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準備工作都進行完畢了。
廖文儒、劉寧、羅典明、羅典勇、羅典召、秦志銳和秦大龍等人悉數都站立在一邊,看着居中坐着的吳宗睿。
“秦幫主,所有貨物都準備齊全了嗎。”
“屬下安全按照大人的要求,備齊了茶葉、絲綢和部分的瓷器,一共十五艘貨船,其中漕運船隻五艘,民運船隻十艘。”
“好,南方和北方的糧食都進入收穫季節,朝廷發來塘報,北方不少地方遭遇到災害,缺乏糧食,所以本次的漕運,還是要運送部分的糧食,如此漕運總督府纔不會有意見,秦幫主,你記住,近段時間,北方物資匱乏,物價普遍較高,信義幫運送到北方的物資,不可囤積居奇,不可過分的擡高價格,我們不管其他額漕幫怎麼做,一定要堅守信義幫的底線。”
“屬下明白。”
“那好,你去準備吧,漕運船隊明日卯時準時出發。”
秦志銳等人離開之後,吳宗睿看向了廖文儒。
“文儒,近半年時間的準備了,不會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吧。”
桌上擺着信義幫護衛偵查到的夏鎮匪幫的情況,非常的詳細。
近半年時間以來,夏鎮匪幫瘋狂劫掠過往的漕運船隊,引發了漕運總督府的震怒,派遣了連續三波的漕運兵丁,試圖剿滅夏鎮的匪幫,都是無功而返,而夏鎮匪幫的猖獗,甚至朝廷都注意到了。
官匪勾結在夏鎮匪幫的身上表露無遺,每次漕運兵丁前往夏鎮圍剿,夏鎮匪幫都能夠第一時間得到信息,馬上銷聲匿跡,漕運兵丁大張旗鼓趕赴夏鎮,什麼都發現不了,奇怪的是,漕運總督府面臨這等的情況,也沒有過多的斥責。
漕運船隊源源不斷,漕運總督府不可能時時刻刻派遣漕運兵丁前往夏鎮剿滅匪幫,那樣成本太大,誰都無法承擔,好在夏鎮匪幫也足夠聰明,他們一般不動運送糧食的漕運船隻,只是對那些運送茶葉和絲綢等貨物的船隻下手,所以絕大部分的糧食還是能夠運送到北方。
五月份以後,漕運進入最爲繁忙的時節,夏鎮匪幫也更加的瘋狂,肆無忌憚的劫掠途徑夏鎮的漕運船隊,慢慢的,一些漕幫爲了求得平安,索性與夏鎮匪幫私下裡協商,拿出一部分的錢財,交給夏鎮匪幫,保證自身船隊的安全。
如此情況之下,夏鎮碼頭周遭,看上去安靜了很多。
殊不知這些錢財,最終還是尋常百姓來承擔,漕運總督府以及漕運船隊,不可能承擔這些錢財,一方面壓低收購的價格,一方面擡高賣出的價格,彌補自身的損失。
截止六月中旬,夏鎮匪幫的總人數已經接近五百人。
這一次,信義幫護衛出動九百人,務必徹底剿滅夏鎮的匪幫。
信義幫護衛出動,夏鎮匪幫絕不可能知曉,前段時間,爲了迷惑夏鎮匪幫,信義幫漕運船隊路過夏鎮的時候,也專門與夏鎮匪幫接觸,送去了部分的銀子,廖文儒親自前往商談,雖說商談的地方距離夏鎮匪幫的老巢還有一定的距離,但他帶着的護衛,已經暗地裡偵查清楚了夏鎮匪幫老巢所在的位置。
所有的計劃都已經羅列出來,細到行動的每一步需要消耗多長的時間。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籌謀越是細緻,完勝的可能性就越大。
當然,吳宗睿知曉,作戰的環境瞬息萬變,作戰計劃也需要隨之變化,一成不變的作戰方案是不存在的,畢竟夏鎮匪幫的土匪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木偶。
“大哥,計劃已經非常詳盡,沒有任何遺漏的地方,八百名護衛乘坐四艘木船,四艘木船與漕運船隊相距五里地左右,漕運船隊與夏鎮匪幫交接完畢,就是護衛開始進攻的時間。”
吳宗睿微微點頭。
夏鎮匪幫拿到錢財的時候,就是最爲鬆懈的時候,這一點毋庸置疑。
信義幫護衛趁着這個時候展開進攻,也是最佳的時機。
“好,其他的我不多說了,此番作戰,文儒爲總指揮,羅典明、羅典勇兩人協助,劉寧和羅典召跟隨我行動。”
“大哥,您還是不要參與了。”
廖文儒說完,劉寧和羅家兄弟都跟着開口了。
唯有秦大龍沒有開口說話。
吳宗睿看着衆人笑了笑。
“怎麼,你們對信義幫護衛沒有信心嗎,我是完全放心的,所以纔會參與此番的行動,好了,這件事情不用再說,明日卯時,我們準時出發。”
屋子裡只剩下吳宗睿和廖文儒,其餘人都去準備了。
