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快看。”
念奴拖着被打爛的邪魔屍體回來。
“……”
彭滿無奈。
其實剛剛的情況可以說危險，也可以說不怎麼危險。但那也要看是誰去搶屍體，別說小女孩，就算周圍的迴音谷高層前往，他都不放心。
怪物那麼多，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就是無比巨大的損失。
這種損失不止是指利益，還有相處許多時日的感情。
人非草木，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更何況，彭滿還是來自最講人情味的地球。
可他又不忍心責怪念奴。
畢竟，這個妹妹是他的心頭肉。再說，念奴之所以冒險，也是爲了自己。
“哥哥，我下次不這樣了。”
念奴看彭滿不說話的樣子，也知道是在擔心自己的安慰。
“好啦，下次注意就好。”
彭滿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對了哥哥，可以把裡面光團翻出來給你吸收。三度成熟的光團肯定比一二度的好，這樣哥哥就能儘快完成進化。”
原來，小丫頭冒險是因爲這個。
彭滿心頭一暖，柔聲道：“哥哥不吸收，念奴你先來。”
“可是……”
這不是念奴要想的結果。
“聽我說。太古通道廣闊無比，有第一隻三度成熟邪魔出現，就會有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甚至還會出現四度成熟。到那時，我們怎麼辦？總不能每次都退。畢竟，通道轉角就那麼大，退到最後，就只能再次進入被四面包圍的圓管，結局堪憂。所以，我們必須首先培養一個能夠單獨獵殺三度四度成熟而又不會受到威脅的戰力。”
彭滿這話既是給女孩解釋，也是向衆人通告。
一個團隊就是如此。該考慮到的，終究要顧慮一些。
“我之所以選擇你，是因爲你的速度最快。在好幾個三度攻來情況下，可以從容斬殺。另外，殺死怪物後，也能搶回屍體。”
“好。”
念奴聽懂了，鄭重點頭。
“念奴妹妹。我來幫你防守上空。”
紫萱後退一步。她的戰技和彭滿最爲接近，速度也不慢。確實是最好人選。
“那就你來。”
彭滿認可了對方的選擇。
將首先開啓五度進化的任務交給念奴，念奴就要從專職戰鬥改成遊擊，以應付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高成熟邪魔。
迴音谷變換人手進行的很快。
這時，頂在第一線防守的人就變成綠蕊，紫萱。玉真，玉清。其他的則縮在後方，將彭滿護在裡面，同時，還要翻找光團。
“先處理三度成熟的屍體，讓念奴吸收。”
女仙、念奴、杏青沒有猶豫，立刻開始動手。
三度成熟的光團果然和一二度不同。顏色不再乳白，而是青濛濛地發黃，顯得非常瑰麗。
“快吸收！”
彭滿見念奴猶豫，連忙催促。
就在這時，光團已經聚集了足夠數量，凝成一張全新的面孔。
“是女聖，唯一的女聖。”
看到這一幕的綠蕊驚呼。
幸好她早就有心理準備，反應並不很大。
“這就是女聖？”
念奴好奇地打量着浮在空中的面孔。
女聖很好看。也沒有先前聖人的古怪六眼。
“你們別被表象欺騙。其實，女聖也有一個獨特的小角，就長在頭頂，被盤起的頭髮擋住。”
末日前，綠蕊是最熟悉聖人的存在。
“原來如此……不過奇怪，同樣是先天生物，怎麼天帝看起來倒很正常。”
虧了彭滿。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情發散思維。
“他也不是，他有一條尾巴。只是很短罷了。”
