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午夜驚叫

賀穆蘭的噩夢持續了好幾天,導致甚至影響到白天的操練。好在她實力實在是強的驚人,即使不在狀態,也依然輕鬆的過了各種項目。

這讓阿單志奇等人心中都十分複雜。他們來軍營之前,在家鄉里也是數一數二的勇士,如殺鬼和普氏兄弟,則一直都是人人稱頌的彪悍之士。可這世界真的有生而知之的天才,哪怕什麼都不做,也能秒殺他們這等凡人。

可花木蘭又是一個性格十分平和之人,即使他們想討厭他,也討厭不起來,只能自己躲在小被窩裡偷偷生悶氣,狠自己阿爺阿母不把他們也生的出色點。

“花木蘭老這樣夢魘不成啊,是不是要找個巫醫鎮鎮?”胡力渾每天晚上都被那“殺殺殺”的聲音弄的渾身發毛,忍不住直想如廁。阿單志奇是個操心的命,每天晚上見賀穆蘭這般痛苦,他也不好過,臨睡前讓他喝粟米粥、喝薑湯,什麼都試過了,就是沒用。

此時皇帝還沒信道教,佛教也只在鮮卑貴族中盛行,一般的軍戶則是有困難找巫醫,北方巫風盛行,胡力渾說出這話來也不奇怪。

“這樣對花木蘭不好吧?軍中不得興鬼神之事的。”普氏兄弟紛紛搖頭。“要不然,狄葉飛和阿單志奇你們讓開,讓殺鬼和我們兄弟睡火長旁邊吧。聽說殺過人的人煞氣重,就算是有厲鬼也會顧忌一二。”

狄葉飛和阿單志奇二話不說讓出了牀褥,殺鬼和普氏兄弟分睡兩側。殺鬼信佛,晚上睡覺的時候就念唸經文,也不知道是哪一種可能奏效了,自那夜開始,賀穆蘭睡得果然安穩多了。

賀穆蘭醒來後發現睡在身邊的是殺鬼和普氏兄弟,又聽衆人說了爲什麼會如此,心中十分感激,也就默認了這樣的安排。

他們都認爲等賀穆蘭真上了戰場,殺幾個蠕蠕人,身上煞氣足了,也就不會再有夢魘了。

只有那羅渾從一開始的幸災樂禍變成有些隱隱的內疚。他不知道這殺氣對於心志不穩的人危害這麼大。他害的畢竟是同袍,不是敵人,夜夜夢不能寐,有些太過了。

所以他白天儘量不再找“花木蘭”的麻煩,有時候還幫點小忙,驚得賀穆蘭還以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賀穆蘭的火里人一直少一個,花木蘭、阿單志奇、狄葉飛、那羅渾、胡力渾、吐羅大蠻、殺鬼和普氏兄弟這九人,都對一火少的這個人十分好奇。

有猜是貴族之後的,有說是犯了錯被關起來的,普氏兄弟信誓旦旦所有的火伴都升去正軍了,那這一直沒到的第十人就耐人尋味了。

少一個人對他們的火沒有太大影響,新兵極少出戰,少個人,少張嘴吃飯,少個人佔鋪席,大家反倒求之不得,直到入了冬,柔然人開始頻頻出動以後,狄葉飛等人覺得不太好了。

缺人之火,出戰吃虧。

賀穆蘭的夢魘終於降臨,某一日操練間,他們感覺到大地在震動,中軍那邊的方向擂起了戰鼓,這是有軍隊出發的標誌。

左軍作爲護軍也一同出發了,留下右軍裡忿忿不平地衆人,恨不得出戰的自己這一方纔好。

“軍功又給左軍和中軍得了!”普氏兄弟不甘心地一拳擊在柱子上。“每次都是在這樣,大將軍首先想的就是中軍和左軍。中軍就算了,那是精銳,可右軍再不濟,戰場上也不是慫包,爲何每次點的都是左軍!”

“右軍不是人數最多的一軍嗎?”那羅渾其實當初想去的是中軍,只因賀穆蘭來了右軍,才一同前來的。聽到普氏兄弟的話,心中不由得有些後悔。

他練的是沙場上拼殺的功夫,若上不了沙場,還有什麼好待的?

