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芫燒了水出來,就聽到了院中一片叫好的聲音,她正奇怪呢,不就是殺個豬嗎?怎麼那些人這麼高興?
她探頭望去,只瞧見院門前圍了密密麻麻的一羣人,也瞧不見裡頭是什麼情況,只聽見那叫好聲一聲高過一聲。
蕪芫訝異地走了過去,踮起腳尖,隱隱瞧見似乎有個人正彎腰割着肉,旁邊有個人在說着什麼,只是周圍的聲音太大,她聽不清楚。
二丫眸光一瞥,瞧見了站在邊緣的蕪芫,眼睛一亮,趕緊鑽出人羣,躥到了蕪芫的面前:“蕪芫姐,你怎麼纔來,你可沒瞧見,錦承哥剛纔可英武了。”
傻大個?
蕪芫一愣,還沒等她想明白二丫話中的意思,眼前的小丫頭就拉着她的手,急匆匆地往人羣中間鑽去,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帶着她站在了第一排,當人羣中那個高大的身形清晰的出現在眼前時,蕪芫有些恍惚。
那個熟練的揮動手中刀子的人,不正是她家相公嗎?
蕪芫低頭,看着顧錦承下刀的手法,快、準、狠,彷彿這樣的事情做過千百遍似的。若不是旁邊有人在一步步指引着他怎麼做,她真的要懷疑,傻大個之前就是一個屠夫。
身邊的叫好聲還在繼續,穆紫韻瞧着四周一張張興奮的臉,忽然覺得自豪了起來。他曾是杏花村所有人眼中的傻子,可今日,他卻像所有人證明着,他比誰都強,她從衆人眼中看到的不再是輕視,而是一種佩服、崇拜。
顧錦承做起事來,總是很認真,周圍雖然喧囂,可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像是能屏蔽四周所有嘈雜的聲音似的,他最後聽到的只有那屠夫的指點,手中的刀子在屠夫的指點下從生澀到熟練,最後,甚至在屠夫話落的瞬間,他已經將眼前的肉割開,不過眨眼的功夫,一隻四五百斤的野豬就被他分解成一塊一塊。
他望着手中的刀子,有那麼一瞬,有些恍惚,他總覺得自己的這雙手似乎握慣了這種東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像他會打獵,他會射箭一樣。
似乎有人靠近,說了什麼,他卻沒有聽見,依舊盯着手中的刀子看,直到一雙手輕輕擦着他的臉頰,他轉過頭,當瞧見站在身側的人時,神色漸漸回了過來。
“娘子。”他低低喚了一聲。
蕪芫輕笑,踮起腳,給顧錦承擦着汗:“瞧你,殺個豬竟然流了這麼多的汗。”
蕪芫說着,忽然瞧見顧錦承苦下臉來:“娘子,我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麼的了?”
蕪芫心頭一緊。
“娘子,要是我以前是殺豬的,你還願意要我嗎?”
撲哧一聲,蕪芫笑了,她還以爲——
原來是她多想了。
“要,怎麼不要?就算你以前是要飯的,我也要,一日爲夫,終生爲夫,想跑都跑不了。”
“娘子。”顧錦承深情地喚了一聲,就要去抱蕪芫,蕪芫羞紅了臉:“傻大個,你要做什麼?這麼多人看着呢?”
顧錦承轉頭,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似乎才意識到周圍竟然有這麼多人,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抱一個,抱一個,抱一個……”也不知誰喊了一聲,周圍人都跟着起鬨起來,顧錦承嬉笑一笑,很果斷的抱住了蕪芫,蕪芫羞得臉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