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明國願意與我們西班牙通商?他們還允許我們以後自由進出明國東南海港貿易?”
城堡內,西班牙臺灣長官波提羅意外的喊道,他既沒料到大明突然派龐大的艦隊到來,更沒料到大明居然願意跟他們通商了。∷∷,這幸福來的太突然了,當年他們想盡辦法,都沒能在大明沿海得到一塊立足之地,大明更是根本不與他們通商,現在大明居然主動要與他們通商了。
“明國人有什麼要求,他們是不是想要我們派兵支援他們與清國人做戰?”波提羅問,他知道明國如今跟北方的野蠻清國人戰事不斷,早些年明國還從澳門的葡萄牙人那裡購買了火炮,後來又僱傭了澳門的葡萄牙人北上,替他們訓練新式火器部隊,並一度僱傭葡萄牙人北上與清軍作戰。
波提羅想來,明國突然態度大變,主動要求通商,唯一的原因就是想僱傭他們去與清軍作戰。
“不是。”先前去與明人會面的哈里斯回答道。
“明國不是要僱傭我們幫他們做戰?”
“不是,不過他們也提出了條件。”
“什麼條件。”波提羅忙問,“只要能得到與明國的貿易權,不管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波提羅比其它人更清楚臺灣據點已經沒有生存的意義了,早晚要被撤消。他這個長官也將做到頭,不過他有些不甘心。而如果他能夠代表西班牙,與明國取得正式的貿易協定,那這個功勞可就大了,說不定他就會成爲第一個派駐到明國負責商貿的官員。
哈里斯猶豫了一下,才把大明的條件說了出來。
“明國的艦隊司令官,也就是明國皇帝的兒子,鎮南侯爵要求我們立即向他們無條件投降,交出北臺灣。”
波提羅想也沒想的就回道,“只要明國肯與我們放開貿易,臺灣還要來幹嘛。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們立即移交給他們。”
“明南的鎮南侯還提出,大明可以和西班牙開放貿易,但是。因爲今年初我們在呂宋殺了兩萬餘華商漢人,因此西班牙得向大明賠款道歉。”
聽到這個要求,波提羅稍沉吟了一下。西班牙人佔據呂宋及馬尼拉的時間到現在才六十八年時間,但是明國人在呂宋和馬尼拉的活動卻有數百年曆史。尤其是當初他們爲了佔據呂宋,還跟明國海商們交戰許久。
後來雖然佔據了呂宋。可當地的華人勢力卻極強。後來明國皇帝又派官員去呂宋堪探金礦,引得西班牙人大爲緊張,以爲明國準備攻打呂宋,爲了避免呂宋的漢人爲明國內應,他們大肆屠殺漢人,殺了數萬人。時隔幾十年後,就在今年,西班牙人再次在馬尼拉屠殺了兩萬餘漢人,以加強對呂宋的控制。
“可以向他們道歉。”波提羅道,只要能得到貿易權。道個歉又如何,反正又不少塊肉丟塊錢。不過他對於賠款,有些猶豫。
“明人要求多少賠款?”
“鎮南侯說我們前後兩次屠殺,殺了他們五萬子民,每人二十兩燒埋銀,得一百萬兩。”
“一百萬!”波提羅咂着嘴脣,這個數字可不小。不過如果能拿到與華貿易權,那就能打破荷蘭人對菲律賓的經濟封鎖,改變眼下西班牙在東印度的不利局面。一百萬雖多,但也還是能夠賺回來的。“如果明國願意接受分期付款。數字再減少一點,也不是不能接受。”
哈里斯繼續道,“還有”
“明人還有條件?”
“是的,鎮南侯還說我們屠殺他們的子民。強佔他們的國土,這些都是相當無禮且野蠻的舉動,我們除了正式的書面道歉外,還必須得支付一筆賠款。”
“又一筆賠款?這次明人要多少?”波提羅已經有些惱怒了,這些明人也太得寸進尺了。
“一千萬兩銀子賠款!”哈里斯小聲的說道。
波提羅忍無可忍,暴跳如雷。
他大聲的吼道。“這是敲詐,這是勒索,絕無可能!”
