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楊天霸這才反應過來,他此刻怒目圓睜,脖子使勁扭動,想掙扎開來,奈何莫銘之手就如同鐵箍般死死的扣在其上,一動不動。
感到筋疲力盡後,楊天霸望着莫銘氣急敗壞道:“我告訴你,不要太過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莫銘眨了眨眼,淡淡道:“你放心,我們應是不會相見了。”
瞬間捕捉到話語的言外之意,楊天霸心中翻起驚濤駭浪,額角冷汗狂流,但他表面依然露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
“如果只是嚇唬我的話,那你的目的達到了,拿着固魂果滾吧!”
一旁的段孤行聞言,也邁步上前,拍了拍莫銘的肩頭,遲疑道:“莫師弟,差不多就行了,我們拿了這枚固魂果就走吧,御獸宗的弟子們估計馬上就要趕到了!”
楊天霸左臂剛斷,痛的他一陣齜牙咧嘴,聽到段孤行的話,他再次用力補充道:“這次我算是栽了,你們趕緊滾!”
然而莫銘的臉色始終如同一潭深水,絲毫不起波瀾。
半晌,他緩緩道:“我還是那句話,段師兄若是怕,可以先走。”
“你…”
段孤行一時語塞,他好言相勸,卻不料被反嘲一通,當下便有些生氣,獨自走到一處冷眼旁觀起來,他倒要看看,這莫銘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莫銘的目光毫無感情的掃過楊天霸,下一刻,他冷然一笑,手中寒光一閃,煉獄在空中劃過一道赤紅的弧線。
“哧”
只見楊天霸的右臂猛地爆射出幾道血箭,齊肩而斷。
“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一次,一陣極爲悽慘的嚎叫響徹天地之間,驚動棲息在周圍的無數飛鳥。
口中不斷抽吸着涼氣,楊天霸痛苦的半睜雙眼,聲音嘶啞的咆哮道:“小..子,你完了,嘶…,待我御獸宗..的兄弟趕到,定將你碎屍萬段!”
“不好意思,我會在他們趕來之前離開。”莫銘冷聲道,緊接着他突然一拍處儲物,從中取出一把綠色草藥,硬生生塞到前者的嘴中。
閉着眼,極其不情願的將之吞嚥下去,楊天霸斷斷續續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別緊張,我給你吃的是凝神草,有提神止痛作用,可是好東西呢!”
莫銘森然笑道。
哦,是這樣嗎…楊天霸意識早已模糊不清,只知道自己的傷口處好像不太疼了,然而下一秒,他眼中莫銘那身影突然再次動作起來。
沒有絲毫的停頓,莫銘手中寒光一閃,煉獄如同一條毒蛇在空中舞動。
兩道赤芒閃過,幾乎在同一時間,楊天霸那兩條粗長的大腿被截下,粘稠的血液瘋狂噴灑出來,在地上匯聚成了一灘血河。
“啊咳咳…”
此刻那楊天霸早已沒有力氣嚎叫,他面若死灰,棍狀的身軀一顫一顫的,極度悽慘,如今在他心中已經升起無限悔意,他卑微的求饒道:“放…過我吧,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而莫銘卻絲毫不爲所動,他冷聲道:“在你當初在衆人面前羞辱凝月之時,便應想到有這種後果,我向來說到做到!”
他毫不手軟,再將手中煉獄抵在前者頭部,唰,從頭至尾劃下一道極長的鋒利血痕,緊接着莫銘一拍儲物袋,自小木箱中取出一個白色手套,麻利的套上,繼而修長的手指扣入血痕下面的皮肉內,猛地用力往外一扒。
頃刻,那鮮血就如同噴泉般洶涌而出,楊天霸竟活生生被莫銘褪了一層皮!!!
現在莫銘的臉上身子上,無一不是血跡斑斑,此刻他渾身浴血,就如同來自地獄的魔鬼。
不遠處的段孤行早已駭然失色,他真的沒有想到,這看起來和和氣氣的青年弟子,居然如此的兇狠,如此的殘忍!!
與他爲敵,實在是太可怕了……段孤行緊閉着眼睛轉過身去,不欲再看到血腥的場面,若早知道莫銘會這樣,那他先前定是毫不猶豫的離開。
此時的楊天霸早已痛的昏死過去,而青年卻絲毫不手軟。
略微擦拭了一下糊住臉龐的血液,莫銘眼中露出一抹狠色,他快速將這棍狀軀體翻了個身,閃電般出手,嵌進楊天霸先前背後的傷痕中,直到握住那根脊椎骨,將之猛然扯出。
“撕拉”
隨着筋肉撕裂的聲音響起,一根紅白的骨物被莫銘抽出隨手扔在一旁。
眼下,這楊天霸就宛如一灘爛泥般貼在地表,身上紅紅白白的一片,血腥味滔天。
莫銘依舊是一副淡漠的神色,他一把提起前者爛泥般的軀體,悠悠走到石谷中心的老樹前,伸出被鮮血染紅的左手,輕緩的摘下那顆固魂果。
“段師兄,這果子先交與我保管如何?”
