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寧踮起腳,在容楚頭頂揉了兩下。
容楚很享受柔寧的摸頭殺,爲了遷就柔寧,他甚至還將腦袋朝一側彎了彎。
正和身邊的人說話的沈西遠回頭看了一眼,眸子微不可察地緊了緊,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着話題。
“苗先生。”沈瑞瀅大方得體地衝苗寶打了招呼。
和苗寶爲數不多的幾次接觸中,她大概看出苗寶內向的性格了。
連沈西遠和容楚,氣場這麼強大的兩人都爲了微生柔寧應酬着,苗寶卻一個人在角落。
看來,他和微生柔寧的關係還沒好到要爲微生柔寧改變自己。
有了這個認知,沈瑞瀅心裡的期望又多了幾分。
看來,她還是有機會的。
沈瑞瀅是自信的。
苗寶是新貴,在發家前也是一窮二白,還有心理疾病,這樣的人是最適合她的目標。
不是世家,沒那麼多繁文縟節的家規,對當家主母的要求沒那麼高。
不是暴發戶,素質上有一定的高度,待人謙和,不目空無人。
苗寶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工人,待人接物上,都是普通人的和煦,不會爲難她。
苗寶是她仔細分析後,決定攀附的人,也是最適合她的人。
苗寶半閉的眸子微微朝上擡了擡。
沈瑞瀅大方地說道:“苗先生不記得我了?我是柔寧的室友,也是她的好友。”
後面的定位,是沈瑞瀅的自定義。
能讓她來籌備這個宴會,顯然,微生柔寧是把她當“自己人”來對待的。
苗寶對沈瑞瀅是柔寧的“室友”還是“朋友”沒有多大的興趣,依舊沒有做聲。
沈瑞瀅咬着脣,硬着頭皮上前,“苗先生,聽說‘素色’和EB合作了,恭喜你。”
苗寶不答,很沒禮貌地喝着杯裡的酒。
沈瑞瀅再接再厲,“苗先生,您覺得這酒怎樣?我對紅酒沒什麼研究,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向苗先生請教?”
“聒噪。”
沈瑞瀅頓時就紅了眼,“苗先生,不打擾你了。”
趔趄地退出會客廳,沈瑞瀅站在了花園裡。
初秋的C市並不冷,可連續幾天的秋雨,到底還是讓溫度降下來了。
沈瑞瀅一出來就後悔了,可又不願被人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所以雙手抱着,一邊努力緩解身上的冷意,一邊調整自己的情緒。
她不認爲苗寶是故意針對她,以她現在的身份,要被圈子裡的人接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沒有背景,以她的家庭,呵呵,連三流圈子都進不去,要被二流圈子的人接受,比上天還難。
可她不會輕易認輸。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要什麼,她有目標,有野心,更有手段,缺的,只是個機會!
只是,到底還是個道行不深的女孩,遇到這樣的待遇,心裡十分委屈。
“給。”溫柔的聲音,沈瑞瀅一愣,慌忙擡頭。
一名二十出頭的男子,正溫和地衝她笑着,眼底沒有歧視,沒有嘲諷,只有赤、裸、裸的關心。
伸到她面前的手,手掌上攤着一
張男士手帕。
“我、我……”從沒被人如此溫柔地對待過,沈瑞瀅頓時臉紅了。
微生詣修溫和地笑了,固執着自己的動作,他甚至把手超前伸了伸,“沒什麼丟人的,圈子裡的人就是這樣,你習慣了就好。”
“不是的,我、我只是……”沈瑞瀅想解釋什麼,卻無從下口。
微生詣修上前一步,在沈瑞瀅來不及做出反應的時候,替她擦掉了臉頰上的眼淚。
沈瑞瀅臉色通紅,下意識地說道:“我本來就不是圈子裡的人,如果不是柔寧要我幫她策劃這個宴會,我也沒機會接觸到這麼高貴的圈子。我、我……”
“我明白,”微生詣修善解人意地說道,“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虛榮的人,苗寶那麼對你,是他不對。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圈子聚集了C市最有錢、最有背景的人,久居高位,這些人難免仗着自己的身份,對普通人挑剔,認爲誰和他們說話都是有目的的接近。”
嘲諷地哼了一聲,微生詣修接着說道:“他們也不想想,沒有普通人的付出,哪來他們的享受?我不敢說衆生平等,可大家都是用自己的努力在發展,沒有誰高人一等。”
“先生……”沈瑞瀅崇拜地看着微生詣修,彷彿找到了知音一般。
沒錯,她就是那個靠着自己努力發展的普通人。
沒錯,她就是那個用平等心態來接觸這個圈子的普通人。
“我叫微生詣修,是小九,嗯,也就是柔寧的五哥。我聽你剛纔說,你是柔寧的同學,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五哥。”
“這、這不太好吧。”沈瑞瀅猶豫地說道。
微生詣修不以爲意地擺手,“我和小九的關係最好,你是小九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
沈瑞瀅紅着臉點頭。
微生詣修,她是知道這個人的。
作爲一心想進豪門的人,沈瑞瀅做了很多功課,再加上微生詣修的新聞很多,長期霸佔娛樂版頭條,雖然都是一些不好的名聲,可給了沈瑞瀅瞭解他的機會。
那些娛樂新聞,半真半假,趨炎附勢的女人多得是,拜金的女人也多得是,能借着微生詣修的名字蹭熱度,對那些十八線開外的小花,可是成名的捷徑。
再說了,男人逢場作戲而已,微生詣修自己都不介意,外人又有什麼資格來評價?
