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章驚豔四座(二)

偌大的寶華大殿莊嚴壯麗,室內橫樑飾以和璽彩畫,雕龍畫鳳,頭頂上懸掛着無數盞各式各樣形狀的宮燈,照的地板光潔可鑑,大門正中對面上首設九龍金漆寶座,寶座旁再設立兩個較爲小一定矮一點的硃紅色雕漆寶座,側面兩旁是瀝粉貼金雲龍圖案的巨柱,大殿的巨柱有十多根,呈縱列分佈兩旁。

室內賓客的座位也正如巨柱縱列分佈,按照等級由近逐遠,大殿能容納百來人並且顯得不擁擠。

百官正觥籌交錯,推杯就盞的,喝酒聊天正歡。聽見外頭太監唱喏的聲音,“定遠威武大將軍到!”紛紛擡頭朝着殿堂門口望去,玉盞碰杯的清脆聲,談話聲,嬉笑聲,熙熙攘攘的大殿陡然就跟按下暫停鍵,安靜的落針可聞,畫面定格一般。

很快門口就出現了一高大魁梧的男子和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子。兩人並排着走過來。

門口離得太遠,大約是背光的緣故,一時衆人看不大清楚兩人的面容。只能看見兩人的大概形體和走路步伐,司馬驍翊不愧是定遠威武大將軍,走起路龍行虎步,昂首闊步,着實豪邁霸氣,旁邊的人則輕挪蓮步。

等兩人走到大堂中間的時候,亮如白晝的宮燈照耀在他們身上。

衆人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兩人的面容,一時之間,大堂更是靜的出奇,在座的官員莫不是呆愣在原地,驚訝的瞪大眼睛,木愣愣的,就跟看見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接着是驚奇,茫然失措,驚疑不定,驚豔等等的情緒在眼睛裡轉換,張大的嘴巴簡直能塞一個雞蛋。

定遠威武大將軍司馬驍翊天天跟這些官員見面,這些官員自然不是驚異他如何了,而是他身旁的女子。

只見那女子穿着一襲曳地火紅色的留仙衣裙,衣裙上用金在衣襟,袖口,裙踞處細密封着精緻的花紋,暗繡在裙襬間蝴蝶花紋在宮燈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細腰繫着一根黑色的束腰帶,盈盈不可一握,纖細的似乎能夠以手丈量。

她挽了一個拋家髻,頭髮全部盤起來,露出一張尖尖的宛如蓮瓣的小臉,兩鬢抱面,側面斜插一根白色剔透的串珠簪子,頭頂的墨色雲鬢正中插在紅色串珠,呈水滴狀,抵在光潔的額頭前,一搖一擺的。

她的皮膚白皙勝雪,肌膚如細瓷一般精緻的毫無瑕疵,一雙瀲灩水潤的杏眼,挺翹的瓊鼻,底下是殷紅如血鮮豔的豐潤紅脣。

很少有人能把紅色穿的這般極致的好看,美的驚心動魄的,震撼人心,根本沒有人捨得挪開眼。所謂的傾城三姝在她面前完全黯然失色。

司馬驍翊似乎注意到四面八方的垂涎眼神,狹長的眼眸掃視了一圈內室,蘊藏的鋒芒看的在場的人就跟被蜂針蟄了似的,立馬縮了回去。又忍不住偷偷瞄過去。

司馬驍翊停頓片刻,拉着柳清菡跪在大殿正中央,聲音激昂高亢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鳳體安康,皇后娘娘聖安。”柳清菡也跟着喊。

他這一聲就跟打破內室突然凝結的空氣一般,衆人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了。

明宣帝也從呆怔中醒過神來,俊秀的臉龐劃過一絲尷尬,咳嗽兩聲才擺了擺寬廣的衣袖,溫聲平穩說道:“愛卿平身,回位置上坐下吧。”

“是,謝過皇上。”兩人同時異口同聲說道。司馬驍翊牽着柳清菡在皇帝右手的第一個位置坐下。

“司馬愛卿爲何如此遲來?”明宣帝司馬玄問道。

“回皇上的話,微臣今日午宴喝酒太多,回去忙了一陣庶務,也就昏了頭睡着了,忙梳洗一番趕將過來,還希望皇上饒恕微臣的無心怠慢之罪。”司馬驍翊側着身子,拱手半垂着頭誠懇認罪道。

司馬玄眼神若有似無的從柳清菡身上劃過,暗藏着一抹打量和銳利之色,半響才把眼神移向司馬驍翊身上,笑道:“原來是這個緣故,倒也無妨,只是司馬大將軍勤政事務也要保重身體纔是。”

“多謝皇上關心,微臣會銘記於心。”司馬驍翊恭敬說道。

明宣帝跟司馬驍翊說完便沒有再開口,只是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扳指,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殿的氣氛就跟解凍的溪水,碰杯就盞,高談闊論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又跟之前一般熙熙攘攘的熱鬧。

只是還是有些不一樣了,時不時的衆人的眼光會不住的瞄向右手的第一個位置。因爲顧忌大將軍,衆人的眼神較爲隱晦,有的人裝作不經意間轉過頭來,或者是有人故意掉了什麼東西滾到大將軍近一點的位置,問題是撿東西的人,一邊撿東西,一邊眼睛看到卻不是掉在地上的東西,反而是若有似無的瞟了柳清菡一眼。

還有一個人撿東西后因爲回頭一直看柳清菡,朝着自己位置走的時候,不小心啪的一聲重重撞上了隔壁木桌的鈍角,疼的那官員的臉色都變了,還死命咬牙,要是喊出聲來估計就要被以擾了太后娘娘雅興拖出去了。

