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你老人家也不能閒着哦,”陳石宇說道,“你和常老二個人牽頭,必定能組織起全縣的老幹部們齊心協力,地委不是處在觀望的局面麼,你們可以來個先禮後兵,上地委反映情況去,組織的人馬最好壯觀一點,次數也多一點,時間也長一點,你地委總得表個態,地委不表態,我們還可以到省委去反映,呵呵,省委新來的李書記可能還不瞭解情況呢。”
常天龍笑道:“陳付縣長這個辦法好,我們這些老傢伙日子不多了,這點能耐還是有的,組織個百八十人,肯定沒問題。”
陳石宇點頭笑着說:“各位老人家,必要時也可以放下架子,學學小金的辦法嘛,他金大書記在月河鄉的時候,和李紅年他們進城辦事,身上從來不帶一分錢的,走到哪裡吃到那裡,都是革命同志,總不能讓人家餓着肚子回去吧,呵呵,想當初小金可是專門找下班吃飯時間來麻煩大夥啊,你兩位老人家德高望重,登高一呼,羣賢必至,唱白臉的唱白臉,唱紅臉的唱紅臉,兩位和劉專員又是老戰友了,老友見面,此情綿綿,地委大院是個好地方,老同志們可以去參觀參觀麼,只要能把周書記劉專員『逼』急了,就是大功一件,能『逼』瘋了更好,呵呵。”
老王頭和常天龍相視一笑,“石宇啊,真有你的,就照你說的,我們明天就幹。”
“我也是向小金學的喲。”陳石宇笑了笑,轉向柳慧如說道,“柳書記,不好意思了,我要向你提個建議了。”
柳慧如點頭道:“石宇你說。”
陳石宇說道:“柳書記,你和肖主任應該抓緊時間趕到省城去,你們父輩都是軍隊出來的,人脈廣泛,關係靠硬,上次月河糧庫的事,爲小金解困的徐老將軍,在軍界久負盛名,是當年我省的解放者和首任省軍區司令,雖然離休但仍居省城,在我省仍然很有影響,聽說他老人家大病初癒不宜多動,但你只要他出面一下就可,只要你能見到省委李書記,我們就能掌握整個事件的主動權,上下齊動雙管齊下,就一定能把整個局面扳過來。”
“我也是這麼想的,準備連夜動身。”柳慧如說道。
肖蘭輝微微一笑,“慧如姐,我就不去省城了,我還有事要辦。”
“哦。”柳慧如盯着肖蘭輝不說話,卻從她眼神中讀出了剛毅和決斷。
大家都瞅着肖蘭輝,這個女人的來歷很清楚,金恩華那小子了不得,轉眼就能讓人家變得死心塌地的,其中名堂多了去哦。
“事情是這樣的,恩華其實早就得到了消息的,早上我送他上車的時候,他應該知道會面對什麼的,”肖蘭輝冷靜的說道,“他沒說消息從哪裡來的,但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個好辦法。”
“蘭妹,你。”柳慧如握住了肖蘭輝的手。
“諸位領導,你們就當作不知道這件事吧,剛纔來的時候,我母親和我說,有初一就有十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最直接最好的辦法。”肖蘭輝頓了頓,微微一笑,輕輕的說道:
“我想,我想楊勝利他,應該會親自到青嶺來找諸位的。”
老王頭和常天龍相視一眼,若有所悟,心中一凜,這個弱女人厲害啊。
“兩位老人家,我需要王雲姐姐和常寶配合幫忙,不知可否?”肖蘭輝笑問道。
老王頭和常天龍同時應道,“我們管不着。”“我們不知道。”
二丫頭牽住肖蘭輝的手說道:“蘭輝妹妹,沒問題,這回我跟着你幹了。”
柳慧如笑起來,側身對宋傳賓說道:“傳賓同志,我不在期間,由你主持縣委的日常工作,我建議你馬上做個計劃,在春耕沒開始之前,讓趙春旭同志負責,以縣黨校爲基地,組織全縣幹部理論學習培訓班,參加人員和學習計劃及時間安排,由你全權負責落實,越快越好,對個別同志嘛,爲了他的進步,可以讓他們脫崗離職學習,玉霞啊,由你們紀委牽頭,請文彬同志的政協派人蔘與,立刻組織縣委組織部和檢察院及其他相關部門,對全縣幹部進行一次崗位廉潔大檢查,特別是有些羣衆反應強烈的個別部門和個別同志,要重點檢查不能放過,必要時可以果斷的採取組織措施。”
葉文彬和宋傳賓孫玉霞連連點頭,大家都知道什麼意思,也知道該怎麼幹,用不着細說。
子陳石宇聽了心道,女人不幹事則已,一旦幹起事來,比男人還狠,一個肖蘭輝,一個柳慧如,一個比一個厲害,難怪金恩華那小子經常吹牛,征服了女人,就等於征服了世界,看樣子那小子不但征服了柳慧如肖蘭輝,恐怕和孫玉霞二丫頭兩個關係都不淺,一個個死心塌地前赴後繼的,幸虧自己是他朋友,不然,光這些女人的吐沫,就能把你活活的淹沒。
葉文彬和陳石宇先告辭離開,宋傳賓和孫玉霞也走了,常天龍道個別去找徐昆張魯山兩個老傢伙,柳慧如不放心肖蘭輝一個人住她那裡,讓她和二丫頭搭夥住一晚,正合二丫頭心意,拉着肖蘭輝去了臥室,乘機想問問她要辦啥大事,整個客廳,只剩下老王頭和柳慧如二人。
柳慧如低聲說道:“王老,這回苦了你了。”
“唉,柳書記,”老王頭嘆道,“終有那麼一天啊,一輩子的生死戰友,臨老要來個分道揚鑣。”
“要不,你先私下找劉專員談談,畢竟也是青嶺出去的嘛。”柳慧如說道。
“沒有用的,我們這些老傢伙之間,知根知底,用不着多說,”老王頭感慨萬千,“劉希才他心存高遠,鬼『迷』深竅啊。”
柳慧如輕輕說道:“王老,因爲金恩華,害得你們戰友側目斷情,我替他向你說聲對不起。”
老王頭搖搖頭,“柳書記,我和臭小子的關係,比你深呢,”說着意味深長的看了柳慧如一眼,又拿手指指裡屋方向,嘆息着說,“唉,有的話我也不好多說,柳書記,我敢說我現在對你已經很瞭解了,巾幗不讓鬚眉,我老王頭爲之佩服,我家二丫頭可比不上你啊,以後還請柳書記多多關照,不到之處多多擔待,我老王頭在此拜託了。”
“王老放心,我把二丫頭當我的親妹妹,”柳慧如說着臉不自然的一紅,趕緊錯開話題,“王老,你認爲剛纔肖蘭輝說的事有用嗎?”
