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久到軍醫院?”王慨喻強作鎮定,抓着陶綰的手也愈發吃力起來,“快,着繩子來把她困住,我快不行了!”
“好好!”醫生根本就聽不懂王慨喻和紀書黎再說什麼,但是心中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紀書黎也肯定的說:“現在最主要就是止血,快!”
醫生連忙從推車底下找出繩子,這是醫療專用的,就怕在手術中病人會掙扎。
此時,正在開車的司機聽見王慨喻的話,大聲回答:“大概還有十分鐘。”
“把警報拉響,快!”王慨喻大喊。
“好!”司機把救護車的警報拉響,加快了速度,“這樣子,估計六七分鐘就到了!”
拉響警報之後,會有很多人自動讓位,只要有緊急情況發生,不會搶道。
“書黎,你也來幫幫忙?”王慨喻和醫生將陶綰壓在擔架上,找來繩索將她捆住。
“唔。”王慨喻捂着嘴,心疼的看着陶綰痛苦的神情,他心如刀絞。
但是,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是絮絮叨叨的自責:“都怪我,我爲什麼不一直守着綰綰……我爲什麼要出去……”
紀書黎寬慰他:“慨喻,你別這樣,那個殺手一看就是潛伏在周圍很久了,你一走他肯定就會在出現,你不要太自責……”
紀書黎也很心疼此時的陶綰,從資料上顯示,這個藥物注射之後會讓人痛苦不堪,渾身上下像是爬滿了千萬只螞蟻,被螞蟥吸血啃噬。
“我來查查這個藥物的配比,先發給教授,看看能不能快速配出解藥……”
紀書黎一邊說着,一邊動手。
“好!”王慨喻應了一聲。
下一秒,他又大叫起來:“書黎,快看,綰綰的皮膚開始……”
此時,躺在擔架上的陶綰相對剛纔瘋狂抓撓自己的她比起來,已經安靜很多,但是,被她抓破的臉上的皮膚,已經開始慢慢潰爛。
像是洗衣服時冒出的小小水泡一樣,開始漸漸潰爛。
王慨喻皺着眉頭,驚恐的看着:“書黎,怎麼辦?資料上有沒有寫急救措施?”
“這個是什麼樣的毒藥?給我看看……”站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醫生終於開腔了,“能把資料給我看一下嗎?”
“好的!”紀書黎連忙把電腦轉到醫生的方向。
醫生快速瞄了一眼,喃喃自語的說:“既然是血液類的毒藥,看看能不能通過換血的方式救治……”
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開車的司機師傅就說:“醫院馬上就到了,拐個彎就好,你們現在怎麼樣了?”
“沒事兒,你先通知醫院,讓他們在大廳裡等着!”王慨喻大喊着說。
“換血?”紀書黎皺着眉反問。
王慨喻想了想,說:“一般小說裡會用換血這種方法,生活中可以用嗎?”
紀書黎也不懂,只能一臉懵逼的看着醫生,然後和王慨喻對視一眼,聳聳肩表示不知道,這不在我的能力範圍內。
“失血過多可以輸血,那也就可以換血。有的得了白血病的病人,也會通過換血的方式治療,可以的。”醫生雖然語氣比較肯定,但是能夠聽得出他也不確定,充滿了迷茫,試一試的狀態。
此時,司機已經把車子開到醫院裡了。
“快!下車!”司機大喊一句。
救護車的後門被打開,立馬就有醫護人員訓練有素的衝上來,擡着被捆着的陶綰往急診室跑。
那速度,簡直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形容。
一旁的王慨喻和紀書黎都嚇了一跳,傻愣愣的瞪着眼。
不過,這對於醫生來說是習以爲常
的事情,看着兩人驚呆了的神情,解釋一句:“不是,軍醫院的所有人曾經都是軍人,動作迅猛也在情理之中,你們快下去看看吧,不要耽誤了治療!”
王慨喻點點頭:“好的,謝謝!”
說着,紀書黎抱着電腦跳下車。
此時,醫護人員已經推着陶綰穿過大廳,在走廊盡頭轉彎了。
這速度,真的是快得嚇人啊!
兩人衝過去,張教授已經在病房裡等着,他提前已經接到紀書黎發過去的關於藥物D的資料。
醫生見兩人進來,說:“這個一時半會沒有辦法配比出解藥,現在她已經平靜下來,說明中毒並不深,至少不會危急生命……”
王慨喻想了想,說:“可能是因爲臨時準備把綰綰轉到進醫院來,所以藥物並沒有輸進血液裡很多,中毒不深……”
張教授看着此時已經血肉模糊的陶綰,搖搖頭感嘆:“這種藥物在血液裡的毒素,一旦釋放出來,會讓皮膚瘙癢難耐,然後潰爛……這個姑娘……想要恢復容貌,怕是沒有指望了!”
王慨喻看着已經看不出原來模樣的陶綰,搖了搖頭說:“現在這些都不重要,先救命要緊。”
臉這種東西,在生死麪前,真的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嗯,好的!”張教授也點點頭。
想了想說:“實在不行,可以去國外植皮試試。”
對於容貌修復這些問題,王慨喻知道的自然很多,但是也不能負了一生的好意,就說:“是的,謝謝張教授。”
王慨喻守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陶綰。
追殺的殺手越來越多,如果論單打獨鬥,這裡面沒有人是殺手的對手,因爲,比自己厲害的人是不會落下身段去殺害一個比自己段位低的殺手的!