“文儒,護衛隊伍已經擴充到一千二百人的規模,精氣神看上去不錯,你辛苦了。”
“大哥,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前段時間,漕運總督府注意到了信義幫,目前信義幫總人數已經超過四千人,僅次於長恆幫,長恆幫李唐華幫主很聰明,知道長恆幫的實力比不上信義幫,所以在商議漕運事宜的時候,每次都會專程來拜會秦幫主。”
“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說,漕運總督府也知曉信義幫的實力不錯嗎。”
“應該注意到了,不過暫時沒有懷疑,按照漕運的規矩,每一次漕運船隊出發,漕運總督府都會安排一百到兩百的漕運兵丁護衛,需要開銷的銀子由漕幫承擔,不過規定是規定,具體實施起來不是這樣,漕運總督府壓根沒有派遣多少的軍士,可是漕幫的銀子必須給。”
吳宗睿笑了笑。
“文儒,這其實很正常,你想想,夏鎮的匪幫如此的猖獗,漕運總督府一度都震怒了,可爲什麼後來又相安無事了。”
廖文儒點點頭。
“大哥說的是,劉寧前段時間也耗費氣力,在這方面實施了偵查,雖說沒有得到什麼準確的消息,可大致能夠判斷出來,夏鎮匪幫與漕運總督府的某些官員也有了聯繫。”
“不錯,按照規定,漕運總督府每次需要派遣一百到兩百名軍士護衛漕運船隊,如此情況之下,夏鎮匪幫依舊猖獗,過往的漕運船隊依舊遭受劫掠,這說不通,相信漕運總督大人也明白其中道理,兩權相害取其輕,如果夏鎮的匪幫稍微收斂一些,如果過往的漕運船隊聰明一些,豈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我明白,不過總感覺不是滋味。”
“文儒,離開寒鳴寺之後,你也經歷不少了,對於這些事情,還是要逐漸的適應,當然,我不是讓你去同流合污,譬如說在護衛的訓練上面,就要不斷的強調,不管在什麼情況之下,面對尋常百姓,都要做到秋毫無犯,絕不能夠魚肉百姓,若是觸犯了這條規矩,不管是什麼人,都要接受最爲嚴厲的懲處。”
“是,大哥,我記住了,這麼長時間以來,護衛都是如此做的。”
“嗯,聽聞你對本次剿滅夏鎮的匪幫,還是有些擔憂,說說吧,你有什麼擔憂。”
廖文儒稍稍猶豫了一下,看着吳宗睿開口了。
“大哥,我主要還是擔心護衛本次剿滅夏鎮匪幫之後,名氣會太大,再次的引發漕運總督府的關注,那樣對於護衛隊伍的擴充不利。”
吳宗睿點點頭。
“不錯,考慮到了後路,不過你不用過於的擔心,漕運總督府就算是知曉此事了,也不會出聲的。”
“大哥爲何這樣說啊。”
“文儒,不要僅僅看着漕運總督府,還要想想朝廷,難不成朝中的大人對於漕運一無所知嗎,這不可能,夏鎮匪幫的禍患,已經傳到了朝廷,想必朝中有人會注意到此事的,總督府沒有能夠徹底乾淨的剿滅夏鎮的匪幫,朝中的大人一定知曉,只是不會有人提出來罷了,只要總督府拿出一些銀子,就能夠擺平。”
“大哥這樣說,我有些明白了。”
“嗯,不錯,日後考慮問題,就要從多方面出發,你既然有些明白了,說說緣由。”
“大哥,其實漕運總督府是想着徹底剿滅夏鎮匪幫的,只是利益上面的糾葛,讓他們無能爲力,這個時候,漕運總督大人一定想着徹底剿滅夏鎮匪幫,如此什麼都被遮蓋下去了。”
“說得好,核心就在這裡,夏鎮匪幫橫行無忌,背後沒有依靠是不可能的,恐怕與不少官府中人有來往,說起來與夏鎮匪幫有瓜葛的這些官吏,內心都是打鼓的,漕運兵丁三次前往夏鎮剿滅匪幫,都是無功而返,肯定有人提前通報了消息,他們很有可能是被迫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嘛,這個時候,信義幫護衛突然剿滅夏鎮匪幫,消除太多人的擔憂,你想漕運總督府會深究其中原因嗎。”
“大哥說的是,我看最好將剿滅夏鎮匪幫的功勞,讓給漕運總督府。”
“說的不錯,這件事情讓秦志銳去辦理,他知道該如何的操作。”
屋子裡安靜下來,吳宗睿站起身來,走到了窗戶邊,看着操場上面依舊在列隊訓練的護衛,廖文儒跟隨來到窗戶邊,準備開口介紹情況的時候,吳宗睿揮揮手,示意其不用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