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國改也不是向右看齊齊步走，有支持的必然會有反對的。甚至還有挖角使壞的，請劉文龍幫忙，就是爲了對付背後使壞的人。就像羅強之於蔡成功一樣的作用。
晚上，住在了楊家杖子鄉政府的農民家裡。按佟月的話說，天特藍，星星特多。
第二天上午，繞路津城，到羊羊餐飲津城總店和喜羊羊旗艦店視察。先到喜羊羊門店，沒有和地區經理打招呼，遠遠的看去，標識和京城的總店一樣，進了店服務員着將規範，舉止得體，就算徐大山再三的出難題，服務員也是笑臉相加。韓楓帶着大墨鏡，只是裝作買東西的轉。隨後再到隔了一個社區的加盟店觀察。
加盟店的理念和自營店不同，一般都是夫妻店或者家庭店，規模要小的得，以生活必須品爲主，也可能經營羊肉等生冷類食品，看規模和級別。小店也是標配的裝飾，一樣的服務着裝，所不同的是服務水準。付錢的時候，老闆娘的臉色不好，不時還和老闆吵上兩句。連帶着對顧客的態度也是一懟二扔三不理……好在售價和總店是一致的，貨品也沒有區別。
中午在羊羊餐飲就餐，羊羊涮肉採用的和東來順一樣的鍋子，一人一個，肉按盤，菜可半份兒，一餐下來四個人花了不到六十塊錢，吃挺好。到餐口的時候，幾乎滿臺，生意已經很不錯了。
吃到一半的時候，韓楓被店員認出，店長和大堂經理隨即誠惶誠恐的親自過來應點。她們都知道，羊羊公司甚至再上面的蒙都集團公司高管最喜歡的就是微服私訪，尤其是那位葉部長，幾乎像神鬼出沒一般的檢查各地公司門店的情況。沒想到今天到店的竟然是公司最大的老大，韓總。
腿都有些抖，已經給地區經理付梓竹去了電話，她正在來的路上，店長只是在去年的年會上見過韓總一眼，彙報什麼怎麼應對，腦袋已經像木頭一樣，呆在那裡不知怎麼辦纔好了。
一再的安慰卻也沒管用。
佟月都有些不知怎麼辦纔好了，她實在沒想到韓楓竟然有如此大的魔力或者威嚴！這或者也是國內官本位社會的特質吧？
好在沒一會兒的功夫，付梓竹到了。
陽光，充滿自信，年輕而時尚，韓楓有印象，她是付義的女兒，不去事業單位上班和老媽鬧翻，當年領的副部長級工資就是她老爸工資五倍的那個丫頭，現在稚氣全脫，全然一付職場精英的感觀。
佟月暗暗心驚，這個姑娘在資料裡剛剛畢業一年，這看上去好像不對啊？
從容不迫，徐然以對，對地區喜羊羊和羊羊餐飲的發展瞭如指掌——她，也是唯一一個身兼兩職在身的地區級經理，掌管着一個供貨基地、三家羊羊餐館和十三家自營店，並對八十七店加盟店負有供應、指導和監督的權限。
從商業角度講，位高權重。和她一起來的是地區級財務經理，彙報中涉及帳目的情況不時會補充一句，同時也對巡察中存在的問題擇重點的講。最嚴重的一起事件是第45號喜羊羊門店店長以次充好，把公司的貨倒出去賣被員工舉報，而後由監察部處理，最終處罰並開除，形成案例在全蒙都系公佈。
“什麼時候的事情？”顯然，韓楓並沒有得到相關的信息。
“上週。”
佟月迅速在自己的文檔目錄裡尋找，也沒有相關的記錄。
“你覈對一下監察部的月報，中層以下員工處罰權限由監察部自行處置，公司副總以上每月會在月報上知道信息。”韓楓想起來，這是自己規定的權限配置，店長是中層幹部裡最高級別的人，而葉方華完全有權這樣處置。
“監察部的月報——這次出差，我沒有帶上。”佟月小聲回，她也有些膽怯起來。
這一趟走下來，她才終於明白了，韓楓爲何能以一已之力不斷的打造着一個又一個的新企業，而建起來的公司也能正常的運轉，僅就津城這一角，足見一斑。喜羊羊這半年瘋狂的擴店已經達到了近五百店的規模，津城這裡就有一百餘家，就眼前這個小姑娘打理的已經相當不錯，中心門店很精緻，加盟店雖有瑕疵，可也過得去。
“楓總，”付梓竹能得到韓楓的親自表揚，心裡不知高興到了哪裡去，絲毫沒有記得自己還要比這個老總大上四歲的年齡，臉上揚起很難得一見的小酒窩，歪着頭笑道，“您能多留兩天嗎，我想帶你走遍所有中心店和幾種不同的加盟店，關於加盟店的管理，我已經寫成了報告，不過您來了我想現地向你報告。”
地區級經理，工資只稍比公司副總經理低一點兒，是高管裡最低一個檔位，九三年覈定標準是8萬起步，年終還有公司10%總利潤的績效分紅，後者是分給所有地區經理以上人員的，多少按負指數考覈標準反向覈定。假如年終喜羊羊實現年終利潤1個億，那們所有加一起的幾十名高管將瓜分其中的1000萬。
所以，她們幾乎不請假。而法定假期和休假期則必須休掉，否則過而不留。後來形成的潛規則就是假期預備給有事的時間來用——畢竟在工作日請假，直接關係着績效考覈的工作時間指標。除了工作時間還有零舉報、零事故、零投訴等各種指數標準，全部由喜羊羊公司監察部負責統考。
而對加盟店的考覈，是另一個零和式體系，即一票退出機制。只要有顧客舉報弄虛作假等問題，直接取消加盟資格，加盟費不退。有服務態度方面的投訴則會被勒令改正，每年積累達五次以上者，取消下一年度加盟資格。年度經營不力，形成虧損的也會當年取消加盟資料，退回加盟費用。
韓楓當然沒有時間留下，不過卻用大半天的時間和付梓竹一起走了四家類型店，把她的建議改進辦法正式的記錄在案。
“嘻嘻，我這不算是隔樑賣寨吧？柳總知道了會不會給我小鞋穿？”付梓竹紅紅的臉上閃過一絲憂慮。
“哪能？她現在遠在川省，你倒是可以書面的形式向她彙報一下。”韓楓笑道。
佟月暗暗明白，韓總是個相當重視管理層級的人，而這個能叫韓楓“楓總”和自己同年齡同樣地位的丫頭，顯然是透着別樣的信息在裡面。這一下午，她的一雙眼睛就落在韓楓的臉和眼上沒怎麼離開過。
她是？
佟月沒有從丁丁那兒得到更多的信息，可是出於女孩子的直覺，能體會到很多不同的情緒在裡面，甚至是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