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想着，自己和朱厚照，會以哪種方式見面，見面之後，是直接交手還是怎麼的，卻萬萬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般快。
朱厚照負手而立，渾身上下，透露着俯瞰天下、運籌帷幄的氣息，看着眼前的姜小白，開口：“你我，還不到交手之時。”
看朱厚照的意思，不打算和姜小白動手。
而姜小白，也確實，感受到朱厚照身上，氣場的強大。
他分明邋遢的猶如乞丐，但整個人眉目之間，卻盡顯數不盡的英雄氣概。
姜小白記得陳教授說過，歷史上的朱厚照，並沒有留下任何子嗣，而且喜好男色，是個“基佬”。
這樣氣場強大的人物，會是基佬？
打死他都不信。
可事實上，夏秀秀當了20年的皇后，最後還是處子之身下葬，這點，卻又是實實在在的事情。
朱厚照，並沒有碰過夏秀秀一點點。
按照夏秀秀的說法，朱厚照是被“試婚宮女”給嚇到了，得了隱疾。
但此時此刻，從朱厚照的言行舉止上來看，他這樣的人物，絕無可能，被一個宮女，給嚇成那樣。
這裡面，必然另有隱情。
兩人相視了大約三分鐘左右，姜小白開口了：“咱們今天，想必，不算偶遇。”
很明顯，朱厚照應該是在這裡等着他。
朱厚照點點頭：“朕，等你多時。”
見朱厚照一副俯瞰天下的模樣，姜小白忍不住提醒他：“天下，已經不是你大明的天下，你還是別用朕了。”
“好。”
令他沒想到的是，朱厚照居然也不反駁，認可他的說法：“我，在這裡等你，是要告訴你，法空，已死。”
法空老和尚，死了？
“你殺的？”姜小白問。
朱厚照點頭：“雖不是我殺，但是我下令殺的。法空死前，說般若輪迴經，在你手中。”
看朱厚照的樣子，是衝着秀秀來的。
“沒錯，經書在我這裡。”姜小白承認，目光凝視着眼前的朱厚照，時刻準備施展屍者意志，和他動手。
朱厚照聽到姜小白的確認，並沒有發難，而是轉身，看向了旁邊的大河：“那還算安全，起碼，比落入歹人手中好。”
額。
歹人？
姜小白不禁想反問：你，不算歹人麼？
“你和皇后的事，我已經聽莊妃說過。”朱厚照繼續開口：“我和皇后，雖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現如今，時代不同，你若是和她兩情相悅，我也不會干預。”
這……
姜小白頓時覺得，這個朱厚照，好像和自己猜測中的，不太一樣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朱厚照之間，應該有“奪妻之恨”。
而且，朱厚照的身份，還是皇帝，他奪的，還是皇后，這個意義，可就更加的重大了。
原本他以爲，兩人一見面，朱厚照就會和他動手的。
結果沒想到，這傢伙，反倒是大大方方的說，你喜歡秀秀的話，你倆好就是了。
不過，這似乎也符合朱厚照和夏秀秀之間的關係。
既然朱厚照這樣說，姜小白更加不理解，他爲什麼要在這裡等自己了。
姜小白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那你今天，在這裡等我，又是爲何？”
“今日等你，是爲了，和你做個交易。”朱厚照轉身，看着姜小白，開口：“冥寓，是江湖中，一個很獨特的地方。傳言，無物不可交易。”
“交易什麼？”
“龍脈。”朱厚照吐出兩個字。
龍脈？
姜小白記得，之前零局的上官星辰和他說過，莊妃之所以去百花山，尋找百花仙子的百花圖，就是爲了利用百花圖，尋找龍脈的。
百花仙子被白馬寺住持，關入了般若輪迴經中，百花圖卻無影無蹤，應該已經落入朱厚照的手中。
“我的手中，並沒有龍脈。”姜小白回答，同時問：“而且，就算我擁有龍脈，你又打算，拿什麼來交換？”
朱厚照緩緩開口：“五百年前，朕的大明國，曾經有一位國師，來自西域，佛法驚人。那國師，傳授了朕一門佛法，以童子之軀，修得佛門正果，成就金身之位。
也正是因爲如此，朕纔不近女色，沒留下子嗣，繼承朕的江山。但朕也因此，修得無上佛法，成就佛之大能者。”
他說着，忽然擡起手，雙手合十，唸誦了一聲佛號。
隨着他聲音落下，只見他的身上，居然金光乍起，形成一圈金色，梵音渺渺，一時間，猶如菩薩真身降臨！
朱厚照的身上，金光籠罩，整個人，如同聖佛一般。
在這聲佛號之下，周圍的世界，忽然之間，變得極度的祥和，就連腳下的大河之水，都在這瞬間裡，停止了流動！
令河水止流！
這份本領，還真是令姜小白，大開眼界。
姜小白也同時，知道了朱厚照的籌碼。
想要讓秀秀從般若輪迴經中出來，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讓冥寓，達到十階；還有一個，便是找佛門大能，釋放她出來。
而姜小白萬萬想不到，一代帝王朱厚照的佛法，居然能夠強大到如此的地步！
朱厚照鬆開手，身上的佛光，頓時消失不見，他又衣衫襤褸，猶如乞丐一般：“你若是幫我，找到龍脈，我便幫你，救出皇后。這，便是我交易的籌碼。”
其他的籌碼，姜小白並不心動。
但眼前的這個籌碼，卻不得不，讓他心動了。
而之前，諸多的謎團，也都隨之解開：怪不得朱厚照畢生不近女色，什麼隱疾，什麼基佬，都是假的。
這哥們，是個狠人，明明在擁有三千後宮佳麗的情況下，居然還選擇去修佛法。
而佛門弟子，有諸多戒條，色字頭上一把刀，真正修佛的，是不可能破色戒的。
也正是因爲如此，朱厚照才能夠修得佛門大能之境。
姜小白沒有立即答應朱厚照的要求。
畢竟，朱厚照做的事情，實在是有些“逆天”。
如果，真的幫他找到龍脈，誰知道，他會讓這個天下，發生怎樣的變化？
但是，目前來看，冥寓升級十階，遙遙無期，這應該是唯一能夠讓秀秀，從般若輪迴經中，出來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