作爲同樣的先天生物，聖人天帝的秘密綠蕊當然一清二楚。
誰知她不說還好，一說。所有人的眼睛都開始有意無意的打量。顯然是在找她身上不同的地方。
“我沒有！”
饒是年老成精，綠蕊臉色都開始發紅：“我先前是鬼體，後來脫胎，連鬼體都沒了，哪有什麼東西。”
“哈哈……”
所有人一齊大笑。
三度成熟邪魔帶來的壓力，在笑聲中得到充分釋放。
“念奴快吸收吧，爭取儘快提升到五度。”
只有五度成熟，才能斬殺四度成熟的聖九巔峰。
“好！”
念奴聽話的伸手，青黃色光團全部涌入身體。
然後，她許久都沒有動搖的成熟度，又開始了進化。
“確實比一二度的白色光團強大，一個就能起到以前三、四十個的作用。”
念奴說完，將近兩個女聖面目的光團也被她吸完。
“注意，又來了一個。三度成熟，距離三十米，同樣在綠蕊的前方。這一次，綠蕊還是攻擊後立即撤退，然後換念奴頂上。等三度死亡，女仙杏青同時發動最強攻擊，將藉機衝上來的怪物殺死。然後綠蕊回到原位。”
“是！”
綠蕊的表情嚴肅。
“哥哥放心，經過提升，我已經可以輕鬆斬殺三度，不會形成威脅，更不會被迫提升等階。”
“那就好好！大家準備！已經只剩二十米……十米……三個身位……綠蕊出手！”
綠蕊沒有猶豫，立刻打出五個扁平蓮座，然後控制它們瞬間齊爆。
轟！
巨響聲中，二度成熟怪物紛紛死亡，就連三度成熟都受了不輕的重傷。然後，綠蕊回撤，念奴瞬間衝出攻擊，打出組多乳燕形狀的劍芒。
劍芒沒有浪費，它們收攏在一起，輕易破壞三度邪魔的頭顱。
借勢衝上的女孩扯住死亡邪魔尚算完整的屍體，迅速飛回。
其他怪物趁着防線不穩的機會進入內側，誰知還沒來及破壞，就被聯手攻擊的女仙杏青徹底剿滅。
後退的綠蕊此刻正好迴歸原位。
完美！
配合得非常完美。
“準備！又有三度來了，距離一百多米。”
念奴她們立刻加快翻找光團的速度。終於趕在怪物進入三十米範圍內的時候完成吸收。
於是，上一輪的完美殺戮再次重演。
好在，這次之後，過了很久都沒有三度出現，彭滿也藉着機會，吸收不少光團，成功進化到四度成熟。
然後。他的等階再次成爲瓶頸，無論怎麼吸收，成熟度都堅硬的不可動搖。
“外面太亂。這次提升只能回洞府世界，可麻煩的是，我一走，就沒人監控高度成熟邪魔。”
“要不。哥哥把我變成宿命？”
念奴在旁邊出主意。
成爲宿命者，就能自由使用戰鬥輔助模型，就能監控所有怪物。
“不行！”
彭滿毫不猶豫的回絕。
開玩笑，他怎麼可能讓妹妹成爲宿命。
“不行的話，我們都回洞府，經過這些天，大家也該休息一段時間。”
杏青建議。
她累了。她們都累了。從精神到身軀，都需要修養。
不說殺怪的迴音谷高層，彭滿又何嘗不是如此。
考慮到這個，他點頭同意了杏青的建議。
可現在麻煩的是，他們不能直接撤走，否則，再出現的時候，就要面對大量邪魔的同時攻擊。最關鍵的是。鬼曉得經過一段時間，有多少三度甚至四度怪物圍在附近。
“可恨啊，這種圓管一樣的地方和洞窟完全不同，找不到一點裂隙。”
彭滿咬着牙，卻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主人，要不你先進入洞府，然後我們再後退。退到有裂隙的地方，躲進去之後，再讓念奴妹妹帶我們回去。”
“這個辦法不錯！”
彭滿點頭。
迴音谷高層的速度比邪魔快很多。真心後撤，很快就能將對方撇下。
“那好。現在就撤。趁着附近沒有三度四度邪魔。”
決定後，彭滿將黑珠交給念奴，首先退入洞府世界。
接着，念奴又帶着其他迴音谷高層擺脫大批邪魔，退到他們當初出發的起點。也就是那個隱秘性很好的裂隙。
中途，爲了將怪物吸引到前端。彭滿還特意收集了不少血肉，讓念奴沿途播撒。
