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朦朧,我們和大頭佛一起趕路,四周都是荒山野嶺,看不到有任何人家,巫河範圍很廣,但是今天走了這麼遠距離,我的腿吃不消了,跟着河溝走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走不動了,遠遠地。
萌萌倒是很有閒情雅緻,一路上興奮的很,不過折騰夠了也就失去興致,和北冥夜進入了幽冥戒指,迎着月光打量了一下戒指,微微泛着藍光。
真羨慕這兩傢伙,走不動了就能鑽戒指裡去。
繼續走了十幾分鍾,我真的走不動了,腿麻的要死,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不停地揉着雙腿,大頭佛也不走了,坐在河溝邊一塊大石頭上。
大頭佛坐在河邊,看着一眼望不到頭的巫河,這條巫河究竟多長,其實很少有人知道,不過這條河裡出現的事情,卻多得數不勝數。
大頭佛不是一個喜歡沉默的人,坐着無聊就對我說起了關於他們撈屍人的事兒。
“丫頭,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對你說個事,你要聽好,這其中有你外公的下落,還有你以後的路。有些事,我不能明說,這裡面牽扯不清,我弄了十幾年都沒弄明白!我說你外公,是那個背棺材的醜臉人,我能這麼肯定,就是因爲這件事!”
大頭佛望着巫河,夜色下遠處的河面反映出波光粼粼,不時有河邊有水花蕩漾着一圈圈的漣漪,平靜而深邃。
沒人知道這條河,到底隱藏着一個什麼樣的秘密。我也不知道,大頭佛會趁着這個夜色,在這個深山幽谷中,對我說這樣的一件事。
大頭佛說,如今真正的撈屍人已經很少了,沒人願意做這行,而且忌諱也多,打撈死者屍體,撈屍的船伕是絕不肯收錢的,收這種晦氣錢也會倒黴三年。
但是死者家必須要請船伕在家中吃頓素飯,臨走前還要在船伕中指處綁上一根三寸寬一尺長的紅布條。
這些都是爲了辟邪,也是巫河上約定俗成的古老規矩。
撈屍人也有撈屍人的規矩,他們只撈屍體,用一根長長的竹竿挑起漂在巫河上的雜草樹枝,發現屍體後用白布蒙在屍體上,然後取一根摻了黑狗毛的麻繩綁在屍體腰上,將屍體吊在背陰的懸崖上,等家屬來辨認,認清楚了,纔將屍體背上岸去。
當然了,撈屍人也不是什麼都撈,要是遇到屍體直立在水中,水上只漂了一抹頭髮,他們會掉頭就走,絕不去試圖打撈。對此,他們都說,這種直立於水中的死倒並不是屍體,這是一種煞。
這個我來的時候就遇到過,那天村子裡虎子被河婆抓走了,我跟大頭佛出船就遇到屍抱船了,其實遇到的就是屍煞。
說來也奇怪,好多人死在水中後,屍體並不會浮上來,待屍體撈出後,竟還像剛死一樣,屍體還是原來的樣子。
不僅如此,這些水下的屍體竟會一直在水中直立着,保持着行走的姿勢,屍體隨着水浪緩緩向前,就像是在緩緩漫步。
好多時候在乾涸的河牀中,能看到水下清晰的腳印,一步步走向最深處,走到頭後會轉一個方向繼續走,就像是在水下散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