老王頭點點頭,“歪打正着,以毒攻毒,肯定是臭小子留下的計策,出鬼點子他在行,嗯,我看能行,只要人證物證俱在,諒他楊勝利也沒話可說,放心吧,現在的青嶺,還是我們說了算,關起門來打狗,誰也管不着。”
柳慧如笑着起身告辭,“王老,也不知你的臭小子在裡面怎麼樣了,我先出發,縣裡的事就麻煩你費心了。”
“哈哈,你柳書記還不瞭解他?”老王頭大笑,“臭小子說不定在裡面呼呼大睡呢,我們在外面瞎忙乎,其實都是臭小子的棋子罷了,哈哈,哈哈。”
超脫苦海的一個辦法,就是什麼都不要去想,沒有思想的人,不會有所謂的痛苦。
金恩華確實在睡覺,因爲暫時的沒有人來理他,最初是睡不着,接着是『迷』『迷』糊糊,然後慢慢的睡得踏實了,安生得沒有做夢,房間內的條件和當初軍分區那間小屋相比,簡直天上地下,除了沒有電話,他的生活理想裡能想到的基本都有,還能自由得吸菸和向窗外瞭望,那張可供兩人並睡的牀,可不一般,也不知道啥做的,象沙發似的柔軟舒服,嘿嘿,美中不足的是,門邊老坐着一個佛一樣的人,要是換個女人該多好,屋外是萬花欲開的春天,屋內應該亦然。
那個施江南還沒『露』面,他媽的果然是方家的走狗,兇巴巴的,從劉希才辦公室被帶出來的時候,嫌他走得慢從後面狠推了一把,氣得他直罵娘,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們人多勢衆哇,只是嘴上痛快幾句,老實的做起了縮頭那個東西,不就是想整人麼,老子早有思想準備,只要不殺頭,這一回就當作去一趟療養院了。
其他人他都不認識,也懶得去認識,倒是那個自報家門的省紀委的處長人不錯,面相不惡,雖看不到笑意,卻不讓人討厭,年紀三十多,個子和他相仿,也是個偏瘦型,看上去和自己有幾分相像哩,尤其是他的名字,聽了後讓他好一陣發笑,聽說到了這裡頭,開始人家一般都蠻客氣的,還是同志嘛,既然人家今天單獨一人,說來“隨便聊聊”的,那就問問他的名字吧。
“你叫肚裡行?嘿嘿,這名字,取得太有水平了。”金恩華就靠在疊放的棉被上,瞧着那位省紀委的處長笑道。
“噢,你們青嶺人說話的口音,果然與衆不同,”處長不以爲忤,淡淡一笑道,“我叫杜力行,杜鵑花的杜,力量的力,行動的行。”
“杜者,木土也,祖宗傳下來的,馬馬虎虎還湊合,”金恩華搖頭晃腦的笑道,“金木水火土,一下佔了五分之二,木爲訥,土意愚,木土單論都不好,湊一塊,算是負負得正吧,你杜處長一定是個大智若愚之人,力行,身體力行,杜絕力行,有意思,真有意思那。”
“小金同志,你還懂得算命測字這一行?”杜力行奇道。
“嘿嘿,不瞞領導,這是我人生的第一個理想,”金華笑道,“我六歲跟着姐姐出門要飯,七歲下田幹活,八歲跑江湖賣藝,於是乎,我九歲那年總結出我的第一個人生髮現,咱勞動人民那,有一行靠耍嘴皮子掙飯吃的行當,就是算命。”
杜力行莞爾一笑,“是嗎?那爲什麼現在又當上人員的勤務員了呢。”
“唉,全怪那該死的臭和尚哎。”金恩華一拍大腿氣道,“臭和尚懶得教我,花言巧語,說我什麼先苦後甜,將來必定大富大貴,哄得我爺爺直髮暈,拿根棍子『逼』着我讀書,這下好了,他媽的要讀到班房裡來了。”
“呵呵,你沒算過自個有這麼一天?”杜力行笑問道。
金恩華也不敬人家,自個仰天點上一支香菸,“杜處長,你外行了不是?哪有算命的給自己算的,這和剃頭的剃不了自個頭一個道理麼,這叫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幕後潛規則:官道迷情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