“那是因爲中軍和左軍不要的都來了右軍。”殺鬼冷嘲了一句,“我們是新兵裡的佼佼者,可若是出戰的少了,軍功不抵別人,那一定是出不了頭。”

殺鬼的話一語道破玄機,一夥人紛紛沉默不語。

軍戶家是沒有薪俸的,所謂軍戶,就是爲軍隊服役,所得的一切都靠戰鬥中去得。大部分人都希望打仗,大部分都希望能輪到自己出戰,因爲只有這樣,纔不至於撿別人的殘羹剩飯過活。

右軍的所有人都像是憋了一股勁,使勁的用練武來發泄情緒。賀穆蘭因爲知道這次的結果,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惴惴不安。

直到第二天上午,追擊柔然人的隊伍回了大營,軍報傳來,賀穆蘭聽了衆人的議論,知道這一次的結果和上一次完全一樣,魂不守舍了一天。

“三千五百人迎戰三千蠕蠕人,結果打到一半又出現一支蠕蠕人,變成三千五對上四千。好在中軍是精銳,鷹揚也在,我們損失七百,滅了兩千多蠕蠕,逃走一千多。中軍正在點軍功呢,好傢伙,人頭都堆成偶爾小山,聽說中軍人人都得了不少東西,至少有一匹新馬!”

胡力渾最喜歡到處亂竄,一回營帳就跟同火們彙報“戰績”。

聽說軍功堆積猶如小山,戰利品豐厚,幾個漢子都懊惱地直拍大腿。

“我們死的七百多人,是怎麼死的?”賀穆蘭上一次死就死了,並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除了她們火,還有那幾支死了。

戰場上刀劍無眼,有時候可以一個沒坐穩都會死掉。她上了戰場一回,已經沒有那麼樂觀了。

“金營死了過半,他們在側翼,正好對上蠕蠕的援兵。”

中軍是以“金木水火土”分營的,前鋒精銳爲鷹揚;右軍則分成“赤藍綠黃紫”五營,前鋒精銳爲虎賁;左軍以天氣“風雨雷電霧”五支分營,前鋒精銳爲“驍騎”,三軍的新兵營都是以黑白兩色區分。

中軍一營約是一個千人隊,十個百人隊,人數雖少,但武備和老兵的數量是最多的,這損失火伴,已經是極大的打擊了。

“不管怎麼說,對方丟下三倍於我們的人,已經值了。”那羅渾不甚在意地說道:“打仗不就是這樣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中軍號稱精銳中的精銳,一出擊就死了七百,想來也不過如此……”

“啪!”

賀穆蘭臉色鐵青的拍桌而起。

“換成你,還不一定能活,居然大言不慚說不過如此!”

“你那麼激動做甚,我不過就是隨便說說!”

“那是七百條人命啊,都已經戰死了,還要被人在背後說不過如此嗎!”

“你真是個瘋子!”那羅渾瞪大了眼睛,“那七百條人命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哪天死在戰場上,別人在背後也是這麼說我們,有什麼兩樣?這就是我們的命,我們的命!”

見那羅渾和賀穆蘭爭執了起來,阿單志奇和胡力渾分別安撫花木蘭與那羅渾。狄葉飛此時正在磨戟,見兩人爭吵,冷笑了一聲,繼續做他手中的活兒。

都是太閒了,閒的沒事做。真要點軍出戰,哪裡分得清你死多少人,我死了多少人。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賀穆蘭知道自己現在心態不太對勁,尤其是從中軍出戰以後,可是她無法抑制住自己的各種複雜心情。

那羅渾的話只是一個引子,即使他不對中軍死去的戰士評頭論足,估計也會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讓她爆發。

然而心情壓抑的並不只是賀穆蘭一人。

隨着中軍出戰的,還有左軍的不少人。左軍作爲給正軍照顧備馬、壓後掃尾護衛兩翼的護軍,也出戰了不少新兵。這原本是很正常的事,即使是花木蘭在右軍時,大風來了還要搬東西,正軍出戰也還要替他們斷後。

這次的出戰尤其殘酷,死去的七百多人是被柔然人活生生放馬奔踏而死的,許多人連全屍都沒有留下。中軍不是沒打過這樣嚴酷的仗,所以對他們來說,除了對柔然人的仇恨更深一層,負面的情緒幾乎是沒有多少。

可對左軍,尤其是新兵營裡被點出戰的幾支新兵百人隊來說,這無異於一次巨大的打擊。

“啊啊啊啊啊!”

寂靜漆黑的夜裡,毫無徵兆的出現了一聲大吼。

這根本不像是人發出來的吼叫,倒像是野獸臨死前發出的吶喊。在這分外陌生的吼叫聲中,左軍新兵營的許多人都被驚醒了,這一聲吼叫就像是拉開了某種恐怖的序幕,衆人紛紛都感染上這種歇斯底里的瘋狂氣氛,開始驚恐的亂吼,雙眼發直,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新兵營一下子就亂了套,撕扯自己衣服的變成開始撕扯別人的衣服,左軍裡向來是以地域同鄉劃分營地,軍中拉幫結派明爭暗鬥嚴重,這時候一亂起來,以同鄉爲單位就開始產生了混戰,新兵營裡越鬥越狠,引得負責新兵營的左軍都尉連忙關閉四周營牆,往上稟報。

左軍的黑營和右軍的黑營離得很近,這是因爲兩方共用同一個校場的緣故。當外面隱隱約約開始出現喧譁時,賀穆蘭猛然驚醒,並且叫醒了所有人。

“醒醒,醒醒,是不是有敵人夜襲?”