這樣，怪物便會被慾望刺激得不斷追擊，重新聚集到裂隙附近的洞窟。等他們再出現，就不必辛辛苦苦的再跑到深處找怪。
“哥哥！”
念奴她們進入黑珠的時候，彭滿已經晉升聖級。此時的等階，剛好是聖一1級。
“當初我們設想的很對。完美進化，果然比中途更加強大。我現在是聖一四度成熟，便有了和聖九巔峰二度成熟邪魔一戰的能力。真進化到五度，恐怕就連四度都不在話下。”
“也就是說，平均下來，主人的完美進化，要比我們厲害好幾倍？”
綠蕊很快便被兩種進化的不同表現所驚。
“是這樣。只可惜你們無法掌握寂滅，要不還能變得更強。”
“其實這樣也很好了。至少我很滿足。換在沒遇到主人之前，綠蕊哪有可能開啓進化？沒見連天帝都變成了被成熟體蹂躪的雜魚。”
綠蕊一臉感慨。她卻是很滿足。就算沒有完美進化，也有衝上那個更高層次的可能。
連末日前已經是半聖的她都如此，其他人更是心有慼慼。
“好了，不說這些，你們去休息。”
當初迴音門徒搬入洞府，沒給自己準備房舍，就先給彭滿修建了一座巨大宮殿。那處宮殿，彭滿連一次就沒進去，可他不進去，不代表也不允許別人進去。
“哥哥，你也陪我們去吧。”
念奴睜着圓圓的眼睛，眼睛裡面滿是渴望。
兩隻小豹子則又變成了豹子的形象，眉開眼笑的依偎在女孩身邊。
“好。”
彭滿還真捨不得拒絕這個妹妹。
反正他這次回來，便發現一切正常。就連他原本準備好觀看的爭搶大戲都沒有如約上演。那些聖門弟子，這次不知怎麼改了脾氣，居然都學會賢良恭謙，互相禮讓。
“走咯！”
念奴開心的將彭滿拉進位於山谷中心的宮殿。
宮殿很大，迴音谷高層所有人都有房間。
就算以前沒有。也能很容易地找到住的地方。
“哥！快來看，這我的地盤。”
女孩推開金碧輝煌的大門，裡面卻是一間頂級奢華的所在。
所謂的頂級奢華，並不是指雕樑畫棟，珍寶玩器。
它只體現在根本不會被人注意的地方。就像念奴的房間，中心，只有一張掛着帷幔的大牀。牀下。則是顏色潔白的毛毯。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裝飾。
但那帷幔，卻是先天靈物雲蠶所吐。牀上的被褥，鋪墊，採用的也是同樣原料。
除了寢具，巨牀。地毯，無一不是位列先天。
這些東西，隨便拿出去一樣，都是至寶。
這些，都是彭滿前前後後收攏的家底，還有則是守一的貢獻。
彭滿走到牀邊，念奴開心的一下撲在牀上。然後被輕輕彈起。
若不是先天靈物，恐怕都受不了這一下。
“好舒服。哥哥快來陪念奴睡覺。念奴從小就希望有一張自己的牀，大大的，暖暖的，可以讓哥哥抱着。”
念奴閉上眼睛，很舒緩的說着。
彭滿默默坐到牀邊。
誰能想到，這個戰力已經遠超聖人的女孩，心中最大的希望只是一張溫暖的牀。只是讓她的哥哥永遠陪在自己身百年。
時至今日。不知是念奴。就連彭滿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真正位置。他似乎還是地球的他，和念奴沒有任何真正的親緣關係。但同時，他又彷彿已經是女孩的親身哥哥，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佔據念奴死去哥哥的位置。
“那就睡吧，好好休息。”
彭滿抱住女孩，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女孩滿足的一笑，瞬間睡熟。
小豹子兄妹則躺在牀尾。同樣依偎而眠。
開始的時候，彭滿還只是安慰女孩，誰知沒過多久，居然也覺得疲倦。
這一睡。就是整整七天。
等他醒來的時候，念奴還在沉睡，其他人則有的清醒，有的沉睡。
“奇怪，我怎麼感覺睡了一覺，連戰力都有提高。”
說這話的是玉真。
