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邈兒皺了一下眉頭,而後笑了一下,道“如果我真成了守護者,想來可以掙脫掉現在的宿命,但卻會陷入另一個身不由己的宿命裡,可你知不知道,他的名字並不叫雲座,而叫界。”
說完這話,雲邈兒不再理會男孩,直接朝着柳玉宇的方向走去,神色中有一抹皚皚白雪裡的冷。
她記起了一切,包括那前世,也包括還未成爲趙國公主的第一世,更包括那曾被磨滅的十年記憶,但也因爲記起,她現在心中的怒火燃燒的幾乎要吞噬了她的理智!
她與這個男孩是認識的……
“真討厭啊,被人利用的感覺。”
雲邈兒說道,似乎在嘆息,也似乎在警告,她聲音很柔,卻也冷,她沒有大聲叫罵,卻比剛刀更鋒利,而她身後的男孩,臉色漸漸蒼白……
男孩望着雲邈兒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有些苦澀,仿若又回到了當初見到上一任守護者,初遇雲座器魂的時候……而後,他轉身,背對着雲邈兒越走越遠。
明明旭日已經升起,暖暖的陽光普照大地,男孩卻如身在冰窖一樣渾身發冷。
他知道雲座器魂存在了上億年的時光,這億年間死在雲座器魂的前期考驗裡的人不下億位,通過前期考驗的不過千人,最後獲得守護者資格的至今爲止只有七人,而這七人裡,也只有雲邈兒一人升級成爲了雲座器魂的契約者。
男孩一時難以琢磨出雲邈兒爲什麼會有資格成爲雲座器魂契約者的原因,但他卻知道即使成爲了守護者,也要經過一番磨練與成長,實力被雲座器魂認可了之後,纔有重塑雲座器魂造型並命名的權利。
雲座器魂的形態不固定,能力也不固定,只有在重塑與命名之後被固定……
但這固定也只會存在於那一任的守護者,當下一任守護者出現並得到認可之後,上一任的形態跟能力全部銷燬,如同手機刷機一般。
他還記得當初他歷經千辛萬苦後得到認可的時候很興奮,就好似學生得到了學校獎章一般高興,仿若生命圓滿。
他未被承認前,叫雲座爲‘神鞭’,那是上一任守護者給雲座器魂取得名字,承認後他將神鞭改造成座椅,取名爲雲座。
他叫他神鞭叫了十萬年,叫雲座叫了千萬年,卻從未聽過他的真實名字叫界。
他以前以爲雲座器魂本來就沒有名字,便讓各屆守護者取名,也同樣變相的承認守護者的持有權跟使用權,而如今他細細回想,卻越想越冷。
他曾經聽雲座器魂叫上一任守護者爲神鞭時代的邀月……一開始他聽得時候有些彆扭,後來聽習慣了便也就沒覺得什麼,認爲這不過是讓他能更好的辨認而已。
可如今聽了雲邈兒的話,他的腦海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其實承認後的取名,並不是表面上那樣給界的名字,而是給每一任守護者所代表的時代,就好像人族封建社會裡的皇帝,在每一位皇帝正式上任後都會取個屬於自己的年號……
那個皇帝活了多久,管制天下多久,那年號便維持多久,活着被人記着,死後被人提起,就好像那神鞭時代的邀月,雲座時代的他……
呵,守護者……
男孩擡頭,只見天邊霞光萬緒,朝陽如火,殘雲似血。
“活在這世間,誰不是被利用的……”
雲邈兒朝着柳玉宇的方向走去,便瞧見了被淚水哭花了妝容的林妍妍魂不守舍的守在柳玉宇即將消散的靈魂邊上,重見林妍妍,雲邈兒心裡有着說不出來的古怪。
“林妍妍。”雲邈兒輕輕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