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憑藉你自己的力量,你根本永遠也找不到兇手,這一點,你還是相信你面前的柔弱老人比較好。”教皇冷冷道。
許啓帥覺得自己被挑釁了,事實上他的確被挑釁了……現在的問題是,他到底要怎麼扞衛自己的尊嚴呢?換句話說,和一張塔羅牌對抗,真的有意義嗎?許啓帥覺得自己昇華了,啊決定稍微放低一點底線:“那麼,是什麼問題呢?”
“如果我告訴你兇手是誰,你抓住他會怎麼處理他?”教皇沒有進一步爲難許啓帥,而是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當然是將他送進監獄,事實上等待他的只有死刑。”許啓帥想了想道,“如果他拘捕,我就當場擊斃他。”
“孩子,你這麼想是錯誤的。”教皇不贊同的搖搖頭,“要知道,真正的兇徒是拿刀的人而不是那把刀,你所說的兇手是那把刀,而不是拿刀的人……即使是這樣,你也要擊斃那把無辜的刀嗎?”
“這是第二個問題?……你乾脆直接告訴我拿刀的人不就行了?”許啓帥想到了什麼,臉上佈滿了黑線,“該不會是因爲我當時占卜想要的答案是兇手,所以你根本不會告訴我‘拿刀的人’是誰吧?”
“事實的確如此,所以我才擔心啊,孩子。”教皇爲難的搖搖頭,說道,“我真是不明白,知道一個無辜的刀是誰有什麼重要的?你爲什麼不直接問幕後的黑手呢?那樣的話我就不用這麼糾結了……”
“這麼說是我的問題有問題了?那麼你就通融一下,讓我知道幕後的黑手是誰好了。”許啓帥黑線道,他怎麼感到教皇對他的智商深深的惡意呢?這真的只是錯覺嗎?
“我只能回答你最初問的那個問題。不能回答你現在的問題,這是占卜的規則,任何人都不能違背……”教皇認真道,“所以啊。孩子,我希望你在知道兇手是誰後,能夠不要爲難那個可憐的刀,而去憑藉自己的能力找到幕後的黑手。然後抓到那個幕後的黑手。”
“這簡直是……難道我就不能再一次占卜一下誰是幕後黑手嗎?”許啓帥無語道。
“當然不行,因爲這個實在是太消耗主人的精神力了,主人恐怕好幾天沒有辦法再一次占卜。”教皇笑眯眯道,“我就當你答應我的要求了,我現在就指給你看誰是兇手。”
“……好吧。”許啓帥儘量讓自己的笑容不是很難看。
畫面恢復到最初的情侶殉情的現場,夜晚的天文臺,只有情侶兩人,周圍明明沒有任何人,這要怎麼指出兇手呢?許啓帥沒有着急。他等着教皇行動。
教皇伸手一指。他手指的地方光線突然扭曲起來。然後,那個角落裡出現了一個女孩子的身影:“這就是兇手。”
“你隨便指了一個空地,變出來一個人。然後告訴我這是兇手。即使你是塔羅牌,我也不能這麼輕易的相信你。”許啓帥皺起眉頭。這實在是太荒唐了。
“不要被自己的眼睛迷惑,你用眼睛看,永遠比不上你用心去感受,因爲心不會欺騙你,眼睛卻常常說慌。”教皇神秘道。
“哼,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既然這個兇手會隱身,那麼我該怎麼找到他呢?”許啓帥皺眉道。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我只能告訴你,這個兇手她名字叫做‘曲靖’——如你所見,她是個十七八歲女孩子,無辜單純,只是別人手裡的刀罷了……可憐的是,這把刀根本就對自己背後指使自己的幕後黑手一無所知,實在是太可憐了。”教皇憐憫道,“神保佑她,可憐的孩子。”
“曲靖,哼……陸離是不是早就知道兇手是曲靖?”許啓帥問道。
“主人是無所不知的,但是一切都知道就沒有趣味了,所以,主人他,能夠知道自己先想要知道的。”教皇笑眯眯道,“我已經告訴你答案,你可以離開了……”
一個晃神,許啓帥發現自己回到了病房裡。
陸離正坐在病牀上摩挲着手中的塔羅牌,安靜美好的畫面,一副十分神聖的樣子。可是,許啓帥厭惡這樣的畫面,所以他要打破它……
“兇手是曲靖。”許啓帥淡淡道。
“我沒有見過曲靖,見過曲靖的只有馬六。”陸離嘆了口氣,說道。
“曲靖可以隱身,她一直在兇案現場扮演遞刀的角色,催眠的並不是她,她是背後黑手的一個工具,而我想找到的不僅是曲靖還有她背後的那個幕後黑手。”許啓帥直直的看着陸離,“你的塔羅牌說,你的精神力有限,不能支持再次占卜,下一次占卜要到幾天後才行?”