這時另一名西班牙人道,“我覺得這只是他們的開價而已,華人做生意最喜歡漫天要價,我們可以跟他們討價還價。並不是說他要一千萬,我們就給一千萬。既然明人前來商談通商,那他們就還是有誠意的,不可能這樣無事取鬧。”
“波爾的里奧,天啊,你怎麼還向着明國人說話。”波提羅惱怒的道。
被稱爲波爾的里奧的人正是外面那支補給艦隊的司令官,他現在也被困在了這裡,深知敵我實力懸殊,並不願意跟明人戰鬥。
“我討厭明國人,討厭明國商人,狡詐,奸滑!”波提羅哼道。“說吧,明國人還有什麼要求,你全都說完。”
“鎮南侯說,在未收到賠款之前,聖地亞哥的所有西班牙人都將成爲他們的人質,我們的船隻,也都要充做抵押。”
“這不可能!”這次率先喊話的卻是波爾的里奧。
哈里斯苦着臉繼續道,“我回來的時候,鎮南侯說給我們一個小時考慮,一個小時之後,如果我們還沒有棄械投降,他就將發動進攻。一旦他發起進攻,那到時我們就將是他的戰俘而不是人質,北臺灣的一切西班牙人的物資,包括戰艦,也都成爲他們的戰利品而不是抵押物。”
“我要求與鎮南侯親自談判!”波提羅大喊道。
沒有人願意跟明軍戰鬥,波提羅只能選擇談判。
一衆西班牙官員軍官們出了城堡,坐船來到海上,打着白旗,要求談判。
面對着那些一臉激憤的西班牙人,劉鈞雖然會見了他們,可卻沒什麼好臉色,態度更是十分的強硬。
雙方你來我往的談了半天,最後劉鈞把條件稍修改了一下。
“第一,西班牙人必須向大明道歉,呈交國書送達正式的書面道歉,必須得有西班牙國王菲利普四世的親筆道歉信還得加蓋國王的印章。”
“第二,西班牙必須向大明賠償一百萬兩銀子,做爲被他們屠殺百姓的賠款。”
“第三。西班牙必須向大明賠償一千萬兩銀子,做爲他們屠殺大明子民以及侵佔大明國土的賠款。一千萬兩銀子,可以分做二十年償還,在兩國正式通商之後。每年償還五十萬兩,直到償清爲止。”
“第四,西班牙人交還北臺灣,北臺灣的西班牙人將做爲大明的人質,他們的財產和船隻。都將做爲抵押,當他們把第一批一百五十萬兩白銀賠款付清後,這些人可以放還。”
僅此四條,可每一條都再無還價餘地。
“我們絕不能接受這樣的條件。”波提羅大喊,“我也在此回覆我們的條件,一,我們可以向大明書面道歉,但只能由菲律賓總督代表西班牙道歉。其二,西班牙賠償大明十萬兩銀子,做爲在呂宋被殺之人的補償。其三。西班牙在與明國正式通商之後,每年嚮明國支付五萬兩銀子,二十年爲期。其四,他們願意馬上撤離臺灣,把北臺灣交給明國,但是明國必須讓他們自由安全離開,他們的財產可以全部帶走,不得阻攔。”
劉鈞一揮手,“看來我們是難以達成一致了,既然如此。那就交戰吧。國強,傳令,準備進攻!”
鄭芝龍和熊文燦從頭到尾就坐在一邊觀看,他們都沒插話。就由劉鈞一人主導着談判。眼看着談判要破裂,兩人都大爲心急。
波提羅等西班牙人也沒料到明人這般強硬,波提羅恨恨的道,“你真要這樣兩敗俱傷嗎?也許你現在可以打敗我,但你得知道,在呂宋。我們有強大的艦隊。”
“強大的艦隊?你難道說的是無敵艦隊?可據我所知,你們的無敵艦隊早已經被英國人打敗了吧,嗯,當時逃回了幾條蓋倫船幾條武裝商船?你們連荷蘭人和英國人在南海的封鎖都突不破,還跟我談強大的艦隊?”
一羣西班牙人被駁的面紅耳赤,呼呼的直喘粗氣。
波爾的里奧怒道,“那就戰場上見,告辭!”
