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七的表情越發的沉重了起來,雖然他明知道這樣會傷害到她,但他不得不這樣做。
深深的嘆了口氣,秦霜七擡起手臂,在她的背上輕輕的安撫着,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識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看着這樣的她,秦霜七的內心中竟升起了一種負罪的感覺。
可能他真的不該出現在她的世界吧,如果他們素不相識,也許驚宇流芸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不會爲感情所困,一如既往的堅持着自己的道心,終有一天得成自己的大道,她的成就,定然會高於自己吧。
原來,自己始終都是一個罪人..
一遍遍的說着對不起,根本無法填補她內心中的傷,從她開始付出的那一刻,秦霜七就應該明白,她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人,一旦堅持着自己的愛,她將絕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的時間,在兩個人之間,時間就彷彿靜止了一般,驚宇流芸的身體不再顫抖,淚水似乎已經乾涸,只是哭腫的紅眼圈之中,似乎隱藏着一種決然之色。
“你是我唯一愛上的男人,卻也是在這個世界上把我傷的最深的了,既然如此,那麼就讓一切都結束吧..”
驚宇流芸的臉色忽然變得驟冷了下來,雙眸之中更是閃爍着幽光一般。
秦霜七眉角微撇,似乎感覺到了她內心之中的冰冷。
緩緩的離開秦霜七的懷抱,在秦霜七的眼前,驚宇流芸的臉上已然沒有了先前的柔情,只有着一望無際的冷然之色,而她的手上,已經握上了長劍的劍柄。
一絲悄無聲息的殺機開始瀰漫在了空氣之中,而此時因爲時間的推遲,夕陽已經墜在了山頭之上,整片天空也已經變得越加昏沉了起來,又是一個黑夜即將籠罩..
驚宇流芸認爲,如果真的不能夠得到秦霜七的愛,那麼就讓她永遠的融入在自己的道心之中,得不到他的人,那麼就讓他永遠活在自己的內心之中。
從來都是傲冷的人,驚宇流芸的驕傲是刻入骨髓的,她不允許自己的自尊被人踐踏,更不允許她唯一付出的愛得到的是這樣的結果,那麼與其得不到,就不如被自己親手毀滅吧..
秦霜七已經預料到了驚宇流芸要做什麼了,但他卻沒有任何的恐懼,內心之中,更是平靜如水。
在此時這樣的場景下,驚宇流芸想要毀滅自己,完全就是舉手投足之間的事情,秦霜七很清楚,就算自己開始恐懼,甚至要逃跑,那也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了。
“你應該知道我要做什麼,對嗎?”驚宇流芸的目光裡,涌動着一抹淡淡的寒芒,這樣的她根本完全看不出來就在剛剛她已經哭幹了淚水。
秦霜七雙目直視着驚宇流芸,撇了眼她手中的長劍,淡然道:“知道,不過你認爲我現在應該怎麼做呢?”
看着秦霜七就彷彿在談笑風聲一樣的說着,驚宇流芸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一陣陣的刺痛着。
是啊,在自己強大的脅迫下,他會怎麼做呢?
“我以爲你會向我求饒的,不過看起來你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可是你越是這樣,我卻越不忍心對你下手了呢。”
秦霜七聳了聳肩,淡然微笑道:“要說死亡,每個人都會怕死的,包括我也不例外,可是當死亡不可逆轉的時候,恐懼也只是消極的心理表現而已。”
驚宇流芸深沉的看着秦霜七,許久,她目光變得複雜起來,“秦霜七,難道你寧願就這樣死在我的劍下,也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嗎?”驚宇流芸最後問出這樣的問題,
“並非如此。”秦霜七面色不改的說道:“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你的內心有着太深的執念,如果你真的覺得只有把我殺死,才能圓滿你的道心的話,我當然無話可說。”
“可是那樣你將永遠的死去啊!”驚宇流芸不再平靜下來,聲音清脆的呼喊着。
“一切都只在一念之間,我既然做出了決定,就絕不會更改。”
秦霜七說完這句話,便不在去看整個身體僵硬在原地,遲遲沒有動靜的驚宇流芸,轉身便向方纔來時的路走去。
這樣,秦霜七已經完全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露在了驚宇流芸的眼下,驚宇流芸若有心取他性命的話,將 只是不過眨眼的機會而已。
並不是說秦霜七已經放棄了抵抗,他只是在賭一次而已,他就賭驚宇流芸會在最後一刻看開一切,最後讓他安然離去。
但當秦霜七沒有走出兩步的時候,秦霜七的內心突然沉了下來。因爲他感覺到,自己的身後,突然形成了一道極強的殺機,並且已經牢牢的鎖定了自己。
眼看着秦霜七步伐穩穩的向前走着,驚宇流芸的俏臉上已經沒有了那一抹柔情之色,只剩下了無盡的冷意,既然自己不能夠得到他的愛,那麼她還需要那麼多的顧忌嗎?