並且,這些殺手根本就不缺錢,更加不會去。
但是,再強的世界高手都比不上一支軍隊,雙拳難敵四腿。殺手身上已經受了太多傷。
肩膀上中了一槍,雙臂就沒有辦法在攀巖,動作也漸漸慢下來。
通過像是鏡子一樣的窗戶玻璃,他看見身後像是羽箭一樣追過來的殺手們,他冷冷一笑:“你們來殺我,我逃不脫,但是,你們也別想逃脫!”
“唔!”又是一聲悶哼,他後腰又中了並不知道什麼暗器。
殺手之間都是有自己喜歡使用的武器的,好像是一枚飛鏢,感覺從後腰蔓延上來的疼痛讓人麻痹……
殺手不再猶豫,狠狠的將自己的手指刺入皮膚。
“撕拉”一聲,能夠聽見皮開肉綻的聲音。
他忽然想起了前不久,他也曾這樣追殺過一個殺手。
那個殺手是他們圈內的傳奇,獨來獨往,長着少年一樣的面龐,滿頭白髮,脆弱的像是鄰家小弟弟。
但是,他就是去排行前三的殺手。
被追殺到最後,他也服用了藥物。
這種藥物,會最後的自己變得無比強大,但是同樣,也帶着無比的損耗。
沒有到最後一刻,孤注一擲的時候,沒有人願意服用的。
殺手眸子裡帶着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決絕,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將最後一個出賣他的人,拉着他同歸於盡。
那個人就是中間人。
在殺手看來,中間人如果不煽風點火,不這麼絕情冷漠,自己是絕對不會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當然,他不知道,在最後一個,中間人心中充滿了悲憫,還是想要救他的。
但是他沒辦法,想要在道上混,就要遵循道上的規矩,誰都不能違背,包括他自己!
殺手將藥塞到嘴裡,就着嘴裡的血水,狠狠地咽
下去。
這個藥物服用之後,會麻痹人的所有直覺,只要沒有痛感,就算遍體鱗傷都不會覺得痛。
藥物還能突破人身體的極限,除非身上才血流乾了,不然不會倒下。
殺手看了一眼身後的那些人,只是冷冷一笑,並沒有戀戰,匆匆忙忙的朝着殺手組織的大廈跑去。
此時,他的動作不再像先前那樣緩慢,而是恢復了敏捷。
像是一隻豹子似的,在高樓大廈之間遊刃有餘的飛躍。
殺手也看出他服下了藥物,連忙聯合周邊的殺手:“他服藥了,本來就不是對手,現在我們更加不是對手了!”
“好向往總部去了,我們通知頭,讓他警戒!”
“通知他幹嘛,死了更好,指不定下一個人更好呢……”
也有殺手冷漠的不管不問。
不論如何,依舊快速的追趕着。
病房內,醫生已經驗完血了。
王慨喻靜靜看着陶綰兩隻手手腕上都插着針管,一隻需要血液進來,一隻是血液輸出。
其他的朋友估計也接到陶綰二次手上才消息,連忙打電話來詢問。
王慨喻此時心情不佳,將手機遞給紀書黎,說:“書黎,你幫我接一下吧。”
紀書黎擺擺手,說:“我們說好了的,我只幫一些事情,許多事情是不能代勞的,不然小白又該吃醋了!”
紀書黎又想了想,臉上洋溢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如沐春風一般:“怎麼說呢,其實,我還是挺喜歡小白。從前不覺得,現在一直到她吃醋,有些脾氣了,我心甘情願的遷就她。”
紀書黎也分不清,這種遷就是出於責任,還是出於其他的。但是他遷就小白,甘之如飴,那就夠了。
“以前我也覺得有些怪,現在想想,其實也還好,你只是習慣了照顧綰綰而已,並且,綰綰對你的依賴,甚至比我還要多。”
王慨喻握着陶綰的手,眸子裡閃動着淚花。
“其實,這個也不怪你,畢竟從前,你是他的偶像,而我扮演的是男閨蜜的角色,所以……很多事情告訴我很正常啊!”紀書黎拍了拍王慨喻的後背。
“快接電話把,再不接電話,對方就要掛斷了。”
紀書黎的話音剛剛落下,王慨喻手機就不再響,已經掛斷了。
下一秒,手機又響起來,王慨喻整理整理情緒,按下接聽鍵:“喂。”
“慨喻,我聽說綰綰又受傷了?”
打電話的是沈南葵。
“你從哪裡聽來的?”王慨喻反問。
“小白說的。”沈南葵說。
“嗯,現在情況有些糟糕,還沒有醒過來。”王慨喻淡淡的說。
沈南葵語氣也緊張起來,擔心的問:“情況怎麼糟糕了?爲什麼沒有醒來?找到原因了嗎?”
王慨喻面對十多年的好友,就算中間有矛盾和分歧,此時還是覺得無比親切,他露出前所未有的脆弱,淡淡的,帶着哭腔的說:“南葵,綰綰中毒了,還不知道什麼毒藥,臉……也受傷了……”
“臉?受傷?臉爲什麼會受傷?”沈南葵詫異的尖叫起來,“臉上受傷是什麼概念?傷口多大?”
“毀容。”
王慨喻只是說下這連個字。
頓時,電話那頭的沈南葵沒有了聲響,她頓了頓,說:“慨喻,雖然現在科技很發達,但也不是所有傷口都能修復,等我這個通稿趕完了,我馬上去醫院裡看看,然後幫忙聯繫修復的醫院。”
沈南葵的聲音很沉重。
就像王慨喻一樣,此時,他的心情更加低落,宛若一塊巨石壓在他心口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