“誰敢夜襲黑山大營啊,幾萬人的大營,偷襲哪裡能偷的……”普桑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點,邊否定着賀穆蘭的說法邊披衣起牀。

黑山太冷,清晨還有操練,大夥兒都已經習慣了和衣而睡,只有少數幾個不怕冷的只穿着單衣睡。此時狄葉飛和吐羅大蠻等人手腳迅速的穿着衣衫,賀穆蘭和普桑普戰、那羅渾已經披上外衣,一起跑出了門外。

左軍新兵營的某處突然火光沖天,那嘈雜和喧譁卻不是發生在那裡,而是本營的幾位右軍都尉正在命令衆人關閉營門。

“是左軍起火了?不是有更夜官巡夜負責防禦火情嗎?”賀穆蘭不確定的看了看左軍方向。

“起火了應該趕快滅火吧?把營門關起來,萬一火燒到我們這邊,豈不是都被燒死了!”

賀穆蘭的話一出,那羅渾和普桑普戰臉色都變得鐵青。不一會兒,黑一旁邊的帳篷裡陸陸續續出來了黑營的其他新兵,見外面亂做一團,紛紛嚷了開來:

“出什麼事兒了?怎麼把營門關上了!”

“左軍着火了?今晚是北風啊!怎麼能關營門!”

“不想挨鞭子的都給我回帳裡去!否則軍法處置!”

新兵的將軍們都大吼大叫地開始把人往裡面趕。

紮營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麼簡單,一般都是在每營之間圍起一道臨時的木牆,長短樹幹緊密的排成兩層,搭上木板,兩層之間可以存放武器和讓兵卒休息,也是防止各個營區互相亂跑,引起驚營。

營門平日裡是不放下的,但是有專門的隊伍看守,進出都是枉然,除非能長着翅膀飛出去。這也是賀穆蘭爲什麼想偷偷出去送信卻找不到機會的原因。每個營裡校場和其他設施都齊備,實在找不出理由要竄營。

左軍的新兵營動靜越來越大,右軍刺兒頭原本就比其他地方要多,見無緣無故又關門又禁止出帳,嚷嚷的更兇了。

有一個校尉大概是被衆人吵的頭疼,氣極後大聲吼了起來:“左軍的黑營‘營嘯’了!想死就開營門讓你們過去!”

兩營相連,所以他纔有此一吼。

營嘯?

一時間,再叛逆的新兵也不敢吱聲了,各個乖乖的進了帳篷。

賀穆蘭不知道營嘯是什麼東西,但看其他人的表情也知道絕非什麼好事,他們進了營帳,狄葉飛和吐羅大蠻等人好奇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普氏兄弟神情有些慌亂地開始建議起來:

“左軍的黑營發生‘營嘯’了。我們,我們還是把甲冑兵器都準備好吧。萬一鬧大了,說不定會鬧到我們這邊來。”

“營嘯?怎麼會營嘯呢?”

狄葉飛不可思議地道:“就算是漢人軍戶,也不會出這種事啊!”

殺鬼似乎是沒聽說過營嘯,開口就問營嘯是什麼。

賀穆蘭其實也想問的,卻沒敢開口。因爲這似乎是軍戶之家很尋常的常識,只是不常發現。

吐羅大蠻等人知道殺鬼是奴隸出身,開始七嘴八舌的解釋起來。解釋的同時還不忘開始整備甲冑兵器,就如同遭遇了真正的夜襲。

原來,營嘯是指軍營裡深夜或凌晨突然爆發出莫名的驚叫,有的是做了噩夢,有的則直接就是瘋了,這個人的崩潰會繼而帶動大量士卒發狂,開始胡亂攻擊的事情。

有時候驚叫之人醒來後會癲狂無狀,舉刀砍殺同營之人,有的則是互相咬噬毆打,燒殺搶掠,毫無理智可言。

營嘯後往往伴隨大量的死亡,有的是自殺,有的是已經瘋了的兵士開始胡亂攻擊別人,在營嘯中沒死掉的兵卒大多在後來也都廢了,以後再上不得戰場。

這種東西連軍中都不敢彈壓過甚,因爲古時候人並不懂心理學和精神壓抑太久後的錯亂是怎麼回事,只認爲是“凶神作祟”或者“厲鬼索命”,往往都是把發生營嘯的營帳隔離開來,然後派出真正身經百戰的精銳去制止,防止事態往嚴重的那一面惡化。

賀穆蘭一聽到說夜間做了噩夢後狀似瘋癲,直想殺人,就忍不住臉色一白。

前一陣子她一直都是這種狀態,心中就像是有一根弦繃得死緊,隨時就會斷裂開來。

其他同火似是也想到賀穆蘭的失態,吐羅大蠻當場就叫了起來:“我的天啊,還好花木蘭沒瘋,若是他也發狂了,我們這一帳裡誰逃得脫他的毒手?”

