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孔九夫這番話,柳筱不由笑了。
“孔副將,這些年來,蕭家和蕭藍旗低頭討好的事情做得還少嗎?”她緩緩道,“你們這麼讓着那幫大臣,可他們有幫我們蕭藍旗嗎?”
柳筱的這番話說得尖銳無比,孔九夫整個人都愣住了,竟然無言以對。
自從蕭藍旗沒落之後,蕭家和蕭藍旗的確成了整個朝堂之中所有人都敢拿捏的軟柿子,蕭藍旗不敢得罪人,但這種低三下四的態度,也從來沒有換來任何善意和幫助。
“朝廷如戰場,沒有人會同情弱者,只有實力才能說話。”柳筱緩緩道,“所以這些害得蕭藍旗腐爛的蛀蟲,我不怕得罪他們,更不會想他們留下來。今天,我就要殺雞儆猴,讓大家都知道,蕭藍旗這一次真的要變天了!”
柳筱說這番話的時候,冷冷地看着前方,一雙美眸清亮如雪,透露出無比強大又堅定的氣場。
看見她這個神色,孔九夫徹底愣住了。
最開始看見柳筱和蕭卻的時候,他雖然很高興,但心裡其實還是有些質疑的。
畢竟柳筱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女,蕭卻也不過二十多歲,這他們兩個孩子,真的能夠帶領着蕭藍旗再創輝煌嗎?
可經過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他已經再也沒有這種疑慮了。
此時的他比任何人都相信,蕭家和蕭藍旗,這一次真的可以重振!
……
柳筱召來負責軍務的幾個老兵都十分乾練,不過片刻,他們就已經完美地將柳筱的命令付諸於行動了。
那幾個違反軍紀的富家公子、小姐,本來還在牀上睡大覺,不想睜開眼睛,就得知自己被趕出了蕭藍旗,或者要去務農的消息。
一時之間,整個蕭藍旗中一片鬼哭狼嚎。
這些貴家子女,本來未曾將柳筱放在眼裡,哪裡會想到她竟然會出手那麼狠。
他們雖然不服氣,但柳筱派出的驍騎軍強勢無比,在絕對的武力值面前,他們不得不屈服,要不老老實實地或收拾東西走人,要不去農田裡種紅薯。
當這個消息傳到蕭夢的屋子的時候,蕭夢震驚地直接將手裡的白瓷杯子打了個粉碎。
“柳筱那個賤人,真的要將這麼多人都趕出去?她是不是瘋了?”
蕭夢現在真的是氣狠了,都忘記了裝出平日裡嬌滴滴的樣子,直接衝着跟自己通風報信的那幾個追求者大吼道。
那幾個追求者現在也是又驚又怒,也顧不上自家女神的失態,開口道:“不錯,不僅如此,她還讓我們這些沒有去晨練的人,全部去務農,種那個什麼紅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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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句話,蕭夢整張臉都氣成了絳紫色。
“務什麼農!本小姐偏不去,看她能把我怎麼樣!”
蕭夢憤怒的話音剛落,就突然有人敲響了房門。
“誰!”蕭夢不耐煩地問道。
“蕭夢小姐,我們是驍騎軍的人,奉了柳姑娘的命令,讓你和你房裡的幾位公子去田裡務農。”門外的人語氣平靜地說道。
蕭夢整個人都氣的開始發抖。
“不去!”她尖聲叫道,“你回去告訴柳筱,她想命令本姑娘,早了一百年!”
門外的士兵似乎根本沒有聽見蕭夢的話一般,只是繼續公事公辦般地說道:“蕭夢小姐,既然你不肯接受懲罰,我們只能武力解決了。”
說完,只聽見轟的一聲,蕭夢的房門就塌了。
緊接着,一羣身穿鎧甲的士兵,就走了進來。
蕭夢這下子,從之前的憤怒,變得驚慌失措起來。
“你……你們要幹嘛!我告訴你們,我可是蕭家的大小姐,你們怎麼敢!”
看見蕭夢拿自己的身份來威脅,那幾個驍騎軍都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他們都是蕭藍旗的老兵,他們眼裡真正的蕭家人只有嫡系,蕭夢這種半路上位的旁系,他們根本不放在眼裡。
以前是不屑和他們計較,現在有了柳筱的命令,他們自然願意治治這幫不知好歹的傢伙!
想到這兒,他們手上毫不客氣,直接一把抓住了蕭夢和她身邊的幾個貴家公子,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得罪了”,然後就將他們拖出了門。
“你們!你們竟然敢!啊!你抓疼我了!”
