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者大樓十樓馬博義辦公室。
電話一響,馬博義感到腦中剛放鬆的一根筋又繃緊了。他難受的撫摸額頭,看着響個不停的內線電話,顯示屏上明顯顯示這電話來自於分會長辦公室。
電話連響了七八聲,馬博義都在猶豫要不要接,就在鈴聲將歇時,他才下決定,趕緊動作迅速的伸手去拿話筒。
一接起電話,馬博義方纔的愁容頓時去了,明明知道電話對面的分會長麻永不在眼前,他都習慣性的帶了一臉的笑容,“喂,是麻會長麼?”
……
“是,是,方纔有點事出去了下,剛回來,還好沒錯過你的電話。”
……
“對,對,沒來……是的……幾天了……我給她宿舍打過電話,管理人說她從來沒回去住過,住外面呢……”
對面一連串斥責,馬博義笑容漸漸苦了。等對面話稍微一歇,他才爲自己辯駁,“麻會長,你知道我下面的異能者不是一個兩個,太多了。我不可能每一個都熟悉,每個都知道私生活。她外頭住哪裡,我真不清楚……是,是,可是我們這裡一向不約束異能者,聯盟的制度就這麼定的,之前我也不曉得?……”
良久,分會長麻永才掛了電話。馬博義彷彿打完仗似的鬆了口氣,整個身體鬆倒在椅子裡。
他想了想,穿上外套到五十樓。
辦公室裡,尤樂正嗑着瓜子偷閒看末日後北京新出的一刊雜誌,臉上帶着被雜誌逗樂的笑容。
馬博義敲了敲門,不等尤樂回答就開門進來了。
尤樂被嚇了一跳,趕緊吐出嘴裡的瓜子皮,雜質扔到桌子底下,站起來恭謹道:“馬先生,你怎麼來了?”
馬博義上來就問,“我問你,你知道邵離她有什麼朋友,家人沒有?”
尤樂被問懵了,搖頭回答,“不曉得,她從來不提這個。”
“那有沒有跟你提過她住的地方?”
“有次說是住在朋友家裡。”
“什麼朋友,具體家庭地址知道不?”
“馬先生,這個我怎麼知道呢。”尤樂苦了臉,回答。
馬博義氣的拳頭錘了下尤樂的辦公桌,“這個邵離,聯盟給她的手機她沒開機,她自己私有的電話號碼我們又沒記錄,宿舍安排給她她就根本沒去過,外頭的住址我們也不知道。什麼都不曉得,這個人就憑空消失了似的。她纔來工作幾天,就這樣。若是她回來了,看我不扣光她下個月的卡點。”
尤樂被馬博義的怒火嚇到了,悄悄後退幾步,卻也奇怪馬博義爲什麼這麼着急找邵離。
就在這棟大樓頂樓,分會長麻永也正面臨剛纔馬博義經受的壓力。他擦着汗,跟電話那頭的總會長姜慶輕聲解釋。
造成麻永和馬博義兩人這麼煩惱的源頭,正是前幾日黎芮交上去的那兩顆元珠。馬博義那日雖然爲這兩顆元珠的純淨而驚訝,但是也沒有想太多,畢竟他不是專業人士,對元珠的瞭解,不過就是聯盟內部手冊上寫的。可是當日將分會的元珠送到了總部後,第二天他就接到了總部的電話。
負責檢驗元珠品質的是總會長姜慶的女朋友林恬,一個三極水術師。上等的元珠,她都會親自再三驗看,那次也不例外。
因爲上等的元珠,跟中等,下等的元珠價值相差極大。如下等的,中等的,都是隻能夠體外吸收其中元氣,耗時長久,且對異能者越級無任何幫助。
剛開始發現元珠的凝練方法時,曾經有異能者貿貿然將下等和中等元珠內服,就在元珠化爲元氣進入人體的同時,各種致命的有害物質也進入了他們的身體,就在兩個月內,這些人就命喪黃泉了。
所有的元珠,除了最開始從鄖縣帶來的,都含着或多或少的一些不好的雜質。而這些雜質,可以說是喪屍體內最污穢的殘渣,對人身體的傷害極大。若是異能者們長期口服,雜質長久積累於身體中,就會跟服用慢性毒藥一般,遲遲早早會要了服用元珠的異能者的命。
其中上等元珠,就是含雜質最少的,對人體傷害也最小。高級別的異能者,可以在吞服吸納了元珠元氣之後,將這些微的雜質排出體外。
至於下等和中等元珠,除非真的不要命了,不然是沒有人敢吞服的。但是僅僅利用元珠,體外吸納元氣,那速度比口服要慢了無數倍。也正因此,異能者們都對上等元珠趨之若鶩,夢想得到幾顆元珠,可以在短時間內積累元氣,一舉進階。
不過就算是上等元珠,也是不能多服用的,那些雜質雖然少,也需要異能者浪費大量的時間和元氣去排除。
