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正處於迷離之際,眼看着自己面前有人影晃動,他連忙坐了起來,不過此時倒是什麼人都沒有了。
“幻覺嗎?”
蘇南苦笑了一下。
這時,他卻聽到了屋外傳來了小道童的聲音:“施主,你休息了嗎?”
蘇南應了聲。
小道童卻還是推門走了進來。看着蘇南坐在榻上,他連忙走上來對着蘇南道了聲:“施主,我師父現在得閒了,他想讓你過去!”
蘇南一聽,頓時亢奮了起來,並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跟着那小道童走進了那華陽山人的住處。
華陽山人的住處在後院,蘇南跟着小道童繞了幾道彎,便走進了後院的小門,但見裡面花木佈局井然有序,鳥雀歌唱婉轉不絕,迎面牆一壁,上畫松林柏濤,仙鶴呈祥。看上去給人一種靜然而又超然的感覺。
蘇南不知道怎麼了,當自己走進去第一步,他的心便肅然了起來。
小道童此時只是在前面領路,並不多說話。
兩人很快繞過了迎面牆,後面是一個小池,裡面清水悠悠,魚兒成羣結隊,蓮花一叢叢吐綠翻紅,瑩瑩的水珠兒,顯得靈氣活現,讓人慾罷不能。
再往前走,便是幾間廂房,正中的一大間應該就是那華陽山人的住處,左右兩旁各有四間小屋,應該是其主要的弟子所住,或者是議事參禪的地方!
蘇南一路走着,一路想着。
很快,小道童的聲音傳了過來:“施主,請先在這裡等候,我去稟報師父。”
蘇南點頭,又將剛纔看到的景象看了看。
這時,他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個男子沉穩老練的聲音:“這位施主,既然來了,就請到花藤下面的石桌坐吧!”
蘇南聞聽此言,連忙轉身,看到了一個白髮老者,其臉色蒼白,看樣子身體狀況不是太好。他連忙對其拱手施禮。
老者點頭,並有那小道童攙扶着與蘇南一起到了那花藤下面的石桌旁坐下。
小道童安排好了自己的師父,連忙轉身去房間裡給他們倒茶端水上來。
蘇南此時並不說話。
老者也是沉默。
彼此相望了一會兒。
隨後,蘇南方纔拱手對其道了聲:“前輩,不知道你的身體可好?”
老者看了看蘇南,笑了笑:“應該比施主的要強一點!不知道施主可將那鱗馬獸殺掉?”
“我?沒有,它的功力太強,進攻能力更盛,我根本就不是它的對手。再說了,你應該聽說我來這裡的目的!”
老者見蘇南這樣的話,臉上帶着笑意點點頭。
“不知道鳳兒現在怎麼樣?她沒有隨你來嘛?”
蘇南點頭又搖頭。
老者疑惑地看着他。
蘇南連忙做了解釋:“本來那丫頭是和我一起的,不過眼看着就要到這裡,她倒是又轉身回去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
老者聽了蘇南這樣的話,一時間嘆息不已。
蘇南見其如此的狀態,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麼,連忙對其道:“前輩,莫不是她與你之間還有着什麼關係?”
老者經蘇南這麼一問,原本無光的眼神陡然變得明亮而又具有穿透力。
稍停,他嘆了口氣:“是啊,她與我之間有關係!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
蘇南一聽這話,頓時一愣,並於心裡亂想一氣,最後他判定爲這老頭與那姑娘之間應該是父女的關係,可是這老頭的年紀也太大了,應該不會是這樣的情況。
蘇南的眼珠活靈活現地一番轉動。
老者見其如此,連忙道:“施主勿猜了,她是我的女兒!”
“什麼?”
蘇南一聽這話,頓時愣住。
老者看了看蘇南,然後無奈地道了聲:“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的外貌是個老者?”
蘇南點頭,並不說話。
華陽山人見蘇南如此,更加無奈,並將自己的遭遇給蘇南講了一下。
蘇南沒想到這男人的命運竟然是如此多舛。
“前輩,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好好珍惜那樣一份親情呢?爲什麼讓你的女兒去和
她的師父住在一起?還有,你這裡距離鱗馬獸的距離明顯沒有她那邊近,你難道就不害怕她會受到那畜生的進攻?”
一連串的問題從蘇南的口中脫口而出。
華陽山人看了看蘇南,張張嘴,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最後,他嘆了口氣:“施主,你不知道的。其實面對這樣的問題,我是最痛苦的那一個人。”
蘇南苦笑。
華陽山人見蘇南如此的表情,他無奈道:“我知道對於如今這樣的事情,每個人都會認爲是我的錯,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這裡面的問題還很多,很複雜。”
“再多,再複雜,倘若你不講明白,她還是不懂,還是不會原諒你!”
蘇南眼看着華陽山人的痛苦表情,也多少有些無奈地順了一句。
華陽山人點頭,並對蘇南講出了自己心裡藏着的苦。
“公子啊,你是不知道,我今年纔是不惑之年了,放在人間正常時,我正處於自己的壯年,可是我卻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一切都是拜那鱗馬獸所賜啊!”
蘇南一愣。
華陽山人繼續道:“當年,我如你這樣,年輕氣盛,便想着能做一件轟轟烈烈的事情,也好讓自己顯得與衆不同,成名立萬。後來我聽說那鱗馬獸的厲害,並又看到了官府的告示,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所以也便辭別了我的妻女,遠離了我的家,去了深林之中。”
“我並沒有殺掉那隻畜生,倒是如你這般,受了傷,怕光,怕寒,冷熱不適,痛苦萬分。回到家裡,我看着自己的妻子每天因爲我愁眉不展的樣子,也便一狠心,棄了她們母女,隻身一人來到了這九華山,並遍尋百草,尋找良方,後來我竟自己看好了自己的病。”
話到這裡,華陽山人端起了茶杯,輕呷了一口。
蘇南聽到這裡,意猶未盡,連忙又道:“再後來呢?”
華陽山人看了看蘇南,並沒有着急講下去,而是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花藤之外的雲天。此時的雲天一片片浮雲如白雪堆積似的,在空中一片靜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