蕭夢長那麼大,還從來沒這樣對待過,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慘叫連連。
可無論她怎麼掙扎威脅,都沒有任何作用,她和她那幫養尊處優的追求者,很快就直接被扔到了驕陽底下的農田裡,被逼迫幹活。
在蕭夢被扔到農田的時候,柳筱整治軍紀的消息,也傳到了藍以未的屋子裡。
“你說什麼?柳筱真的處罰了所有違反軍紀的人?”對於柳筱這麼嚴厲的懲罰,藍以未也是驚呆了,“連蕭夢小姐都沒有例外?難道沒有人反抗嗎?”
“回將軍的話,的確是有人反抗,但都被驍騎軍的老兵直接鎮壓了。”那個小兵迅速地開口道。
驍騎軍老兵的實力超羣,他們現在聯合起來,蕭藍旗剩下的這幫酒囊飯桶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因此,現在根本沒有人敢違抗柳筱的命令。
藍以未臉色一片陰霾,一言不發。
“你退下吧。”臉部的肌肉抽出了很久,他終於開口道。
底下的士兵立馬就離開了。
當屋子裡只剩下藍以未一個人的時候,他臉上的震驚緩緩退去,精明的眼睛微微眯起。
“看來駱將軍說的沒錯,這個柳筱,的確有些問題。”他自言自語了一句,就突然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白瓷瓶子。
從瓶子裡倒出一顆藥丸塞入嘴中,不過剎那,他的身形就突然消失了。
藍以未服的竟然是隱身丹。
隱去身形之後,他就悄無聲息地走出了房間。
他一路朝着柳筱所在的訓練營走去。
找到了柳筱所在的那件房間,他足尖一點,整個人就落在了屋頂之上。
無聲無息地打開房頂的一塊瓦片,他低頭看去。
底下的房間裡,林崢去找新兵了,蕭卻去指揮士兵學習陣法了,孔九夫去監督農田了,於是只剩下柳筱一個人。
只見柳筱剛剛整理完了賬本的事情,正在算算重修整個軍營的錢。
柳筱算了很久,一直到屋頂上的藍以未都有些失去耐心的時候,她終於算完了。
只見她伸了個懶腰,便拿出了一個藥瓶,吃了一粒藥丸,然後人就走到旁邊的軟墊上小憩。
聽見柳筱整個人發出平穩緩慢的呼吸聲,屋頂上的藍以未終於行動了。
只見他一個翻身,人就悄無聲息地落到了屋子門前。
將門打開一道縫,他側身閃了進去。
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內,他也不去看牀邊的柳筱,只是走到桌邊,拿起柳筱方纔拿藥吃的那個藥瓶。
從裡面倒出一顆藥丸,他放在鼻子底下聞了一聞。
這一聞,他不由微微蹙起眉頭。
他雖然不是藥劑師,但對於普通的增強靈力或者提升精力的藥丸,他還是比較瞭解的。但這顆丹藥的味道,和那些完全不同。
直覺告訴他,這顆藥丸裡藏着巨大的秘密,他便將手心的藥丸,塞進了口袋,迅速地閃身又走出了房間。
一旁軟榻上的柳筱,由於懷孕,整個人睡得很沉,從頭到尾對藍以未的行爲,都一無所知。
藍以未離開柳筱所在的房間之後,並沒有急着回到自己的屋子裡。
相反地,他依舊藏匿着身形,一路飛奔離開了蕭藍旗的軍營。
只見他一路提氣狂奔了一個多時辰,最後竟然來到了駱紅旗的軍營之中。
到了駱紅旗軍營,他並沒有走正門,而是來到一個偏僻的後門邊上。
除去了隱身丹的功效,他走到後門旁邊,直接拿出一塊玉佩,給那幾個守門的侍衛看。
那幾個侍衛一看見那個玉佩,立馬低下了頭。
“請。”他們低聲說了一句,其中一個就將藍以未領進了軍營。
藍以未一路在軍營裡七拐八拐,最後走到了一間屋子前面。
領路的士兵將藍以未領到地方之後,又低了低頭,就離開了。
藍以未走到門前,剛準備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進來吧。”
藍以未心裡微微一驚,但還是很快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顯然是一個書房,裡面擺滿了書架,中間的書桌後面,坐着一個白衣男子。
是駱冰。
駱冰似乎早就知道藍以未會來,此時看見他一點都不吃驚。
只見他隨手放下手裡的書,擡起頭,開口問道:“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這麼久纔有消息?”
聽出駱冰語氣裡的不悅,藍以未臉色嚇得一白,趕緊開口解釋道。
“駱將軍,幾天前在你的安排下,蕭炎受傷了回家了。我本來要接手四旗大賽,怎料到那個大將軍竟然把四旗大賽交給一個新兵負責。我不服,要求和那個新兵比試,所以這幾天才耽擱了。”
“一個新兵要負責四旗大賽?”聽見藍以未的話,駱冰露出訝異的神色,“還是那個大將軍的命令?所以呢,你贏了比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