他轉身就走,可剛走兩步,一隊劉鈞的親衛已經攔在他們前面。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們不是說要打嗎,現在已經進入戰爭狀態了,你們不再是我的客人,而是我的敵人,不好意思,從現在起,你們就是我的俘虜了。”劉鈞哈哈笑道。
鄭芝龍和熊文燦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了臉去,沒料到劉鈞堂堂一個侯爺,居然如此不要臉,說翻臉就翻臉,連使者都不放過。
波提羅一行人也沒料到這個結果,他們也慣跟中國人打交道了,但從沒見過如劉鈞這樣的人。
“你!”
劉鈞收起笑臉,冷哼了一聲,“向岸上發炮,然後給西班牙人下最後通牒,再給他們一個小時考慮。一個小時之後若再不投降,那就讓他們全都見他們的上帝去吧。”
令旗揮動,號鳴鼓響,三桅炮艦隊前行,到達海岸附近,開始調轉船頭,將和長長的船舷面向海岸。
在雞籠港外,有一座小島,那裡曾是西班牙人一開始登陸臺雞籠前的據點,修建了堡壘。不過如今西班人在臺灣軍力減少,這座堡壘也放棄了。
劉鈞一聲令下,兩百多門大炮向島上發起一輪齊射,那座遠遠就能看到高高矗立的堡壘頓時被籠罩在彈雨之中。
片刻之後,堡壘就已經轟然倒塌。
那猛烈的炮火看的被扣押在鎮海號上的波提羅等一陣慘白,而聖薩爾瓦多和港口艦船上的西班牙人更是面無人色。
炮擊過後,九頭鳥開始向西班牙人下達最後通牒。
僅等了不到半個小時,本來兵力就不足,又失去了首領後,還剛剛見識到了明軍強大炮火打擊能力的西班牙人,便做出了開城出降的決定。
那支艦隊想要逃跑,可三百多艘大明艦船,早把它堵的死死的了。
最終,臺灣北的所有西班牙人無條件投降了,城堡門大開,那支十幾條船的艦隊也退入港口拋錨,船員水手都下船上岸,與城裡出來的西班牙人一起,兩手空空的排着隊,等候着明軍的受降。
“鄭軍門、熊軍門,請與某一起接受西班牙人的投降。”劉鈞哈哈大笑着,熊文燦和鄭芝龍都沒有料到最後居然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這些紅夷,也太懦弱了。”熊文燦下船時還不忘記鄙視了波提羅等人一番,氣的這幾個傢伙差點要拔劍跟劉鈞決鬥,如果他們的劍不是被劉鈞衛隊沒收掉了的話。
“侯爺,那船四桅大帆船以後就是我們的了,是嗎?”王國強興奮的看着那條停泊在港口的蓋倫大戰艦。
“嗯,以後它就是我們的了,從現在起,它就改名伏波號,是我的新旗艦!”劉鈞得意的高聲宣佈。
劉鈞先派了一些小船進港,登上了那些西班牙艦船,第一時間接管了船隻,然後把大炮對準了岸上的西班牙人。
接着,更多的九頭鳥乘艇登陸,把那些俘虜控制起來。
“優待俘虜,不要傷害他們。”劉鈞踏上碼頭後,特意交待了一句。
佔領港口,佔領聖薩爾瓦多城,佔領城外的雞籠山,九頭鳥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接管工作。投降的西班牙人被帶到了城外,在那裡建立有一個臨時的俘虜營。
鄭芝龍看着港口的那艘蓋倫四桅大戰艦,還有那四艘武裝大商船,以及十條輕快帆船,心裡後悔不已,自己爲什麼就要跟侯爺打這個賭呢。
這下好了,一塊肥美多汗的肥肉擺在面前,卻沒有他半點什麼事情了。大蓋倫啊,他自己都沒有一艘,還有那四條武裝商船,他自己也不過幾十條而已。
更別說,岸上的所有財產貨物,現在也都歸劉鈞一人所有了。
一想到自己一個賭輸掉了這麼多,鄭芝龍就忍不住擡起巴掌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以後我若是再跟侯爺打賭,你們一定得攔着我。”鄭芝龍扇了自己一耳光後,向周邊的鄭氏兄弟們交待道。“再不能跟侯爺打賭,我的大蓋倫啊,好心痛!”。
ps:感謝在墮落中死亡的打賞,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