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貪食者 第四節

【中心世界 武裝兵團邊境 鋼鐵要塞】

雖然只是一瞬間,詢清楚得看到了伊斯塔攻擊的過程。在揮動右臂斬殺劍士的過程中他的注意力所集中的目標也變化了五次,這種事情在那一瞬間完成實在令人難以置信。這時詢才察覺到,伊斯塔的眼睛散發着淡淡的紅色光芒。那根本就不是人類的眼睛。從他的眼中詢所感覺到的魔力和他手臂的魔力完全不同這讓詢更加無法理解,伊斯塔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他恐怕根本就不是人。

看到詢驚訝的表情伊斯塔卻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喂喂,詢。你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怪物一般啊。放心吧,我和你一樣是人類……曾經。”(伊斯塔)

不可能……彷彿寫在詢臉上一般,詢的想法非常明確。面對這樣的詢伊斯塔也只能無奈得笑了笑,自己現在的狀態伊斯塔本人還是有自覺的。詢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也可以理解。但是……詢的情況和伊斯塔又有多少區別呢?

“喂喂!詢,你和我不也差不了多少嗎?被稱爲怪物的情況在你身上就沒有發生過嗎?”(伊斯塔)

說到這裡詢想起了參與血姬的戰場時血姬對詢所說的話。詢的確被曾被成爲怪物,而且偏偏還是身爲吸血鬼的魔女血姬。即便如此詢還是無法將眼前的伊斯塔和人類聯繫起來。

“你說你曾經是人類?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什麼讓你變成現在這樣?”(詢)

詢也非常清楚,這並不是可以隨便說出口的事情。但是……如果伊斯塔和自己真的相似的話,那麼詢有必要知道這些。未來自己可能面對的一切,也許在伊斯塔的身上能找到什麼。

面對詢認真的態度,伊斯塔迴應了他。

“好吧。那就告訴你吧,一個被稱爲怪物的人是如何度過一生的。我曾經的確是一個人類,雖然算不上普通。我似乎是容易被一些奇怪的東西附身的體質,也正因此我馬上就被孤立了。就連自己的家人也和我保持了距離。從這一點來說我和你完全相反的,擁有一切的你和一無所有的我。不,與其說一無所有倒不如說失去一切……你有的東西我也曾經有過,當失去這一切是的痛苦實在是難受啊,如果知道會失去……從一開就沒有該多好。有一天我漸漸明白了自己的存在,似乎在類似體質的人類中我也是特殊的。我將附身在自己身上的東西給吞噬了,我吞噬了它的意識將它變成了我的一部分。不過可以放心,我的身體實際上什麼變化都沒有。像這樣……”(伊斯塔)

伊斯塔的手臂變回了人類的手臂,的確剛纔那種令人膽寒的魔力也隨着變化一起消失了。

“我可以隨時更換身體的部件,像這樣……”(伊斯塔)

說着伊斯塔的右臂又發生了變化,燃燒着赤色火焰的手臂取代了伊斯塔的手臂。

“我利用這個能力得到了他人的認可。在世界各地我不斷將各種被成爲怪物的東西吞噬,將它們變成自己的一部分。最後我甚至建立了自己的國家並保護自己的國名不受所謂怪物的侵害。我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我幫助自己的國民解決各種麻煩。那時的生活恐怕是我最充實的日子吧。但是伴隨着力量的不斷強化人們開始畏懼我了,甚至被冠上了暴君的名號。他國將我的國家成爲魔族並聯合多個國家向我宣戰,原因恐怕是我統治世界的宣言吧。最後甚至出現了將我視爲怪物並排除我的獵人。就連我自己都開始迷茫了,我到底是什麼?真的曾經是人類嗎?最後的最後出現在我面前的居然是我的母親,她不停地留着淚水並反說告訴我,我是一個人類絕對不是什麼怪物。當時我哭了,像小孩子一般全力得哭泣。十來年了一次都沒有流過淚的我流下了最後的眼淚。但是面對這樣的母親我卻提出了最糟糕的請求,我希望母親親手殺了我。恐怕找遍所有世界也找不到如此糟糕的兒子吧,這是我對她的報復。將尚未成年的我拋棄的是她,我果然還是無法原諒她。最後卻安詳以笑容告別了那個世界。我在史書上被冠上了貪食者的名號,的確被我所吞噬的東西非常多。那之後我的國家到底怎麼樣了……真是個不負責任的王啊。”(伊斯塔)

當伊斯塔再度將注意力轉向詢時,詢的神情是他當場愣住了。詢的眼睛明顯溼潤了,臉上淡淡的笑容更讓伊斯塔完全無法理解。

“喂喂!哭了?我可不想得到他人的同情啊。這只是作爲一個前輩給你的一點提醒罷了。看清楚自己腳下的道路,不要走錯路。不過……即便你選錯了路,似乎也有願意指出錯誤的夥伴啊。”(伊斯塔)

“嗯……謝謝你的建議。不過這並不是同情,你最後面帶笑容得離開了那個世界。這說明你已經原諒了自己的母親。在這之中我所感受到的善意遠遠超出了惡意,雖然我並不明白你母親當時的心情,但是你絕對不是糟糕的兒子。和你的話……我有信心成爲好友!”(詢)

聽了詢的話伊斯塔愣了片刻,隨後又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這傢伙,原來如此……的確是個有意思的人。騎士團的人爲什麼對你如此關照,現在的話多少明白了。如果我是女的,絕對會被你迷上。哈哈哈!不過,現在還是先看清自己的立場。我伊斯塔是你的敵人,就算了解了你的人格我也絕對不會手軟。”(伊斯塔)

詢的腦海中出現了因非利亞的話。[我要和世界上所有的人成爲朋友!]

“當然!手軟的話我反而困擾了,那麼稍微加點籌碼吧。伊斯塔,如果我成功擊敗了你。那麼你就是必須無條件得接受我的要求。要求非常簡單,成爲我和因非利亞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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