“別瞎說!”

“吐羅大蠻,你嘴巴也太臭了!”

阿單志奇和狄葉飛立刻喝止了他的話。營嘯時人人都精神緊張,這時候開玩笑,萬一把花木蘭也弄瘋了怎麼辦?

其他人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咽喉和心口等位置,想象着若是花木蘭在睡夢中突然發瘋,亂砍亂殺……

咯咯咯。

胡力渾的上下牙齒已經在打架了。

“無事,我還沒那麼瘋。”賀穆蘭嘴裡雖然說得漂亮,可是心裡其實也沒有幾分自信。“何況,你們也沒那麼弱。”

“這話雖然說的是在理。”普氏兄弟有些驚疑不定。“不過營嘯大部分是有凶神作祟,各種鬼祟上身,平日裡再厲害的人,遇見被鬼祟上身之人也只有束手待命的份兒。左軍怕是有哪個特別膽小的……”

他話說了還沒有一半,那羅渾突然全身緊繃地拔出佩刀,對着帳外喊了起來:“是誰!誰在外面!”

嗆嗡——

那羅渾鐵刃出鞘的聲音在這半夜裡、在這人人都爲營嘯緊張的氛圍中,實在是把人活活驚個半死。胡力渾的表情活似那羅渾也突然瘋了一樣,其他人大概也差不多。

只有接受過現代高等教育、完全不相信凶神作祟這種事的賀穆蘭馬上對那羅渾的話有了迴應,用腳尖無聲無息的挑起長槍,執着它挑開了帳門。

門外果然站着人,而且不是一個,是好幾人。

他們身上穿着校尉以上的袍服,人人都表情凝重,當他們發現黑一的營帳裡不但沒有人放鬆警惕,而且人人都已經甲冑齊整、分外謹慎後,不由得互相對視,露出萬分欣慰的表情。

賀穆蘭等人天天操練,自然熟知所大部分練兵的將軍和負責營事的校尉,可是這幾個人,他們人人都不識得,所以賀穆蘭手中長槍不放,蹙着眉緊緊盯着他們。

“不愧是右軍新兵營裡最強的百人隊。”

爲首之人亮出令旗。

‘黑一’聽令,奉大將軍令,中軍負責鎮壓此次左軍的營嘯,右軍協助。黑營黑一所有人跟我們前往守衛兩營相連之門,嚴防左軍營嘯之人逃竄到右軍來。若看見有同軍衝門,不可姑息,殺無赦!”

殺無赦?

賀穆蘭捏緊了長槍,沒有迴應。

那羅渾和其他幾位同火得到上令,又見賀穆蘭還握着長槍發愣,立刻彎腰接了令旗,拿了武器就開始跟着這羣上官往外走。

賀穆蘭咬咬牙,也跟着他們一起出了門,門外,黑一的百人隊裡其他九火正在陸陸續續出來,往營門前疾奔。

“火長,莫擔心,中軍既然來了,新兵營裡能衝營的人應該是沒有的。”阿單志奇不知道賀穆蘭在緊張什麼,只好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慰他。“這是營嘯,也是沒有法子。”

營嘯之可怕,上至三軍將領,下至普通新兵,無人不爲之戰慄,如果再加上神鬼之說,更是讓這些在刀口上舔血之人精神幾欲崩潰。

他們以極快的速度奔到了營門前,只見營牆後已經站了不少黑二、黑三的新兵,門口位置的門衛見黑一到來,立刻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開了半扇營門,往兩側讓了讓,讓他們出去在門外守衛。

賀穆蘭等人在離營門很近的時候及聽到了各種淒厲的吼叫聲,還有斥責聲、大叫救命之聲,心中已經壓抑的不行,待營門一開,他們被一羣不認識刑軍之人硬生生推出去,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不妙的心理準備。

可即使如此,黑一這百人還是無法置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章,嗯,好像突然轉鬼故事風了?不管了,祈禱的風格就是一本書包羅萬千。

營嘯是真事,也有人用驚營、炸營來形容,最厲害的當屬營嘯。按照迷信的說法,炸營是一種不祥的預兆,預示着部隊面臨着滅頂之災。當炸營發生時,部隊爲了避免災難,一般採取守勢,取消一切進攻性計劃。炸營其實也屬於一種特殊的靈異事件,幾千名士兵有時候會同時尖叫嘶喊,有心理學家表示,炸營其實有可能是一種集體催眠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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