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河邊，威廉魔杖對準河面。
河水緩緩分開，露出一道巨大的臺階，一直延伸到河底深處。
兩人沿着臺階，朝着下面走去，很快就消失不見，分開的水流也再次迴流，將通道遮掩。
這條河，並非最外面那條有着詛咒的河，而是繞着房子的內河。
河裡還有大量的肥美的錦鯉，以及其他可食用的魚。
不過威廉經常空軍。
畢竟作爲前世釣魚吧十五級大佬，除了釣魚外，其它什麼都會……這點玄學還是要尊重一手的。
至於兩人爲什麼來這裡，當然不是來釣魚的……而這下面，有着煉製魔法石的實驗室。
魔法石的煉製，需要很大的區域，來存放各種尖端儀器。
威廉最早安置在自己安全表中。
但實驗失敗造成了爆炸，那股強大的餘波，直接影響了無痕伸展咒的穩定性。
威廉還不想毀掉安全表，便將實驗室挪到家裡。
他在房子下面，挖了一個地下室。
本來一切都無比順利，直到某個夜晚，威廉離開實驗室後，讓儀器自動運轉起來。
他本來以爲沒事，沒想到坩堝漏水了。
當時，威廉正與赫敏進行雙修，練習一種禁咒——《如何在狹小的空間，劇烈消耗卡路里，以達到強身健體的效果》
才運動了半個小時，微微出了點汗、爬山涉水正酣的威廉，就聽見了一聲爆炸。
沒錯，坩堝漏水，造成了實驗室的爆炸。
被強行打斷施法的威廉，雖然沒落下不舉的病根，但也是被嚇得不輕。
最關鍵的，自家房子的一角，被震塌了，玻璃也全都震碎了。
赫敏親自佈置，精裝修的房子，被搞得一塌糊塗，她氣得一腳把威廉踹下了牀。
他還被迫打了半個月的地鋪……
從那以後，實驗室又進行第三次搬家，挪到稍遠的河底深處。
這次威廉做了最嚴密的加固，防止出現問題。
因爲赫敏揪着他的耳朵說，如果還出現問題，半年不要上牀，就打地鋪好了……
自打那以後，威廉的實驗室再也沒有出現過問題。
所以說，人不逼一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潛力有多大！
順着臺階，一步步向下百米，尼可繼續談論着剛剛的話題。
“其實，我最早看中的小巫師，不是莉莉，而是斯內普。
他有着極強的魔藥天賦，但很可惜，思想卻傾向食死徒。
阿不思給了我一個建議，可以接觸莉莉·伊萬斯。”
威廉嘖嘖稱奇，沒想到斯內普教授錯過了這麼大的機緣。
所以說，成爲食死徒恐怕是他這輩子，幹過的最後悔的事。
不但錯失了青梅竹馬，還失去製作魔法石，獲得長生的機會。
你說你要是活了幾百年，不是每隔一百年，就能去死敵詹姆的墳上蹦迪嗎？
這多快活啊？
尼可繼續道：
“總之，我開始給莉莉寫信，教導了她很多魔藥和鍊金術方面的方面的知識。”
“莉莉真的很有天賦，她是除了赫敏外，這幾十年，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女巫。”
威廉點點頭。
關於這一點，斯拉格霍恩教授也不止一次盛讚過。
甚至在他口中，莉莉在魔藥方面，比斯內普還強。
威廉一直以爲是斯內普藏拙，沒想到，尼可也曾經教過莉莉不少東西。
那麼問題來了，爲什麼哈利的差距這麼大呢？
你要說缺乏巫師家庭的教育，莉莉也是麻瓜出身啊，也沒見哈利繼承多少天賦。
威廉突然想起什麼，問道：
“莉莉用的那個史前奧義，其實是您教的吧？”
“是我。”尼可嘆了口氣。
“我最初給她那個保護咒，是想讓她用愛的力量，在自己家中，構建強大的防禦，以此抵擋伏地魔入侵。”
那個“以愛的力量”爲核心的史前奧義，並非只能保護人，還能當做防禦魔法。
“雖然會消耗一些生命，效果卻很好，沒有泄露的可能。”尼可搖搖頭道：
“莉莉認爲赤膽忠心咒夠用了，最後在臨死前，只能以生命爲代價，將保護咒，用在她兒子身上。”
尼可望着威廉，感嘆道：
