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蓉是非常當紅的明星,拍了大量的影視劇,手底的固定資產可能已經有了幾億,所以在半山有豪宅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凌曼華看蘇小窗只是買一個水果籃,有些不屑的對她說:“我說小窗姐,你光買一個果籃就想去跟人家道歉?這未免也太兒戲了吧?人家可是堂堂的天后巨星,你一個小小的果籃怎麼能撫平她心中的怒氣呢?我看我們應該去買一些鑽石、首飾之類的。”
蘇小窗搖了搖頭說:“話不能這麼說,給人道歉不在於帶了什麼東西,而在於是否真心。我相信只要我們是真心道歉,她一定能夠感受得到。”
凌曼華見蘇小窗這麼說,只好搖搖頭說:“好吧,那你是主編嘛,當然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
於是蘇小窗便帶着凌曼華兩個人一起來到了何秀蓉的豪宅外面,到外面之後,她們看到外面種了很多花花草草,環境看上去非常的好,不時的有蝴蝶在一旁飛來飛去。
雖然這裡是豪宅區,但是看上去卻很有園野的味道和鄉土氣息,蘇小窗由衷的說:“上次我來參加半山富豪慈善秀的時候,沒有來得及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如今看看,果然是非常漂亮的。”
聽到她這麼說,凌曼華撇了撇嘴說:“這有什麼,這裡我早都不知道來到多少次了,也沒有覺得什麼稀奇的。”她在心裡不禁嘲笑蘇小窗是個鄉巴佬,什麼都不懂。
蘇小窗和凌曼華按了按門鈴,就有一個僕人走了出來,那是一個菲傭,她不會說粵語,蘇小窗跟她說了幾句普通話,人家更是完全聽不懂。
凌曼華不禁用嘲笑的眼光看了看蘇小窗,對蘇小窗說:“小窗姐,我相信你以前從來沒有請過菲傭吧,竟然連菲律賓話也不會說。”
“菲律賓話?”蘇小窗愣了愣,溫和的笑道:“自己能夠做的事情爲什麼非要請傭人做呢?我覺得只要是自己能夠做的事情,沒有必要去請別人幫忙。”
凌曼華對她說的話很不以爲然,在心裡小聲的罵了她一句:“窮酸氣。”
凌曼華便用菲傭的家鄉話同她說了幾句,問她:“何秀蓉小姐在家不?我們是她的朋友,想來拜訪她。”
那菲傭連忙擺了擺手說:“何小姐不見任何人。”
凌曼華轉過臉去,黑着臉對蘇小窗說:“我就說過嘛,我們還是不要來碰釘子,你就非要不信,非讓我陪你來。結果我們這麼求爺爺告奶奶跟人家說了半天,人家還不是不見我們。”
“她怎麼說的?”蘇小窗問道。
凌曼華便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蘇小窗聽完之後,她睜大眼睛,對凌曼華說:“麻煩你跟菲傭說一下,就說我們是《晨報》的娛樂版的記者,我們現在想來見她,是想對她道歉。”
“什麼?這麼說?如果這麼說的話,還不被人家哄出來啊?”凌曼華連忙搖頭。
蘇小窗很認真的說:“既然我們是來向別人道歉的,當然要拿出十足的誠意來。”
凌曼華堅決不同意蘇小窗的看法,但蘇小窗堅持這麼做,她也沒有辦法,只好對那菲傭說了一遍。
那菲傭聽完之後,果然臉色大變,轉過身就急匆匆的往裡走了。
凌曼華瞪了蘇小窗一眼,責怪她說:“我不是說了嗎?你不要在這個時候沒事找事,你就不肯聽我的,現在知道了吧?那菲傭一聽我說完,什麼話都不說,就匆匆忙忙的走了,顯然心裡是對我們非常不滿意,她要是忽然放狗出來咬我們怎麼辦?”
