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她猛力爬起身,朝男人撲去。男人迅速躲開,白皙的臉淡淡皺起,眼眸莫名地盯着她。
“是你?”男人英眉勾起,瞅着冷霜凝的側臉。
冷霜凝低眸緊緊看着冷異偉,他的背部中了一槍,銀毛白茸上染出一大片血色,卻找不到槍口。
她不敢動他。
銀狼佝僂着背,捲縮着身體,四肢打算站起,還未站穩,便倒在地上。
狼頭昂起,堅忍的目光瞅着她。
“……”冷霜凝舉手無措,心急如焚。突地,轉頭,男人悠閒的光芒投在她臉上。
“喂,叫救護車!”她朝那人命令,旋即朝四周掃過,慕容傾和南宮芊他們人呢?
那人懶散的勾脣,雙手橫胸,撇着嘴,“我不叫喂。”
“麻煩你叫救護車!”冷霜凝蹲跪在冷異偉身邊,脫下絲襪打算綁着他溢血的傷口,身後嫩亮的嗓音,“不懂,最好別動他!”
“……”他懂?直接拿出匕首揮向冷異偉?對着這個陌生人,冷霜凝並未覺得害怕,畢竟是他救了他們。
不過,這男人長得太妖冶詭異了,一點都不像人!紅脣白臉,柳眉鳳眼,散着光芒。
說實話,同時鳳眼,慕容礪是英氣硬朗的妖冶,而這男人卻是柔和陰性的妖卓。
她盯着他,他也細細盯着她。好似看動物園裡的大猩猩盯着她。
她立刻覺得陰風股股,而且還帶着一種調皮之味。
“你過來!”她招呼他。
“不叫救護車?”他雙手橫胸,窈窕身姿如女人。尤其是他的頭髮,劉海很長,耷拉在眉眼。年紀也不過二十歲左右。
他蹲在她面前,對她沒有陌生感,把匕首放在她手裡。
冷霜凝蹙眉。
只見他按住狼腿,膝蓋頂在冷異偉的下腹,雙手放在狼背,摸索了一下。
“……”
鳳眼挑起,臉露喜悅,“找到了!”
“看見子彈,立刻取出,懂?”他轉眼盯着她。
“……”冷霜凝訝然。
“速戰速決,否則他會因疼痛而窒息。”不管她聽沒聽進,他自顧說着,然後突地扒拉開狼身茸毛,雙掌一合,食指和拇指同時掐住傷口,一團模糊的血肉在狼背上赫然凸起。
“看什麼看,快!動手!”
“……”冷霜凝大眼瞪起,只見那團血肉當中纏繞着一顆彈頭,她驚慌的擡眸。
“冷小姐,你再不動手,我就撒手,他會窒息而死!”
“……”
她忙握緊匕首,想要挑出彈頭,卻無從下手。
該死的!她不會!
“從下往上挑,從裡往外撥,很簡單!順便提醒你一句,你朋友堅持不了多久!”
冷霜凝幾乎不敢看前面的狼頭,他們這樣生生從他皮肉裡取出子彈,他現在是否痛的昏迷。
還有這個美如女子的男人,硬生生活絡絡地從他身體裡擠出子彈,不是她身,她亦覺得痛不欲生。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氣,握緊匕首,才發現匕首是帶着彎角的。
黑眸沉下,匕首往下一按,從左到右勾起……
子彈準確的被夾在匕首尖端的勾角里,從皮膚裡拔出。
男人立刻鬆手,呼了一口氣。淡然地瞅着冷霜凝,“孺子可教也!”
“……”冷霜凝全身繃緊,額頭冷汗泌出。匕首桄榔一聲落在地上,身體軟解在地上。
冷異偉雙眸半闔,露出一條細縫緊緊瞅着她。他已失去人的記憶,卻能清醒的認出她……
舒適溫暖的房間裡,冷霜凝穿着暖拖踩在大理石地板上,手裡端着熱騰騰的咖啡放在一邊的茶几上。
陽臺上一張誇張木製躺椅上,男人伸開修長的雙腿,雙手優雅的垂落在小腹前,雙眼緊闔,頭向後仰着,柔軟的陽光印在男人身上,投出一道異樣的光芒。
他妖冶如女子的五官熠熠驚人,她低眸細細瞅着,這小子的皮膚如水,吹彈可破,臉上沒有半點瑕疵和紋理,光亮宜人。
昨晚,她從浴室出來,這小子正敷着面膜,手膜,腳模,赤着上半身,坐在客廳裡閉眼休憩。
“女人一日不保養,青春一日不復再。冷小二,你的皮膚該好好收收水了!”男人幽幽地蠕動着紅脣。
冷霜凝下意識的摸着臉蛋,果然,皮膚澀澀,早上她照鏡子,居然長出了一些黑斑。
是該好好保養了……不過輪得到這小子多嘴!
“冷冽!你的咖啡煮好了。”她推了推他的肩膀。
“嗯,端來。”男人伸出修長的手指。
冷霜凝咬脣,轉身,端起咖啡杯,遞給他。
“嗯,這次比上兩次強多,沒有鳥屎味,不濃不淡,苦甜甘香正好。”男人薄脣貼着杯沿淺品。
夠得瑟!
