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芫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只覺蕪菁這個新婚夜當真是糟心。
先前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鳳靈韻，偏偏還挑在了蕪菁的新婚夜自殺，如今就連皇上也遇刺。
皇帝和穆妃是在回宮的路上遭遇的刺客，那刺客衝出的突然，衆人始料未及，等到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最後是穆妃捨身替皇帝擋了一劍，皇上倒是沒事了，穆妃卻昏迷不醒，劍上還有毒。
出了這樣的事情，喜宴也該散了。
顧錦承已經收到消息提前去了宮裡。
蕪菁將事情簡單安排了一下後，也跟着蕭林去了宮中。
到了明月殿的時候，蕪芫就感受到了殿外的低氣壓。
鳳雲烈面色沉沉地站站那裡，身上散發的冷意讓人不寒而慄。
蕪芫走到了顧錦承的身側，低聲問了句：“情況怎麼樣了？”
“穆妃的情況只怕不容樂觀。”顧錦承說着，皺了皺眉，握了握蕪芫的手，才發現一片冰涼：“怎麼不多穿點？”
他不說，她倒是沒有覺得，他一說，她還覺得當真冷了些。
“來的匆忙，忘記了。”
顧錦承將身上的外衫脫了，披在她的身上。
今日本就是蕪菁和蕭林大喜的日子，他穿的並非是鎧甲，而是尋常長衫。
“你脫給我了，你穿啥？”
“我不冷。”顧錦承說着，握了握蕪芫的手，感受到那溫暖的大掌，蕪芫心裡也暖了些。
太醫從內殿裡出來了，鳳雲烈立刻迎了上去：“穆妃情況如何？”
“劍傷倒是無礙，只是那毒——破有幾分棘手。”
鳳雲烈的面色了立刻沉了下來，太醫嚇得哆嗦着跪在了地上。
“朕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要是救不好穆妃，你們全部提頭來見！”鳳雲烈一拂袖，轉身進了內殿，立下跪在地上的太醫。
顧錦承去扶起太醫，與太醫攀談起來，蕪芫想了想，走進了殿內，一眼就瞧見了坐在牀邊握着穆妃手的帝王。
“那個時候劍刺過來，她竟然想也未想就擋在了朕的身前。”
耳邊響起帝王的低喃，低垂的眉眼，讓人瞧不見面上的情緒。
蕪芫的眸光從穆妃蒼白的面色上掃過，原先還嬌豔的人兒，此刻奄奄一息地躺在這裡，乍一看上去彷彿沒了氣息。
“穆妃娘娘對皇上情深一片，自然不能看着皇上受傷。”
“若是穆妃沒了，朕該怎麼辦？”
蕪芫不期然地撞進一雙傷痛的眼眸中，這還是她第一次瞧見眼前帝王露出這樣的神情。
“皇上——”
蕪芫的話還沒有說完，面前的人忽然抱住了她的腰，將腦袋埋在了她的腰腹上，她剛想要掙扎，就察覺到了一抹溫熱。
他哭了？
耳邊傳來帝王沉痛的音調：“蕪芫，你告訴朕，若是穆妃當真沒了，朕該怎麼辦？”
句句沉痛，讓人心碎。
蕪芫忽然想到，今日躺在這裡的若是顧錦承，她又該怎麼辦？
她想，她該理解他的難受的。
良久，蕪芫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皇上，您說什麼胡話呢？穆妃娘娘還好好的，需要您照顧，您怎能如此頹廢？”
“對不起，是朕失態了。”
鳳雲烈推開了她，重新坐到了牀邊，望着牀上的穆妃，久久不語。
蕪芫轉頭的時候，就瞧見了站在幾步外的顧錦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