“莉莉死後，這些年，我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直到你出現。”
沒有威廉的話，他真的不知再培養一個能製作魔法石的巫師，需要多少年。
兩人緩步前進，一直走到一扇門的前面，才稍作停頓。
門上有一個海雕的標誌，看見威廉後，它的揮動翅膀，自動將門打開。
門後的房間，有着柔和的燈光，紅砂岩鋪就的牆面，以及黑曜石地板。
房間方方正正，很是寬敞，但此時卻擺滿了各種儀器。
看起來很像是幾十年前，體積充滿數個房間的電腦機房。
這些都是用來製作魔法石的工具。
作爲鍊金術王冠上，最明亮的那一顆明珠，魔法石不是誰都能製作的。
即便得到煉製方法也不行。
就好像原子彈，所有人都能在網上找到基本原理，但爲什麼其它國家制造不出來？
五大流氓國開展的一旦製作，強制展開“臨終關切”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除了鈾礦外，還需要一整套的工業基礎。
魔法石也同樣如此，它需要一套高精密的鍊金儀器。
沒有這些，想憑藉幾個魔法，或者一些坩堝，就能憑空製作出來？
你這是瞧不起誰呢？
這些高精密儀器，威廉這些年都在學習。
這屋子的儀器，就都是他製作的。
事實上，尼可如今煉製魔法石的方式，和鍊金術書最初提供的版本，已經有着很大的區別。
變得更加方便，更加忽視鍊金術師本身的技藝，而開始重視工具。
不止是魔法石的煉製，其它很多鍊金物品，他都在致力於簡易化。
所以，像他這樣的巫師，有追求永生的想法，實際上並不真是想永生。
而是有着更偉大，脫離了低級趣味的目標。
要說他與其他的巫師，有什麼本質性的區別的話：
第一是求知慾；第二是各種實驗和動手能力。
藉由這兩種能力，尼可一直走在自我成長的道路上。
真要是給他足夠的時間，估計即便找不到蛇木魔杖，他本人都能製造出死亡聖器。
這並非難事，反而應該歸類爲“水到渠成”的事情。
爲了這種目標，他需要的並不是實力，他需要的僅僅是漫長的生命。
這也是他不斷煉製魔法石的緣故，不過是更好的見識這個世界，以及改造它罷了。
所以說需求決定行爲，並且產生結果，尼可的長壽，都是出自於自身的需求。
在一番消毒後，威廉點燃用以淨化空氣中魔力因子的薰香藥劑。
許多實驗室，都要求無菌、無靜電。
煉製魔法石也不例外。
它需要嚴苛的環境，空氣中有着一絲魔法磁場干擾都不行。
接着，兩人換上了純白無瑕的法蘭西制式的工作服，最後又用魔藥驅散味道後，這才走進實驗室。
在房間的中間，有着一口金色的坩堝，裡面正在熬製着一團液體。
不斷溢散出氣體，通過細長的水晶試管，落入一團氮液中，在經過冷凝後，又流進精巧的銀製儀器裡。
每當液體進入，儀器就立刻運轉起來，發出有節奏的叮噹聲，好像風鈴碰撞。
頂部的小銀管裡，噴出一縷縷淡紫色的輕煙，在空氣中匯聚繚繞。
幾縷輕煙，變成一股穩定的煙霧，越來越濃，在空氣中盤旋；
最後又降溫，漂浮在半空中，形成一枚小巧的雪花狀晶體。
這個坩堝其實已經熬製了半年，才積攢了一定數量的晶體。
難得好像在挖比特幣一樣，但一旦挖出來，就很賺了。
而在這個過程中，也無比危險，如同核物理研究，一些小問題，隨時可能釋放出巨大能量。
所以技藝不精的煉製者，要冒着可能被炸死的風險。
威廉在時間循環時，就因爲操作不當，死過很多回。
這次尼可過來，就是指導他，看着他完成這最後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威廉取出數量不少的粉紅結晶，將它投入另外一口坩堝中。
他站定後，又將十七個魔法材料的提取液精華，滴在了結晶上。
那些液體滴在粉紅結晶體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被直接吸收了。