冷霜凝懶得看他,這小子的確長得好看,跟畫裡走出的妖怪似的迷人。不過看久了,也就那麼回事。比起宙斯西爵的陽剛氣質,他差遠了。
那晚後,冷異偉受了重傷,她本想帶他回冷家,卻忘了冷家早已被宙斯西爵夷爲平地。
索性隨着冷冽來到這裡。這是個一百多平米的居室,房間佈置溫暖,大都採用暖色調。格局和普通人家家居並無兩樣,不像慕容礪和宙斯西爵的地方,總是充滿奢靡的味道。
她的肩膀與子彈擦肩而過,腰部和手臂被冷異偉的爪子抓出幾道傷痕,幸好冷冽照顧。他用了一種奇特的藥物,三天她身上的傷便好多了。
不過這小子太壞,用冷異偉的傷勢威脅她,不時的指令她做這做那,嘴又賤,從不留口德。
“冷小二,過來!”男人幽幽的聲音命令。
自從跟着他回來,這小子一天到晚的喊她冷小二,冷小二。還真把她當店小二,他是什麼,大爺麼,專等着人伺候。
冷霜凝轉身過去,“你又想吃什麼?”一天了,這小子不是叫她煮咖啡,泡茶,就是做一頓三餐,最後再加飯後甜點。
吃喝時,還不停的對她的食物評頭論足,挑三揀四。
她好奇,他怎麼知道她的名字,他死活不肯說。還得意聲稱自己是算命先生,有超能力。
這小子比宙斯西爵幼稚一百倍!
叫他小子當真是他年紀看上去真的不大,言語調皮,性格頑劣,除了一副好皮囊和一手好醫術,再無長處。
“耳機!”男人修長的手指略微擡了擡。
冷霜凝蹙眉,“姓冷的,你不要太過分!”
冷冽勾着眼角,“姓冷的,他可是我救得!”
冷霜凝隨着他的眼神看向客廳裡臥着的大銀狼,不錯,這小子的醫術的確不可小覷。冷異偉的傷口兩日內便癒合了,雖現在行動不如從前敏捷,但可在屋裡走動。
一抹水眸盯着他,狼頭募得擡起,對視着她的眼神。
綠瑩瑩的光芒依如從前的冷異偉,對着他嬌寵柔和。
“給,冷大爺。”冷霜凝沒好氣的把耳機放在手裡。
冷冽突地握住她的手腕!
冷霜凝反射性的欲掙脫,被他扣得死緊!
“冷冽!放手!”
冷冽勾着紫色妖豔的薄脣,輕輕蠕動,卻沒有開口。眼眸凌厲的盯着她。
“啪!”她揚起左手揮在他腦袋上,冷冽募得蹙眉,劉海被她煽在一邊,露出他幽靈般的鳳眼。
緊緊眯着,盯着她,仿若要在她臉上盯出個大洞來。
“再不放手,我就剃光你的頭髮!”她發現冷冽很愛美,尤其他額前的那縷劉海。隨時隨地的被他照料。
冷冽用手勾好髮型,臉上的怒氣頓時收斂,“女人不該總是對男人動手動腳!”
冷霜凝眯着黑眸,扯動着手腕,眼中亟待爆發怒火。
“懷孕四十七天!深染天狼星!母體和胚胎連接,這孩子命不久矣!”
“……”冷霜凝瞪起詫異。對了,他的醫術了得。
“冷冽,你能救我的孩子?”
冷冽瞟着她,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冷冽,我在問你話!”這小子總是一副淡然,漠視別人的狂妄勁。
“爲什麼要幫?爲什麼要救?”他淡漠的勾脣。鬆開她的手腕。
她扭動着手腕,蹙眉,“你到底是誰?”
他好像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願說。
“山洞裡,我們見過。”
她赫然瞪起大眼,莫瑟宮殿後面那座山……
對,怨不得她覺得他的聲音在哪裡聽過。冷冽的聲音很特別,嫩亮中帶着男性的中磁性。
“你是宙斯西爵的人?”或者他是西爵老爺的人,當時他曾說到過宙斯西爵。
他不屑的撇嘴,撇頭。
不是!
“西爵老爺?雅各龐蠍?”
“冷小二,我是我自己!”他突地從躺椅上激起身體,臉露薄怒。
“你不說,我只能胡亂猜測!”她雙手橫胸,這小子,也不受激麼,“還有,我比你年長,對我說話要用敬語!不準對我吆三喝四!”
“……”他上上下下的掃了她一圈,“你哪裡比我大?除了胸和屁股,其他和我有什麼區別!”
又是一個色痞子!冷霜凝一拍旁邊的茶几,冷冽下意識的躲閃着腦袋。
看來這小子是吃硬不吃軟,又是一個犯賤的主,給他好臉色,他不要!
狼身忽地竄到冷霜凝旁邊,狼光眯成一條縫兇惡的瞪着冷冽。
冷霜凝低眸,轉身,“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