緩緩的閉上了星眸,隨着一抹森然只氣涌動,驚宇流芸擡起長劍,劍尖直指秦霜七的背心,在這一刻,與秦霜七過往種種的畫面突然在她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再見了..我唯一愛過的男人..”
輕輕的呢喃了這一句,忽然一股極強的內勁從驚宇流芸的體內暴涌而出,只見她的身後一輪清晰的明月浮現,寒冷的月芒照耀着陷入黑暗的大地,同時月光也灑在了秦霜七的身上。
當驚宇流芸睜開眼睛剎那間,一抹殺機頓現,而她的身影也瞬間化作了一道流光,向秦霜七迅捷的肆虐而去。
幾乎只是不過眨眼間,驚宇流芸手持長劍的身影便已經出現在了秦霜七的身後,眼看着她的劍尖就要刺入秦霜七的後輩的那一刻,忽然在兩個人的面前,一道藍色強光炸起,一道輕呵之聲響起:“浮沉斷!”
嘭!!
一道藍色的光紋瞬間浮現,直接格擋在了驚宇流芸的劍尖之上。
鏘!!
刺耳的金屬聲響起,驚宇流芸本來刺向秦霜七要害的那一劍,竟然被一股陌生的力量抵擋了下來,頃刻間驚宇流芸的臉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很快,一道男子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驚宇流芸與秦霜七之間。
“是你?”驚宇流芸冷峻的俏臉上,殺機越發的瀰漫起來。
感覺到了身後的變化,下意識的轉過頭,當秦霜七看清楚了站在他前面的竟然是鄧殿甲的身影時,秦霜七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驚訝之色。
“你怎麼來了?”
鄧殿甲慵懶的打了個哈欠,淡淡的道:“怎麼?難打你忘了與我之間的約定?秦霜七我可跟你說,只要你一日沒完成我委託給你的事情,我就不允許你死!”
驚宇流芸收起長劍,月芒之下,臉龐之上盡是嘲諷之意,冷然道:“他的生命,何時由你決定了?我並不想傷害無辜,請你馬上離開這裡。”
鄧殿甲眉頭微挑,對於驚宇流芸的強勢,鄧殿甲儼然不懼,戲謔的道:“是嗎?那如果我不能聽從流芸小姐的話呢?”
話音落下,鄧殿甲也調動起自身那超強的內家高階修爲,一瞬間便在勢頭上提了起來,竟然瞬間就達到了與驚宇流芸不逞多讓的地步了。
“滾!”
驚宇流芸沒有多說什麼,瞬間提起了長劍,鋒冷的劍芒直指鄧殿甲,一道月色光芒再次閃現,而驚宇流芸那強大的攻擊已然向鄧殿甲襲來。
眼看着驚宇流芸竟然這麼不客氣,鄧殿甲心中一驚,回頭便向秦霜七低呵道:“還傻愣在這裡幹嘛?還不快逃?在你找到最後一張羊皮殘卷之前,我是不會讓任何人動你分毫的。”
看得出來,鄧殿甲的確很重視秦霜七,這不禁讓秦霜七的內心中充滿了感激。
但事情既然已經如此,再這麼婆婆媽媽下去,秦霜七知道對自己或者對鄧殿甲沒有任何好處,當下秦霜七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發回了自己體能的極限,放開了腿腳直接向斷龍崖山谷之中跳了下去。
而這時驚宇流芸的攻擊已然落了下來,鄧殿甲沒敢去硬接,身形一跳,便輕鬆的躲開了這一斬擊。
眼看着秦霜七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驚宇流芸紅脣緊抿着,沒有多想,便要直接向他離開的方向飛奔而去。然而,驚宇流芸剛剛躍起,鄧殿甲卻忽然閃身到了他的面前,半開玩笑的說道:“秦兄既然不喜歡你,你何必要執着於他呢?不如考慮考慮我吧!”
“滾,我不想殺你。”
驚宇流芸的臉上的怒意越加的明顯了起來,眼看着被這麼一顆大石頭阻擋了自己的去路,看着那張略顯痞氣的笑臉,驚宇流芸有種要直接將其撕碎的衝動。
鄧殿甲呵呵一笑,道:“那你還是先打打敗我再說吧..”
話音落下,鄧殿甲直接化被動爲主動,向驚宇流芸率先發起了進攻。
同爲內家高階境界的對手,他們兩個人基本上都算是超級高手了,所以,面對驚宇流芸,也鄧殿甲還有着一敵之勢,不過有一點鄧殿甲倒很清楚,那就是無論如何,他根本就無法戰勝驚宇流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