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周變得十分嘈雜,哭笑聲惹人心煩,這些聲音沒有任何的規律而言,雖說笑聲是可以傳染的,可我覺得要是這笑聲被傳染得了,那就不是開不開心的問題了。
“打打打,打你妹,這又出現的什麼牛鬼蛇神,老子是真的服,你們就不能選一個正常點的地方走?想死也別拉上老子可以不?”我咬着牙,聲音從喉嚨中擠出。
“等會分開逃離。”林式的聲音從我正後面傳出,沒有疲憊抑或是慌亂,感覺很是生硬。
我瞬間想開口罵起來,但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四周的哭笑聲還在。
又跑又跑,要是來就爲了跑還來幹嘛,老子是真的服。
月亮還是那麼的圓,我們周圍的竹子都在搖晃,竹子上楞生生長出很多疙瘩,竹子的強度還不錯,只是被那些墜得竹葉互相摩擦。我把手電含在嘴裡,雙手使勁拿着槍,突然我感覺眼前有什麼東西晃過,強光從我兩旁所在之人的槍口發出,無數火星在黑暗中劃過,然後沒入黑暗中。
槍響聲毫無節奏的響起,我感覺一股熱血直衝腦門,兩邊的兩隻胳膊都在抖動,抖得我的身體有些發麻,我知道那是一顆顆子彈出膛所帶來的後座力,我的胳膊緊挨着蘇文和陳黎擡槍的手。
淒厲的尖叫聲混合入哭笑聲中,讓人有些不寒而慄,我的手電光範圍內不時有身影閃過,這些雙面怪還跳得挺快。尖叫聲越來越大,刺激着我的神經,我腦子裡像是有電鑽在鑽一樣,瞬間劇痛無比,痛的部位就在左風池穴那裡,我這一刻很想用刀把自己後腦劃開,將那股筋抽出來切了。
子彈打進竹子裡,不時發出一聲聲脆響。
離我們最近的竹子猛的一顫,兩隻雙面怪一左一右的伴着尖叫聲從空中張牙舞爪的向我們跳過來,還在空中換了幾次臉,直撲向我這裡而來,就像我殺了它們親爹一樣。
我旁邊兩人將槍稍微擡起,槍口狂射出子彈,空中的雙面怪吃了好幾顆子彈然後爆開,碎肉滿天飛揚,一隻帶爪子的肢體直撲我面門而來,我猛擡一隻手擋着眼睛,那爪子鉤上我的袖子,我放手看了看爪子還在微微抽動,我擡頭,前方的黑暗中似乎有兩點紅光閃了一下。
“注意加重火力!然後散開跑!”林式吼了聲,他的聲音很有穿透力,以至於在這槍林彈雨中都能聽見。
我還在頭痛劇烈,我也不知道何種原因,這頭痛來得是這樣的突兀,就像這些雙面怪的突襲一樣,沒有一點預兆。
“矇眼!”陳黎對我低吼道。
我把剛放下去的手又擡起來蒙着眼睛,但我沒有蒙死,留着條縫看着地面,突然地上一白,尖叫聲提升了一個檔次。
“散!”林式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只能看到白花花的地面,一會後陷入了黑暗。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陳黎似乎也沒叫我說要往哪裡跑。
尖叫聲變得特別刺耳,用專業點的術語來說比剛纔高一個八度,我感覺我旁邊一鬆,槍聲變小,我後方的槍聲似乎越來越遠。我尋思着剛纔林式在槍林彈雨中說的什麼樹葉去了,難不成這貨又瘋魔了?
強光已逝,尖叫漸弱。
我回頭一看遠方的黑暗中略微有火星子冒出,我旁邊只餘陳黎一人,蘇文也已不在,不過我不知道他往哪個方向去了,因爲只有我後方有槍響和與空氣摩擦帶着火的子彈。
我身邊似乎安靜了些,沒有以前吵鬧,但依然影影綽綽的,陳黎拿着槍,我口水已經流了一胸口。周圍的雙面怪似乎安靜了許多,無論哭笑還是尖叫,都比之前少得多,我把手電從嘴裡拿出來,用衣服擦了擦,看向陳黎。
他端着槍說到:“蘇文已經替我們引走大部分,人外人他們也是引走了些,不過剩得也不少,我們必須要跑快點,不然到了白天有更難對付的。”
“那我們往哪走?”
陳黎對着我的斜上方開了幾槍,一具雙面怪屍體落了下來,他動了一下槍指了指我前方黑暗的地方,然後動腳。
我心裡驟然想起那閃過的紅光,畢竟在下面時就着了一次,雖說心裡有些不安,但我還是硬着頭皮和陳黎一起走了。
他跑得很快,並且他叫我只要跟着他的腳步跑就行了,我生怕跟不上他,豁出老命的整,或許是因爲他的單向配合能力太好,我竟跟得上他,但快速移動的不只我們兩個,我可以聽到竹子的搖動聲與哭笑聲一直追隨着我們。
我正聚精會神的跟着陳黎,猛的有東西撲到我身上來,我被一股大力撞得偏離之前的位置,由於慣性我在地上翻滾了好幾下,雙手被搓得火辣辣的疼,而後我背後撞到一根竹子,發出吱呀一聲慘叫,也不知是我的背還是竹子。
我腰被槓了一下頓時疼得我叫不出聲音來,一口氣憋得我差點背過氣去。我的手電被打到離我不遠的地上。
我掙扎着想要坐起來,正在我想要起來時,有東西撲面而來,我習慣性用手去擋,突然手上一陣劇痛,我使勁用腳一踢,想將那東西踢走,結果我瞬間感覺有什麼嵌進了我手臂上的皮肉,我再踢,那東西在我手上一拉,劇痛傳來,我倒吸一口冷氣,能感覺到我整隻手都溼了。那東西在被我踢走後並沒有罷休,而左小腿再次有劇痛,我吃痛用雙腿用力夾住那東西,但它依然沒有放我的意思,什麼東西又嵌入我的小腿,我心生大怒,直接卯足勁一頓亂踢,我聽到些關節的扯斷聲。
那東西尖叫一聲,腿上痛感沒那麼緊,而腿吃痛用不得力,腳力一鬆,它就掙脫束縛不知往哪裡跑了。
我趕緊翻身起來一拐一拐的過去拿到手電,一照手纔看到血浸透了衣服正往外滴,腿上的褲子已經被撕裂,還浸着血,我倒吸口冷氣,靠坐在一根竹子上,看着前方開着槍的陳黎向我快速靠近。
手上腿上疼痛愈發劇烈,但都比不過腦子裡的情況,那感覺如同有人拿着電鑽在你腦袋上開個洞,就以那個點爲支點往裡使勁攪,也不說開幾個洞,還攪得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