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哥, 喝水。”
“不渴。”
“裴大哥,吃酸梅。”
“不吃。”
“裴大哥,吃蓮蓉包。”
“不餓。”
“裴大哥, 吃飯。”
“不……端過來放這吧。”
丹脂還保持着端着托盤的姿勢, 可是手上已經空無一物。他跟苗雨站在一邊, 用已經習慣了看到外星人光臨地球一般的眼神, 看我忙裡忙外的圍着裴煜翃團團轉。
嗚, 爲什麼他親了我一晚上就什麼事都沒有,我就只親他一口而已,不但要被咬還要被摔還得小心翼翼的伺候他呢?難道這年頭都流行當賊, 不流行光明正大了?
吃飽喝足。
“丹脂、苗雨。”
“在。”
“在呢。”
老佛爺發話了:“上撲克。”
我頓感勞動人民翻身得解放般的跟他倆擡來桌子,喜滋滋的拿着板凳往桌前一坐, 就見六隻眼睛唰唰唰跟探照燈似的射向我。
“怎麼了?”
我趕緊低頭瞧瞧, 難道是儀容不整?
“公子, 午時三刻了……”
丹脂委婉的指指門外高高的太陽。
午時三刻,好熟悉的時間哪, 好像是小說裡和電視劇裡最長出現的古代罪犯問斬的時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疑惑的眨眨眼。
如西伯利亞寒流一樣冷冽的視線夾雜着寒風向我掃來,我哆嗦了一下,正看到苗雨捏着鼻子做出喝水的動作,我頓時恍然大悟。
那天, 裴煜翃再次返回洞口, 臉色鐵青的把渾身是土衣衫不整的我拎回來之後, 對在庭院裡走來走去已經等的着急的丹脂和苗雨下了旨。
“從今天開始, 家裡所有的活都交給翊翎來做了, 你們兩個休息吧。”
雖然人民的好兒子、革命者的好戰友丹脂同志和苗雨同志當即表示他們可以做好一切革命工作,但是裴煜翃一個冷眼掃過來, 我只能含淚接下了這些神聖而光榮的任務。
其實,我不太介意做這些啦,不過能不能多給我一項工作,例如晚上□□什麼的……
好吧,當我沒說。
屋內三人鬥地主,屋外我在熬“墨汁”。
濃煙昇天,伴隨我眼淚滾滾。
這兩個月的時間,我的生活異常的“充實”十分的“精彩”。
翻譯成背景時間,作息安排如下:
早上五點,起牀練功——蹲馬步。
早上六點,開始準備早餐——在丹脂的幫助下。
早上八點,開始練習內功心法——在裴煜翃的監視下。
中午十一點,開始準備午餐——在丹脂和苗雨的共同協作下。
下午一點,他們開始打牌,我繼續練功,每隔五天還要熬一次藥。
晚上七點,吃過晚飯之後,繼續打坐練功。
就連晚上睡覺,都必須要調息養神。
在別院的時候,偶爾大嫂來視察,看到我如此努力,甚感欣慰。
天知道我好想抱着她哭奧!這樣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這樣的作息時間一直保持着,只在趕路的時候調整過。
其結果是導致我的內功和輕功一日千里,這功勞有一半該歸屬於這身體內以前就有的能量。至於拳腳功夫嘛……依舊是一拳就倒。
多虧裴煜翃已經懷孕六個多月,已經沒有精力再教我腿腳功夫。要不然,我還是及早抹脖子早死早超生得了。
我們在別院住了半個月之後,告別了驚鳳山莊去了另一座城。既然裴煜翃想瞞着她懷孕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在她的地盤上呆更長的時間,到時候肚子太大了怎麼也掩飾不住了。
雖然我覺得大嫂早就知道了……
很捨不得小寶貝,所以特地帶着丹脂苗雨跟她出去玩了一天。雖然身後跟着一大隊保鏢,但是絲毫沒有影響我們玩樂的興致。
送了寶貝回家,身邊只剩下丹脂和苗雨兩人,突然冷清了這麼多,一陣悲涼襲上心頭。想到就要離開這裡,突然很傷感,跑到裴煜翃房裡直接掀開他的被子鑽進去,一聲不吭的埋頭就睡。
早上是從牀上醒來的,看來他並沒有把我丟出去。
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想起爸媽了。雖然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世界,我想我已經適應了身邊的人,甚至還喜歡上了某個人……
每天的日子都被自己安排的非常充實,無非就是圍繞着裴煜翃團團轉。甚至沒有時間懷念以前動不動就會懷念的電視、電腦、電冰箱……之類的一切跟“電”有關的東西。
臨行的前一天,大嫂在當地最豪華的酒樓擺了一桌爲我們送行。當她舉着酒杯,看着我和裴煜翃,說出“希望你們能幸福”這樣的話來,用那種曖昧的眼神看向我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她像是成了精的妖怪,好像什麼事情都知道。
我找人做了四副更加精美的撲克和一副麻將牌,口述讓人寫下玩法,把它們一起留給了大嫂。
離開驚鳳山莊的時候很傷感,大嫂故意說要讓我留下來,被我嚴詞拒絕了。裴煜翃意外的出借了懷抱給我,在被一臉感傷的我吃了一番豆腐之後,一腳把我踹到一邊。
在一個繁華似錦的城市裡住了下來,買了一座地理位置稍偏但是傢俱齊全舊宅,收拾了一番就住了下來,然後繼續與在別院時沒有多大差別的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了內功的關係,來到這裡之後,我能夠很敏感的察覺到某人投注在我身上的若有若無的視線。雖然他總是在我回頭之前就先把視線收回,但是本人也已經鳥槍換炮不是一般人了。
平時對我冷冰冰的不假辭色,卻老是在背後默默的關注我,這是不是就叫做“悶騷”?
看來裴煜翃並不知道我能夠察覺,不然還不惱羞成怒將我扁成肉餅?
也就是因爲知道他並非無動於衷,所以我纔能有如此的耐性跟他玩這個“虐待”的遊戲,反正就當成是情趣好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除了裴煜翃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之外,一切都平靜的就跟什麼都沒有過發生過一樣。
就像他不是離家出走的某人夫君,我不是逃婚的某人小爺,我們更像是一對平凡的偶爾會鬧彆扭的夫妻,帶着兩個似弟非僕的小兄弟,在這個不算大但是非常溫馨的家裡,共同期待着一個幼小生命的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