聲:“我這個病就是這樣了,已經無法挽回。如今已是後期,所以我說自己的大限到了。”
說完,他用一種悲傷的眼神看着蘇南,同時裡面多少還含有乞求的成分。
蘇南憑着多年的默契,他能夠從中讀懂,但是他不想洪達的人生結局會以這樣的方式謝幕,於是拉住他的胳膊道:“洪兄,你告訴我,你的這種情況可以用什麼方法解除。你快說!不管千山萬水,我都會去爲你找來!”
洪達聽了蘇南的話,笑了笑,撥開他的手,轉過身去,道:“這個,在我離開山洞時,那老頭就已經告訴我了,無藥可解!只有死路!所以纔會有我後來不惜一切代價與之尋戰的情景。其實,我知道自己活不長了!”
蘇南看着洪達,心裡極不是滋味,他抿了抿嘴脣,然後擠了一下眼睛,以使盡量讓自己的意識清醒。
最後,他努力瞪大眼睛,對着洪達道:“說吧,兄弟,除了照顧好美兒,你還讓我做什麼!”
洪達聽到蘇南這話,心裡像解開了一個結,一時間很輕鬆,他連忙走到蘇南面前,道:“好兄弟!除了美兒我放不下,這世上就剩下你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另外,等我死後,麻煩你將我和麗珍葬在一起!”
蘇南用力地點了點頭。
兩個男人不習慣地抱了抱!
他們不知道,此時在門外的洪美兒將他們的談話內容全部聽進了耳朵。
孩子一個人無神地癱軟在地上,雙眼無光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是那樣的微乎其微,自己的爹爹亦是那樣的平凡無奇。
可他以前分明就是自己的神!不會死的大英雄!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想着想着,孩子的眼淚不自覺地就滑落了臉龐,豆大的淚
珠砸在手上,有些涼,有些疼!可是自己一定要學會適應這,以後沒人會再照顧自己了,一切的悲歡都必須要有自己承擔了!
爹爹要走了!
“嗚嗚——”
哭聲很快傳出——
洪達在屋內聽到外面有哭聲,知道是洪美兒,連忙對蘇南道:“蘇兄,你去看看美兒,莫不是她已經知道了我們剛纔的談話?”
蘇南看了看洪達,簡單又寬慰了一句,隨即出門去看,見洪美兒一個人蹲在地上,滿臉的淚水,他連忙將其扶起,問道:“孩子,你怎麼了?”
那洪美兒也不多言,只是撲倒在他的懷裡,直叫着:“蘇伯伯!”
蘇南心裡已明白這孩子看樣子八成知道了她爹爹的事情,於是安慰了幾句。
兩人一起回到房間,卻纔發現洪達已經氣絕身亡。
洪美兒看着爹爹那死前痛苦的樣子,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蘇南這次沒有去安慰她,自己看着曾經與他並肩多年的好兄弟如此離世,亦是淚水婆娑。
兩人一陣大慟之後,蘇南擦乾淚水對洪美兒,道:“孩子,別難過了,節哀吧!我想你爹爹也不願看到你這個樣子。”
洪美兒哭得淚人一樣,聽到蘇南叫自己,擡起頭來淚眼看着蘇南,道:“蘇伯伯,我爹他好苦啊!”
蘇南忙安慰道:“孩子,你別這樣想。其實這對你爹來說未免不是一種快樂。我相信你剛纔也聽到他的話了。他現在很受罪!如今閉眼而去,對他來說也不乏是一次解脫!好了,孩子,別再哭了!當心自己的身體!”
洪美兒聽完蘇南這話,一想起自己的爹受的罪,忍不住又是一陣大哭。
蘇南坐在其一旁,靜靜陪着她一會兒,待其情緒稍好些,方道:“孩子,你爹在臨去前是有交代的。他讓我照顧好你。不過我看眼下這情形,我們倆也不再適合生活在中原地帶了,我看不如我們料理完你爹的事以後,我們去江南吧!迴向陽谷,你看
如何?”
那洪美兒一邊聽着蘇南的話,一邊流着眼淚,點着頭。
蘇南見其同意自己的建議,於是道:“這樣,我們儘快爲你爹爹料理後事。如果可以,我們大後天就出發。你看怎麼樣?”
洪美兒兩眼帶着淚花,道:“可是我現在的氣力還沒練好啊!江南不是很遠嗎?!”
蘇南聽了她的話,略一思索,道:“這個亦無妨了,因爲你的經脈已經打通,我所教你的心術只要稍加訓練,便可以了。至於其他的力道,氣術,還需你自己慢慢琢磨的。”
洪美兒擦了擦自己的眼淚,點了點頭。
兩人簡單地爲洪達料理了後事,將其與秀麗珍合葬了一起。
蘇南結了帳,隨即領着洪美兒去馬市選了兩匹體驃壯實的好馬,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隨即上了管道,奔往江南的方向。
不過此去山高路遠,很是有些兇險,蘇南很擔心孩子剛遭受到心理上的挫傷,會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於是他在前面一段路上,並不急於行程,只是慢悠悠地一天走上三四十里的路程,且見店就停下來歇腳。
洪美兒好像察覺到了蘇伯伯對自己的不放心,於是在一家比較不錯的酒家,她笑着對蘇南道:“蘇伯伯,我們爲什麼這一路走來,你見店就停啊?而且速度好像也不快嘞。我都有點想睡的感覺了!”
蘇南聽着洪美兒的話,看着她笑了笑,先不回答,獨自飲了一杯酒,吃了一口花生米,看着眼前依舊熟悉的中原裝飾與行人,他道:“是這樣的,我們這一去可能以後就不再回來了。我之所以走這麼慢就是想讓你這個丫頭好好再看看中原的人情風貌,以免以後想了,又要哭着央我帶你回來啊!”
洪美兒聽了,詭異地將眼珠一轉,看着蘇南,道:“就這些?沒有了嗎?我看不止這個吧!你是不是擔心我年齡小,經不起折騰啊!”
蘇南看着雖然年齡小,但是心兒卻如男子漢的洪美兒,笑了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