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居然敢來，不怕我們聯手殺了你？”太子目光微移，轉到夏木徹臉上。
他們雖然腳上有鐐銬，可只是一隻腳，限制的只是距離。
從關進牢房到現在，兩人武功仍在。
“論武功，你們不是我的對手，十個你們加起來也不是。”夏木徹笑，“你們以爲爲何你們武功仍在？因爲對我對刑部而言，你們沒有任何威脅。”
他頓了一下：“你們若安安分分留在這裡，可活到老，我不會爲難你們，太子妃和二皇子妃也會給你們送來，你們的孩子暫時住在宮中，會有最好的夫子教，可你們若想逃……”
“大哥，您還記得四哥嗎？那可是您親自下的手。”夏木徹問。
太子默，那一場圍剿，如今看來，更像夏木徹將一把刀遞給他，然後，他用那把刀殺了老四。
便是那時，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能控制御林軍和京城守城軍……
如今想來，那日的一切，更像一層的鋪墊，太子有能力逼宮的鋪墊。
他的眸光緊了緊。
夏木徹本意只是想提醒他們，不要妄圖逃，逃的話死路一條，沒想到太子想了這麼多這麼遠。
“你那日已佈置好一切？”太子問。
夏木徹笑，否認：“大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爲何不殺我們？”太子再問，方纔夏木徹說得清楚，只要安安分分留在這裡，可活到老。
夏木徹再笑：“我若說念在兄弟情誼，你信？”
太子當然不信，論威脅，他比四皇子大多了，夏木徹步步爲營，將四皇子弄死，爲何如今卻要放過他？
“因爲，大哥如果登基，必定會善待於我，我想應該是軟禁。”夏木徹道。
太子略點了下頭，不殺夏木徹，是因爲夏木徹有用，他要他的大腦。
“我這也叫投桃報李，至於二哥……”夏木徹目光轉向另外一側，“二哥則是可惜了，在軍營多年，如今深陷囹圄，害我夏國少一批大將。”
他說的不是一個，而是一批。
“你把他們怎麼了？！”二皇子緊張，朝夏木徹方向跨出一步，鎖鏈在地上拖出稀里嘩啦的聲音。
“二哥行事之前就沒考慮過失敗的後果嗎？”夏木徹問。
“這件事是我一個人的事，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未離開邊關一步！”二皇子道。
“未離開又如何？所謂同袍兄弟，他們若知道你現在關在這裡，會不會不顧一切來救你？”夏木徹問，“爲了救你，他們又會不會私通敵營？事情沒有發生，誰也不知道會如何。爲了夏國的安穩，本王只能按照最嚴重的情況應對。”
“你殺了他們？！”二皇子眸中已泛起血絲，惡狠狠盯着夏木徹。
“是條漢子！”夏木徹笑，不但不以爲意，還伸手在二皇子肩上拍一下，“放心，本王不是那樣殘暴的人！只是，你那些好不容易憑功勳上位的兄弟，要卸甲歸田了。”
一聽不用死，二皇子最初的憤怒淡去不少，餘下的，滿滿是愧疚。
戰場上，功勳如何來？
都是血汗淚敵人的屍骨堆積而來。
如今，所有人回到起點，是真正的起點，不再是軍營，而是老家。
“你該知道，這已是最仁慈的處理方式。”夏木徹淡淡。
二皇子點頭，他嘆一口氣，比起一刀切，這確實是最仁慈的方式，也是對夏木徹而言，後患無窮的方式。
“你就不怕他們聚衆鬧事，打擊報復？”二皇子問。
“談不上怕，也就是一點小麻煩。”夏木徹道，他頓了一下，“總不能讓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到頭來，因京城幾爺子爭那個位置沒了性命。”
再頓了一下：“我沒上過戰場，卻知那是天下男兒最該去的地方，我敬重他們，也願意承擔那麼一點點風險。”
二皇子不說話了，論收買人心，他認爲夏木徹比太子強。
夏木徹沒有承諾任何，只是幾句認同感的話，他相信即便在軍方，夏木徹也很容易得到將士的擁戴。
“那我的人呢？”太子忍不住問。
“那夜跟着一起造反的，大哥應該聽見了，斬立決。至於其他……”夏木徹笑，“文臣的氣節……不，這種時候，根本上升不到氣節的高度……正如大哥那日所說，良禽擇木而棲，識時務者爲俊傑……”
“他們很清楚應該怎麼選。”夏木徹說，“朝廷培養一個能做事的人也不容易，我還想多用幾年。”
“你倒是不挑食！”太子諷刺。
“挑食長不大。”夏木徹說，“好了，我先走了，大哥二哥生活上若有什麼需求，給獄卒說一聲就是，能力範圍內，本王都會滿足。”
“我還有個問題！”趁夏木徹沒走，二皇子忙問，“你武功到底到什麼程度了？”
邊疆多年，二皇子練武一向勤奮，他有點無法接受一個從小“2”到大的人，武功竟比他好！
“剛不是說了嗎，十個你們聯手也不是我對手。”夏木徹說着，空空如也的手上，食指在大拇指上一彈。
一縷風竟凝成一道劍氣，“嗤”的一聲，打入天井正中那棵樹上。
風穿樹而過。
左右兩側兩個洞一模一樣大小，小小的菱形。
夏木徹笑笑離開。
二皇子臉色很難看：如此強悍，那日在大殿上，夏木徹只要朝他出手，他就沒命了。
“他很強。”太子道，嘆一口氣。
這世上，有些人終是無法超越的。
二皇子一腳踢樹上：“什麼怪胎？又長模樣又長心機又長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