它們就好像飢餓的孩子，等着母親的哺育，而威廉就是這個男媽媽。
他的餘光暼過，漂浮在半空中的那本羊皮書。
內容已經爛熟於心，但他還是忍不住做了最後的確認。
這是尼可的筆記，寫着他在熬製魔法石的步驟與心得。
全是用如尼文書寫，並且夾雜大量他發明的鍊金符號。
在書上標記着最後的控制溫度，上面寫着三十三。
如果你天真的以爲，要加熱到三十三度，那實驗室估計就保不住了。
溫度是鍊金術裡，最基本的催化劑，它一般不用華氏或攝氏來度量。
這裡尼可使用的，是更古老的溫度度量法，由大鍊金術師艾薩克·牛頓創造出來的。
沒錯，在尼可兩百多歲的時候，他培養的第一個學生，就是牛頓。
牛頓雖然是英國的巫師，卻沒有來霍格沃茨上過學，而是在家自學。
那個年代很正常，本來就是迫害巫師最嚴重的年代，很多麻瓜的孩子，都不敢來。
而牛頓放棄科學，轉入鍊金也得益於尼可。
牛頓與尼可學習的時候，發明創建了一整套基於自然現象的溫度度量法。
冰融的溫度，就是牛頓度量法中的基點，他稱之爲‘零度’，而沸水則是33度。
所以，尼可這裡的三十三，是指代一百攝氏度。
既然要維持一百攝氏度，自然用沸水加熱法是最好的。
只要將坩堝放在沸水中，就可以輕鬆控制溫度。
威廉魔杖揮動，控制坩堝落入金絲濾網。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整個濾網浸到滾滾沸水中。
他低頭察看浸沒在水中坩堝。沸騰的水面上，開始升起嫋嫋熱氣。
“呲呲”的水分蒸騰的聲音，尤爲顯著，無數種材料混合在一起，因爲高溫，呈現出一種蔚藍色。
威廉魔杖揮動，坩堝內的液體由蔚藍淡入淺紫，由淺紫渲染成微紅。
他開始喃喃細語，念着繁雜的魔咒。
每說一句，魔杖便有複雜的揮動，不斷有光芒射出，縈繞在房間內。
最終共計十三道魔法，纏繞住坩堝，一起落入水面。
液體先是愈發冰冷，轉瞬便滾燙，水生火熱不過如此，於是加快速度，最後呈現出詭譎金黃色。
還缺少最後一個材料——生命力。
無論是做契約者，做巫師，還是做鍊金術師，想要得到什麼必須要失去什麼，不必要等價，但是得與失必然需要交換。
這一刻，威廉在念完咒語後，輕輕地從柔軟的絲墊裡取出一把刀。
用浸過淨水的絲布，擦拭後，在手臂上劃出一個口子。
鮮血低落在坩堝內，威廉整個人也虛弱起來，就好像被抽走了一小部分生命。
坩堝突然冒出大量的白煙，裡面有着強烈的生命氣息，與強大的魔法波動。
煙霧越來越大，遮掩了威廉與尼可的視線。
隨着隆隆的轟鳴，赤紅的火光照亮房間，一股濃烈青煙嫋嫋升起。
威廉眯起眼睛，有些不甘心道：“失敗了？”
“不，成功了！”尼可興奮地驅散煙霧，在一片碎屑中，一塊棗紅色的石頭，跳躍不止，嗡嗡作響。
威廉走了過去，將那塊很小的石頭，握在手心。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魔法石，當年那塊用來釣魚執法的石頭，他也見識過。
上面蘊含着魔力，和這個比起來，就如同耄耋老者與初生的少年比壽命。
螢火與皓月的區別！
“將這個喝下去吧。”尼可趕忙掏出魔藥。
威廉接過後，又配合好幾種魔藥，然後一口喝盡。
頭疼感覺減弱，立即神清氣爽。
威廉伸手握住魔法石，便感覺到強大的魔力，朝着他身體涌入。
這時候才發覺體內魔力流轉，身體受潤，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這種感覺，他以前遇到過兩次，一次是那年接受鳳凰的祝福。
一次是拿着聖盃，得到梅林的力量封印白龍！
威廉下意識想要掏出魔杖，宣泄這股力量，又壓抑下衝動。
這一刻，他無比想念親愛的……湯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