陸離點點頭又搖搖頭:“一天後就可以,但是不能占卜這個案件相關的事情,因爲我的占卜不能出現同樣的結果……也就是同一個或者類似的案子不能占卜第二次,不然未來會被扭曲。”
“這就是逆轉未來能力的體現?”許啓帥好奇道,看起來十分的躍躍欲試。
“是逆轉未來,但是結果是隨機的……只有在結果已經壞到不能再壞的時候,才需要這種逆轉不是嗎?”陸離淡淡道,“至於最壞的結果……沒有結果是最壞的……”
誰敢肯定自己認爲的最壞就是最壞,而沒有更壞呢?
“如果要逆轉未來,要付出什麼代價?”許啓帥接着問道。
“這是由被占卜的人付出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即使我曾經付出過那樣的代價,但是我現在還沒有搞清楚,我當時到底付出了什麼。”陸離有點迷惑道。
“或許你可以自己去占卜一下,你的塔羅牌真是不錯的占卜方式。”許啓帥挑眉道,“我先去調查曲靖,等到我抓到兇手再來找你?……對了,不準將曲靖是兇手的事情告訴司徒墨,明白了嗎?”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司徒墨……說了根本不好解釋,我現在是白澤,不是陸離。”陸離嘆了口氣,表示自己不會告訴司徒墨,許啓帥放心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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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六覺得自己現在正在面臨人生重大的抉擇,那就是——愛情和正義哪個更重要?
擺在他面前的是愛情,好吧,是還沒有追到手的愛情……他找到了曲靖,不過這時候的曲靖看起來並不好,她手裡拿着一把染血的刀,雪白的連衣裙上星星點點的是鮮血,在配上曲靖那黑沉沉的眼睛,看來很有恐怖片的效果。
這是他心儀的女主角,是他心儀的女孩……可是現在不是在拍電影,而是在現實世界,而曲靖她,剛剛殺了一個人……
“你看到了。”曲靖淡淡的開口,一點也沒有被看到殺人的慌張,彷彿她現在在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樣。
“曲靖,你在幹什麼?”馬六隻覺得自己喉嚨發乾,聲音出奇的沙啞。
“殺人。”曲靖回答的十分乾脆,黑沉沉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馬六,馬六被那太過直接的注視看的毛骨悚然。
“爲什麼殺人?”馬六強迫自己不好迴避曲靖的眼神,他不想讓曲靖覺得自己害怕她,對於一個總是被忽略的女孩子來說,這實在是太殘忍了。
這個校園,好像只有他一個人能夠看到曲靖一樣。被其他人那樣忽略,曲靖還沒有瘋掉已經是奇蹟了……馬六覺得要是換做自己,肯定會瘋了……
曲靖想了想,說道:“因爲他們說要殺。”
“他們是誰?”馬六追問道,到底是誰居然利用一個單純的女孩子殺人,這實在是太喪心病狂了,一定要抓起來才行!
“他們是能夠看到我的同伴,是戀愛去死去死團的同伴……馬六,他們就和你一樣可以看到我,所以我們都是朋友。”曲靖認真道,“朋友拜託我將刀子在那些人想要自殺的時候塞到他們的手中,所以我那麼做了。”
“你知不知道這是犯罪?!”馬六氣急敗壞道。
“我知道,可是警察也看不到我,我就站在那個警察的旁邊,然後將刀子遞到了那個討厭的人的手裡,警察都沒有給我一個眼神……如果能夠被警察抓起來對我來說也不錯,總好過一直這樣生活。”曲靖低沉道,黑沉沉的眼睛裡閃過水光。
曲靖她,在哭?
馬六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看到曲靖的眼淚,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在抽痛。愛情這個東西真是奇怪,曲靖根本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和她說話最開始是因爲好奇,然後呢?什麼時候慢慢的變成這麼深沉的愛情了呢?
“曲靖,我喜歡你,你可以和我交往嗎?”馬六被曲靖的眼淚迷了眼,衝動道。
曲靖沉默了,黑沉沉的眼睛閃耀着憤怒:“因爲我總是被別人忽略,所以你覺得和我交往玩弄我的感情也不會造成困擾對不對?……你以爲我不敢殺了你嗎?”
“曲靖,我是真的喜歡你,你也沒有真的殺人,你只是遞刀而已,真正殺人的是那個催眠那些人引誘你去做遞刀這件事的人的人!”馬六認真的看着曲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