這一點上,沈瑞瀅看得很開。
或者說,她有很堅定的立場。
她從沒指望過自己能死死抓住某個男人的心,特別是這種圈子裡的人,什麼樣的花花世界沒見過,沒玩過?
只要能給妻子應有的尊重和權利,作爲妻子,就不應該過多的插手男人在外面的事。
沈瑞瀅知道自己的三觀扭曲,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標準。她一沒做傷天害理的事,二沒有針對誰,不過是在金錢和愛情中,選擇了金錢。
這種人多了去了,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而且,關於微生詣修的那些事,都是媒體刻意引導的輿論,誰能說是真是假。
“有什麼不可以的?”微生詣修笑着說道,“能請你跳支舞嗎?”
花園裡隱約傳來音樂聲,舞會已
經開始了。
沈瑞瀅羞澀地答應了。
爲了今天的舞會,她專門去學了交際舞。
只是,兩人重新回到會客廳的時候,場內的氣氛有些詭異。
按理說,第一支舞是柔寧的,可是舞伴的選擇上出了問題。
沈西遠是柔寧的未婚夫,第一支舞應該是他的,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的。
可是容楚卻擋在了柔寧身前,嘴裡什麼都沒說,卻用實際行動宣告着自己的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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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客廳裡的氣氛頓時就低迷、詭異起來。
音樂已經開始演奏了,舞池裡一個人也沒有。
微生琪眼珠子一轉,大方地走向容楚。
華靜芸皺眉,這個時候叫住微生琪已經晚了。
雖然知道容楚不好說話,可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他應該不會給琪琪難堪纔對。
華靜芸不確切地看着微生琪,只希望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容先生,可以嗎?”微生琪朝容楚伸出了手。
她之所以這麼自信,想法和華靜芸差不多。
今天的場合對瘋子很重要,容楚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扯瘋子的後腿,更何況,她的舉動在旁人看來是在給瘋子解圍,她纔是那個識大體、有教養的人。
“不可以。”容楚冷冰冰地說道。
周圍一陣沉默。
誰也沒想到容楚竟然直接打微生琪的臉。
好在,微生琪的涵養還在,她只在原地愣了愣,便無所謂地收回了手,“柔寧,我幫不了你了。”
衝柔寧無辜地眨眼,彷彿她先前的舉動只是爲了幫柔寧解除尷尬。
“走吧。”這話柔寧是對苗寶說的。
兩人走進舞池,開始了第一支舞的前半場。
“看看,這種場合最有作用的,還是我。”苗寶衝柔寧說着話,卻是對場外的兩人挑釁地挑起了眉。
“你要是不想死得太難看,就收斂點。”柔寧好心提醒。
苗寶撇嘴,“講真,那兩個人,你是不是該和他們好好談談。不過,在那之前,你得想清楚。”
“想清楚什麼?”
“想清楚你到底選哪個,不過,我是站在容五那邊的。”苗寶沒接觸過愛情,他所有的判斷都是來自柔寧對那兩人的態度。
這段時間,容楚和柔寧之間的互動他都看在眼裡,凡事以柔寧爲準的準則,他自然是無條件選擇容楚。
至於沈西遠……
在苗寶的認知裡,沈西遠因爲是柔寧“對外”的未婚夫,所以纔有這些親密的舉動而已。
緊接着,有更多的人走進舞池。
從舞池中退出來,柔寧和苗寶走向餐桌。
“暖暖。”一道熟悉的聲音。
“老師。”苗寶率先開口,聲音壓的很低。
鍾弘點了點頭,卻是對着柔寧說道:“計劃進行得很順利,接下來,就是我們合作的事了。”
之前鍾氏集團和微生集團的合作,因爲微生集團的破產而終止,這段時間,有不少集團明裡暗裡和鍾弘聯繫,想繼續這個合作,鍾弘一直沒有點頭,就是在等柔寧這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