段孤行始終揹着身形,似乎不欲見到這血腥場面,當下沉聲道:“你看着辦吧。”
那行。
莫銘也不墨跡,飛速將之收入儲物袋中,繼而提起楊天霸的軀體,通過背部的猙獰傷口,將之掛在了這棵老樹的枯枝上。
將這一切做完之後,他突然腳底猛踏地面,身形化爲一道幻影疾掠而去。
“段師兄,走!”
………………
在兩人走後,未過多久。
一名御獸宗弟子才行色匆匆的趕至此地,還未接近石谷,他便嗅到飄散在空中那極度濃郁的血腥味,心中升起一抹不安,他不由加快腳步。
然而當其走到那崖頂,自上而下俯視這石谷全局之時,他的瞳孔陡然猛縮,臉上露出一抹駭然的神色,腳底一跺,瞬息之間爆射至石谷中心的老樹前。
死死的盯着眼前枯枝上那不成人樣的爛泥狀之物,他眸中流露着濃濃的不可置信,再當其瞥到因恐懼而蜷縮在遠處的劍虎之時,他臉上的駭然之色終於化爲一抹悲憤。
“天霸師兄!!!!!”
自石谷中心,爆發出一道驚天動地的淒厲之聲。
……………………
不遠處,兩道身影極速穿行在林間。
莫銘邊跑,邊褪下被鮮血染紅的白色手套,他望着身旁默不作聲的段孤行,突然笑道:“段師兄這一路怎麼什麼話也不說,咱們這路線你可知曉通往何處?”
“不知。”段孤行對莫銘方纔那般殘忍的舉動抱有很大的成見,眼下也不欲多言。
“好吧。”
無奈的搖了搖頭,莫銘緘默下來,對方心中所想的,他清楚的很,既然不是同一路人,那就道不同不相爲謀。
他本意是想跟着段孤行,尋找到海嵐宗的衆人,現在看來可以直接分道揚鑣了。
告別之語剛欲出口,突然他目光一凝,盯着前方,身形停滯下來。
身旁的段孤行好像也感應到什麼,放緩了速度。
只見,自前方的陰影中陸陸續續走出數道身影,爲首之人,留着乾淨利落的短髮,臉上佈滿堅毅之色,身材魁梧,不怒自威。
赫然正是海嵐宗的首席,何無懼!
“何大哥!?”段孤行見狀,不由驚訝道。
莫銘也略微驚訝,可謂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眼下應是最好的局面了。
何無懼點了點頭,隨即瞥到一旁面無表情的莫銘,見其身着一襲不倫不類的寬大紫袍,在紫袍之上到處是斑駁血跡,不由皺了皺眉,
“除了範嵩,我們海嵐宗的人應該是齊全了。”
那段孤行聞言一愣,隨後忍不住問道:“範嵩呢?”
衆人皆是沉默下來,何無懼淡淡道:“他死了。”
“你是如何知道他死了的?”段孤行目露疑惑之色,詢問道。
何無懼似乎顯得有些不耐煩,懶得回答問題,直接轉過身肅然道:“我們走吧!”
他的話好似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嚴,即便是心有疑惑的段孤行也只得乖乖閉嘴,緩緩走到衆人身旁。
莫銘抖了抖肩,施施然跟上,但他身上的血腥味實在太濃,不禁讓衆人都躲避開來,離其遠遠的。
哂然一笑,他無奈的攤了攤手,隨意站到一處。
不知肩頭被誰拍了拍,莫銘古怪的轉過頭,心中想着還會有誰來找他。
映入眼簾的先是一條筆直圓潤的玉腿,他的目光從下往上移,最後停留在後者臉上,正是那名爲蘭雁的海嵐宗弟子。
蘭雁望着莫銘,舔了舔性感的紅脣,笑嘻嘻道:“小子你怎麼穿上這身行頭了?身上怎麼搞的這麼多血跡?也不換件衣服?”
其實當蘭雁問出這衆多問題之時,所有弟子,包括何無懼在內皆是豎起了耳朵,他們表面不問,心中卻無一不好奇。
數個問題如同連珠炮般問的莫銘眉頭直跳,思索片刻,他淡淡道:“路上碰到一頭強大的靈獸死追我不放,便成這樣了。”
話音落下,走在前頭的段孤行立馬回過頭瞥了他一眼,蘭雁顯然也不信,她打了個哈哈,再度道:“那不換件衣服嗎??”
“沒了…”
“我有!”
“行吧。”
最後,莫銘換上了一身藍衫。
而近距離欣賞完其完美體型的蘭雁則是心滿意足的離開。
在何無懼的帶領下,一行人顯得井然有序。
後來,莫銘與段孤行才知曉,原來何無懼手中有一件異寶,其樣貌如同薄薄的小冊子,只要在紙上寫出人名,方圓百里之內,便能感應到其的位置,當一整本被寫完之後,這異寶也就再無用途了。
眼下,所有人皆是被何無懼用這種方法一一找到的。
除了那範嵩,因爲當寫入範嵩名字後,那小冊子中的金紙卻依舊黯淡無光,這就說明範嵩已經喪失了生機,無法被感應到。
至於莫銘,何無懼根本沒打算找他,奈何前者狗屎運太好,恰巧碰到了段孤行。
其實,即便他寫上莫銘,也根本無法感應到其位置,因爲,莫銘不叫莫銘,他叫聶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