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 人體冰敷
南克返回酒店房間的時候,千雪剛剛沐浴完畢,正坐在牀上看電視新聞,等待頭髮自然風乾。
魔神固然可以使用靈威使得頭髮輕易乾透,但是千雪很習慣於享受普通人類的生活,否則就連泡澡這種事情也可以省去了。
赤着腳,玉質冰肌上攜帶了不少水珠,小小的身體上散發着沐浴露的香味,心情愉悅哼着歌的千雪,吃驚地發現南克的肩膀襯衫破損,血液浸透布料,臉頰上也有一道血痕。
“你怎麼了?被敵人襲擊了?”
千雪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中略有自責,她作爲戒靈,只是爲了避免洗澡的時候被人偷看,便把法皇趕到房間外面去散步,導致法皇受到攻擊的時候沒有援手……就算只計較軍師的身份,她這個軍師也是嚴重失職的。
南克倒沒有追究千雪的責任,他一屁股坐到自己的牀上(也就是千雪的斜對面),對千雪講起了今晚遇到的奇事,講到一半的時候嗓子乾啞想要喝水,千雪主動跳下牀,從冰箱裡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之後遞給南克。
“誒?平時你不是經常藉口說自己擰不開瓶蓋,讓我代勞的嗎?”南克頗爲好奇地問道。
“看在你弄得滿身傷的份兒上,我偶爾替你服務一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千雪在南克仰頭喝水的時候爬上了南克的牀,剝開南克肩膀附近的碎裂襯衫,觀察裡面的傷口。
這道橫跨肩膀的梭形傷口足有20釐米長。表面的血跡和皮肉已經被火焰燒成了黑色。
“是你自己燒的?”千雪對於自己姐姐的紅戒魔力還是比較熟悉的。
“沒錯。赫連紫煙偷襲我的時候傷口裂開出了很多血。我爲了止血就燒了一下。”
千雪讓南克把整件襯衫都脫下來,更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傷口周圍。
“恐怕會留疤啊,你爲什麼不讓赫連紫煙幫你聯繫本地的治療能力者?”
南克淡然一笑,“我又不是小白臉,留疤不是什麼天大的問題,而且《聖鬥士》裡有句名言:‘傷痕是男子漢的勳章’嘛!”
千雪沉默了一會,又問:“你相信‘黑南’是來自未來的自己?”
“我對他說的所有話都持懷疑態度,不過我要保留這道傷疤。提醒自己不要落入任由強者欺凌,連戒靈也無法保護的境地。”
南克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用到很高的音量,但是千雪能夠聽出對方心中的決心,決心大小,從來就不是靠音量來決定的。
“具體對策明天早上再說,”千雪道,“這件事太過離奇,我也必須花時間整理一下……你出了不少汗,雖然身體上有傷口不能洗澡,但是要用毛巾擦一下嗎?”
“不了。”南克搖了搖頭,“說實話我有點疲勞。就算身上有汗味我也想直接睡下了……你不至於因爲我臭烘烘的就不讓我睡覺吧?”
南克的後半句話只是在開玩笑,千雪的自責卻更嚴重了。
“怎麼?在你眼中我只是這麼不通情理的人嗎?自己法皇的肩上添了一個七寸長的傷口,我卻還在計較他有沒有散發出汗臭味?”
凡事都只有失去了纔會感覺到珍貴,南克作爲少有的那種對戒靈溫和的法皇,很多時候就算千雪耍小孩子脾氣也會網開一面,現在南克因爲被趕出房間而受了傷,千雪猛然意識到如果南克沒能活着回來,重回遊離態的自己又要重複以往被人追殺、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疼嗎?”千雪的小手微微發出寒氣,從上方接近南克的傷口。
撕裂傷還好,南克以前也不是沒經歷過,主要是燒灼傷口的火焰對正常皮膚也造成了一定的燒傷,讓南克感到一陣陣火辣辣地疼。
“你把手放過來的時候感覺好一點了,”南克臉上出現了輕鬆的表情,“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冰敷’吧?”
“那好,”千雪點了點頭,“今晚我就把手放在你的肩膀上,跟你睡在一起……你有不讓戒靈被殺死的決心,難道我就會輸給你,會眼看着法皇受苦而無動於衷嗎?”
“誒?你不怕我對你動手動腳?自從和我住在同一間房之後,你不是很防備我嗎?”
千雪冰藍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你不怕傷口裂開的話儘管對我動手動腳好了,反正我立即凍成一塊堅冰的機率是蠻大的。”
南克剛進屋的時候千雪就用遙控器把電視機關了,現在房間裡很安靜,配合“魔法森林”的室內裝飾風格,頗有一種神秘而脫離現實世界的感覺。
電燈關閉,銀髮小蘿莉側身躺在旁邊,一片黑暗中只有魔神的雙瞳微微發亮,而她的白嫩小手正按在南克的肩頭,源源不絕地輸送適量寒氣幫南克減輕痛苦。
千雪對於寒冰魔力的掌控非常精密,時強時弱的寒氣甚至可以看成是對南克的一種按摩,原本被疼痛折磨很難入睡的南克,竟因此產生了些許睏意。
天氣炎熱,南克在牀上只穿了一條四角內褲,本來他爲了表示自己不會對千雪耍流氓,主動要求穿着長褲過夜的,結果千雪卻以穿衣服太多影響睡眠、會削減戰鬥力爲由,令南克保持和往日一樣睡覺穿着。南克肩膀受傷右臂無力,千雪竟然還親自幫南克脫下了長褲。
被蘿莉脫褲子,雖然原因是爲了照顧傷員,並不含其他意味,但南克的感覺還是很奇怪。
“只許我碰你,不許你碰我,知道嗎?”黑暗中的千雪雙瞳發出冰藍色的光芒,以不是很嚴厲的語氣發出警告。
事實上由於冰敷的需要,兩人都側着身,面對面躺在一起,南克差點就把手放到千雪的腰上去了。
千雪仍然穿着自己那件樣式很類似睡衣的白色連衣裙,睡姿很像是貓,不自覺地想要團成一團,讓她的身體顯得更小。
“我的汗味很討厭吧?”南克在嗅到千雪頭髮上的洗髮水香味之後,不由得問了這麼一句。
“是香的,我只能聞到你傷口上的烤肉香味,”千雪道,“聞上去很好吃的樣子,如果你未來有一天戰死了,我就把你的靈魂和肉體一塊吃掉。”
銀髮小蘿莉保持着掌心有規律釋放寒氣的狀態,本身已經昏昏欲睡,她的眼簾緩緩合上,嘴裡咕噥着夢話一般的囈語。
“好吃,一口吃掉,啊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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