蘇小窗的臉笑得就像一朵綻開的百合花一樣,她言語溫柔:“我相信用真心可以換取真心,只要我們開誠佈公,是真心來道歉的,我相信何小姐也不是一個不通情理的人。”
兩個人正說着,就見到菲傭從房裡又急匆匆的跑出來,她跑出來之後,打開門,指了指裡面,憤憤的對蘇小窗和凌曼華說:“你們進去吧。”
雖然她是讓兩個人進去,但顯然是非常憤怒的。
蘇小窗和凌曼華互相看了一眼,就走了進去。
她們跟着那個菲傭一路往裡走,這裡的房子建築得非常漂亮,院子裡種了各種奇花異草,有一個蔚藍色的游泳池,游泳池裡的水看得出每天都換的,游泳池旁邊還放着幾張藤椅和帳蓬傘。
蘇小窗和凌曼華跟着菲傭沿着臺階走進去,七拐八拐好不容易纔到了何秀蓉的房間門口。
凌曼華不禁小聲說:“這富人家的房子果然是與衆不同,連房間都這麼多,如果不是經常走的話,恐怕就要迷路了。”
蘇小窗微微一笑,什麼都沒有說,那菲傭回過頭來,瞪了凌曼華一眼,便去按門鈴。
按完門鈴之後,她用當地的土著語對何秀蓉說了幾句,只聽到何秀蓉在裡面說:“讓她們進來吧。”
那菲傭就打開房門,讓蘇小窗和凌曼華走了進去。
蘇小窗還不忘對菲傭說了一句:“謝謝。”
凌曼華扯了扯她說:“你對她說什麼謝謝?反正她也聽不懂。”
蘇小窗很鄭重的說:“她聽得懂,聽不懂是一回事,我們的禮貌和教養是另外一回事。”兩個人小聲說着,就走到了何秀蓉的面前。
何秀蓉正坐在寬大的陽臺上,她側躺一座藤椅之上,陽臺外面是藍天、白雲、青山、碧海,她整個人坐在那裡安靜而又祥和,看上去美麗得就如同一幅畫一樣。
蘇小窗仰起頭來望着她,輕聲的說道:“何小姐,你好,我是《晨報》娛樂版的主編蘇小窗。這是我們娛樂版的主筆凌曼華,我們兩個今天是想來跟你道歉的。”
何秀蓉一句話都沒有說。
蘇小窗見她不說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一時之間偌大的房間之中有些靜謐,過了足足有五六分鐘那麼久,凌曼華實在忍不住了。
她仰起頭來,對何秀蓉說:“何小姐,我們是很認真來跟你道歉的,如果你不想接受我們道歉,就請你不要耍我們。讓我們直接離開,何必把我們放在這裡,放我們鴿子呢?”
蘇小窗連忙扯了扯凌曼華。
何秀蓉刷的一聲站了起來,她轉過臉來,對着蘇小窗和凌曼華說:“你們做了那麼多事情來害我,害得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只是讓你們在那裡站五分鐘,會有什麼錯嗎?你們不是說來跟我道歉的嗎?我怎麼看不出你們有半分的誠意?”
何秀蓉說得咄咄bi人。
蘇小窗仔細的打量着她,卸了妝之後的何秀蓉跟電視上完全是兩種模樣,她整個人看上去很憔悴,而且顯然是有一些年紀了,眼角有
細細的魚尾紋。
她如果就這麼走出去的話,別人還不一定真能夠認得出她是何秀蓉來。
凌曼華不禁“啊”的叫了一聲,蘇小窗連忙扯了扯她,示意她不要失禮。
凌曼華瞪了蘇小窗一眼,表示對蘇小窗扯自己不滿。
蘇小窗吸了一口氣,很認真的對她說:“何小姐,我們今天真的是來向您來道歉的。因爲我們的疏忽,以至於《晨報》刊登了您的照片和沒有實據的信息,給您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傷害。您把《晨報》告了,我什麼話都沒有說,不管這場官司您決不決定繼續打下去,我都要想來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何秀蓉冷冷一笑說:“你的目的現在總算透露了吧?你來找我無非是希望我不要告《晨報》,我很認真的告訴你們,那是不可能的。你們也知道我是受害者,爲什麼還要在我這個受害者的傷口上再撒一把鹽?”
蘇小窗和凌曼華兩個人互相對望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她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何秀蓉的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她在影視劇中擁有良好的演技,可以哭笑自如,但是在現實之中像她們這種人,應該不會輕易在人前流淚的。
所以看到她的淚水,蘇小窗覺得心裡很內疚,她連聲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除了對不起,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們已經做錯了,真的不知道有什麼可以補償你的。”
“補償?你以爲能夠補償得了嗎?不錯,那網上流傳的照片就是我的,那又怎麼樣?你們在查無實據的情況下怎麼可以隨便拿來用?就算是你們可以證實照片的來源,你們就可以說,任意的猜測我被輪暴和虐打是爲什麼原因嗎?你們以爲事情像你們想象的那種簡單?我覺得你們是一羣非常沒有職業道德的人。”
何秀蓉指着蘇小窗和凌曼華:“總之,你們今天不用狐假虎威的來跟我道歉,我是告定你們了。如果不告你們的話,我對不起自己。”
蘇小窗和凌曼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凌曼華素來是言語尖刻的人,但是看到何秀蓉這個受害者悲痛的淚水,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纔好,心裡不由自主也對她生出了幾分同情之意。
蘇小窗想了想,心平氣和的對何秀蓉說:“何小姐,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我來道歉,你會真的以爲我是害怕你告《晨報》。其實既然是《晨報》做錯了,你如果告《晨報》,這完全是合情合理的,我們也願意接受法官的審判。我是真的來想跟你道歉的,這次的事情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總之真的是因爲誤會才造成的。我之所以想來跟你道歉,是因爲我自己心裡覺得寢食難安。好了,我今天想說的就只有這麼多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修養,身體早點好起來。”說完之後,蘇小窗便拉着凌曼華往外走。
兩個人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何秀蓉忽然在後面大叫一聲:“站住。”
蘇小窗和凌曼華都嚇了一跳,兩個人站住,轉過臉來望着何秀蓉。
何秀蓉問她們:“你們爲什麼來給我道歉?你們是真心來給我道歉?”
蘇小窗點頭說:“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們真的是來真心跟你道歉的。總之如果設身處地的站在你的角度想,換成受到傷害的人是我,我現在心理也一定很憤怒,真的對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