不止是他，就連彭滿也有這種感覺。
爲了測試，兩人飛到屍堆深處，對着屍塊連連發動攻擊。
結果是真的。
他們的戰力比睡眠之前提高了整整三層。
“奇怪了。在沒有開啓成熟進化之前，我從來沒感覺過累。後來開始進化，也會感覺疲倦和累，甚至想要睡覺。當時我還以爲，只是長久殺怪翻光團造成了。現在看來，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玉真停下，細細回憶前後感覺的不同。
“可能真是成熟帶來的變化。也就是說，成熟不僅能提升戰力，還能讓我們的軀體迴歸自然。”
彭滿也在琢磨。
修仙者晉升仙級之後，便不需要休息。
這變化看起來是好，但從更高的角度來看，它又是完全違反自然的現象。
什麼是自然？就是餓了吃，困了睡。
就像生日月落，盈虧變換那樣，纔是真正的自然。
“難道，這條路最後通往的，就是迴歸自然？”
玉真也被彭滿說得有所觸動。
“不知道！”
彭滿實話實說。現在的仙界，誰都不知道前路在哪。
所有人都在摸索。
更多的，卻連摸索的機會都沒用。
“不過，要是這樣延伸下去，豈不是說，那些正牌邪魔的最終道路，也是迴歸自然？”
不可能！
彭滿迅速將自己的念頭拋出腦海。
指望邪魔恢復正常，還不如指望地球的老虎不吃人。
起碼，老虎訓練熟了，還有可能上臺表演。
正說着，綠蕊和玉清也飛了過來。原來，她們也是發現了變化，趕來試驗。
“主人，休息後，我好像能變得更強。”
“是這樣，戰力大約能提高三成。若不是親身經歷，我恐怕都不敢相信。”
“那豈不是說，從此以後，我們還要經常回來休息？”
玉清瞪大了眼睛。
守一死亡，她和玉真的大仇就算報了。現在剩下的，只有盡力報效主人。
“沒什麼不好。其實，我還是喜歡過以前的人類生活。要吃，要喝，會累，會困。”
沒錯。彭滿對強大以後的生活一點都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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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一說，其他人全都安心下來。
如此，又過了一天，全部的迴音谷高層都全部醒來。
“都好了，那就出去。希望能儘快將念奴培養到五度成熟。然後是女仙。”
不是彭滿偏愛女仙，而是女仙那個巨大鐵錘一樣的戰技，更容易對高成熟邪魔形成碾壓打擊。
“都準備好！裂隙肯定有邪魔，大家攻擊的時候要避免傷到自己人。”
裂隙不大，真放手施爲，肯定有誤傷。因此彭滿早早提醒。
“主人放心。反正我們不怕被邪魔抓傷。出去後可以看清再逐一滅殺。”
玉真倒是根本不擔心。這是迴音谷高層的最大優勢。
除了他們，只有怨魔和太一掌擁有這種優勢的。
“走！”
彭滿沒有廢話。
不過，他沒有當先而行。
一覺睡醒，戰力雖然提高三成。但也只能和二度成熟打成平手，還不足以碾壓。
不足以碾壓，邪魔特質就有可能因威脅而提升。壞了他的完美成熟大計。
第一跳出的是玉真。他先變成邪魔形態，清理落點附近的怪物。然後是擁有可控巨斧攻擊的杏青，接着就是綠蕊，她的蓮座同樣是定點清理的利器。
等到彭滿出現，裂隙已經被完全清理。綠蕊正堵在入口，攻擊想要撲上來開吃的怪物。
“不好！”
打開戰鬥輔助模型的彭滿突然臉色大變。
因爲他看到，附近的怪物，已經由開始的偶爾可見三度成熟，變成了混雜了二成三度成熟，偶爾還可以看到四度成熟的狀況。
也就是說，轉了一圈，他們又回到了起點。被再次堵進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