少數有幸擁有從鄖縣挖掘來的元珠的異能者,都感慨若是最開始凝練出元珠的人還活着就好了,那纔是真正的,不含雜質,對身體全無傷害的元珠。用這種純淨的頂級元珠,可以每天持續不斷的服用吸納,那麼任何一個資質普通的異能者,都可以在短時間內成爲高階異能者。
可是這不過是妄想,鄖縣已經被政府,異能者聯盟,和各方勢力掘地三尺的挖掘了。除了上千顆的元珠,根本沒有任何相關的東西。
而負責檢驗元珠的林恬,正是對元珠最熟悉不過的人。她不僅僅時常自己花費大量時間凝練元珠,並在閒暇時與科研部的人一起研究元珠的特性。她能夠練出上等的元珠,但就是這樣,她才覺得不可思議,鄖縣的絕對純淨的元珠,是如何被凝練出來的。
只怕除了已死的那個人,再也不會有人能夠凝練出那麼純淨的元珠了。帶着這樣的想法,林躍在那一天早上檢查剛送到的一批上等元珠。
當打開盒子的瞬間,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這兩顆被貼了上等標籤的元珠,幾乎就跟鄖縣得來的極品元珠差不多的純淨。
她馬上就去查這顆元珠的來源,查到了卻發現這個叫邵離的女人,在製造了元珠的那一天之後,就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
嘆着氣,林恬合上了蓋子。看看鬧鐘,差不多該回去了,今天是漣漣的生日,表哥早早提醒她提前下班。
收拾了東西,她到姜慶的辦公室,門口的秘書爲她通報了,她才進去。
豪華的辦公室內,姜慶坐在辦公桌後皺着眉頭。他看到林恬進來,才露出一絲笑容,道:“準備回家啦。”
林恬把包放在沙發上,柔柔一笑,上來爲姜慶按摩太陽穴。
“是啊,你呢,今天真不跟我回去了?”
姜慶閉着眼睛享受林恬的按摩,方正的臉上那剛硬的線條柔和了下來,道:“是啊,一大推事情,幫我把禮物給漣漣,祝她生日快樂,我就不去了。”
林恬聞言,臉上浮現心疼的神色。她彎下腰,把臉貼在姜慶的臉上,安慰道:
“阿慶,不要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嗯。”
姜慶把手搭在林恬的手上,撫摸着,“去吧,不是還要接漣漣一起走麼,別遲了讓你大家等。”
別過姜慶,林恬開了車子去接吳漣漣,兩個人說說笑笑着回到了家。
即使是物資匱乏的今日,爲了讓吳漣漣過上一個開心的生日,郭子仲還是佈置安排了一個小小的生日晚宴。請了北京僅有的,沒有感染病毒也沒有死於喪屍氾濫的初期階段的親人朋友。
客廳內沙發上已經坐了三三兩兩的人,男的居多,只有兩個女孩子。見到吳漣漣進來,這些人都笑鬧着給她祝壽,喊她“郭嫂”。
吳漣漣的臉馬上微微泛起紅暈,含笑躲在林恬身側。
林恬上前一步護着她,攔住調笑的衆人,“好啦好啦,我表哥呢,你們一個個這麼欺負我表嫂,要是把我表嫂嚇跑了,我表哥回來,看你們怎麼賠他。”
幾個人本就是鬧鬧玩的,見吳漣漣臉皮這麼薄,林恬這樣護着,也沒勁兒,又坐回了沙發。其中一個栗色頭髮,容貌清俊的男人翹着二郎腿道:“你表哥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有半小時了,你打電話看看。”
另一個胖胖的嬉皮笑臉的男人湊上來道:“子仲神神秘秘的接了個電話,我本來還以爲是去接嫂子了。不會他外頭還有個小的吧,嫂子你可以小心啊,子仲長得這麼帥,女人見了沒有不喜歡的。”
說完嘖嘖了兩聲,又推了推清俊男人的肩膀,道:“是吧,杜哲。”
杜哲回答,“是啊,嫂子你看緊點,現在女人好凶猛。”
林恬受不了的雙手抱胸,“你們兩個……”但是看着兩人嬉皮笑臉的不正經樣子,她又懶得跟他們多說。搖搖頭,她拉吳漣漣,“走,我們去看看外婆,她見到你肯定很開心。”
樓上小客廳,郭奶奶正戴着老花眼鏡看電視,看到林恬和吳漣漣,她開心極了,“漣漣來了,快來坐。”
林恬拉着吳漣漣上前,分左右坐到郭奶奶身邊,故意嗔道:“外婆真偏心,見自己親外孫女都沒見孫媳婦開心。”
郭奶奶拍拍林恬的手,“你這孩子天天見,漣漣可是老久才能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