官位較高的顯貴到是還端着,只是偶爾若有似無的撇一眼罷了。那些個帶來的官少爺們,青年俊纔等等,眼光幾乎都集中在右手第一位置處。

坐在不遠處的馬素凌看投射在自己灼熱的眼光幾乎沒了一大半,心內暗恨咬牙,她還是很享受這種被衆人矚目和捧着的感覺,又是疑惑這司馬驍翊娶得女子居然長得……這般狐媚子,難怪司馬驍翊會娶她。

她冷哼一聲,不過也是以色侍人的玩物罷了,等到新鮮感過了,年老色衰了,還不知道什麼下場呢。

張靈顏則是無所謂,反正她本就不怎麼喜歡別人把灼熱的眼神一直瞧着她,看她的人也少了很多。她發而鬆了一口氣。又是覺得這司馬驍翊娶得女子跟外界傳的似乎不大相符。

而較低位的官員則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他們在外頭就敢討論傾城三姝,更何況司馬驍翊新鮮出爐的妻子。

“這司馬大人也不知什麼運氣的,被貶居然還能有這麼一個紅顏知己陪着,果然豔福不淺。”尉遲大人又是豔羨又是陰陽怪氣道。

“這跟外面傳的差的也太多了,這模樣,身段的簡直了,嘖嘖。”樑大人也十分驚異連連的。

他們其實私底下也曾經嚼過司馬驍翊的舌根子,還嘲笑人家眼瘸,現在心情十分複雜,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怎麼去了那麼個偏僻的地方,都能遇到這麼個天仙一樣的女子呢。

他們是窮苦出身也不是沒有見過鄉下姑娘的,可面前的柳清菡,要是有人指着她說是哪家望族的貴女,他們也會深信不疑的。

“唉,我看見她的模樣,才真正地體會什麼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尉遲大人感嘆說道。

衆位大人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在他們的心裡,這所謂的傾城三姝在她面前就跟一個搞笑的稱呼似的。

其實說句老實話,這傾城三姝確實個個貌美如花的,尤其是張靈顏和嘉禾公主,只是兩人比起柳清菡的絕色姿容還是差了不止是一籌而已。

“我這畫畫都想象不出能有這麼好看漂亮的女子。”尉遲大人最後又補充一句,大家默認的點了點頭。有些惆悵啊。

最後還是四散開不敢輕易再說話了。

每個賓客之間座位的距離不是很遠,司馬驍翊身邊坐着正好是今天午宴被皇帝親自點名提詩的驃騎大將軍林猛,這林猛也是南楚國的一員猛將,平日裡與司馬驍翊的關係還不錯。

“修羽,我還以爲晚宴你不來了。”林猛轉頭對着司馬驍翊說道。

“只是遲了一點時間而已。”司馬驍翊說道:“那日我們衆位兄弟齊聚一堂,唯獨缺了你一個,着實遺憾。”

“我也是前幾天纔剛剛從邊關回來,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林猛咧開嘴直爽笑道:“下次我請兄弟們一起去我家裡吃頓飯。”

柳清菡坐在兩人中間,林猛眼神望過去跟司馬驍翊說話的時候,總會瞥到柳清菡半張精緻的臉龐,紅色的淚滴狀的串珠垂在白皙的額頭前,一搖一晃的,搖的林猛的眼神都有些打晃了。

司馬驍翊注意到林猛直眉楞眼的眼神,犀利漆黑的眼眸一瞪,林猛立刻不大好意思轉過頭去。他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戲,但是他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一個女子的,暗暗有些羨慕司馬驍翊的好運,不過轉念一想,這弟妹細皮嫩肉的,只怕是個嬌氣的,他最是應付不過來這種女子,最怕女子哭哭啼啼的,因此也就罷了這種心思。

還是莫昭恆這種直爽的女子對他胃口。遺憾的是,莫昭恆已經有了夫婿。找的還是他的好兄弟關仲信的,這樣一想覺得自己還孤身一人的,頓時有些淒涼。

“哎,你怎麼今天總是在走神?”林猛捅了捅一旁的聶凌雲,遲鈍的如他,他都看出來今天聶凌雲有些過於安靜了。

聶凌雲恍惚了一下,看是林猛,沒好氣道:“你幹什麼?沒看見小爺正在冥想。”

“哎,你見沒見過這個弟妹?”林猛詢問道。

聶凌雲下意識的望了柳清菡那一頭,立刻就跟被蜜蜂蜇了一般,坐直身子,粗聲粗氣回道:“沒見過。”

“你不是跟兄弟們去修羽外祖父家吃了一頓飯,他沒有給你們引薦?”林猛狐疑道。

“興許見過,不過後來又忘記了。”聶凌雲拿起桌面上一杯酒一口飲盡,小麥膚色,高鼻深目,側臉立體看上去極爲有男人味,英俊的面孔面無表情的。

林猛看着聶凌雲神情不大對勁,似乎……不是很喜歡這個弟妹,要不聶凌雲記性這麼好,要是見過,還會忘記?鬼才信。他是個粗中有細的人,打量片刻,還以爲是聶凌雲和那個嬌滴滴的弟妹有過矛盾摩擦的。

“哎,凌雲,有一句話叫什麼唯小人與女子什麼養的,我們做男人的,就應該胸襟開闊,跟一個小女人計較什麼。”林猛最怕兄弟之間因爲女人生了嫌隙,因此勸道。

“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聶凌雲鄙視的看了一眼林猛,雖然不大懂得他是什麼意思:“有空多看點書吧,跟你說話都感覺拉低我的檔次了。”

林猛想要溫聲勸到的話全部腹死胎中,恨不得掐死聶凌雲,會吟詩作對了不起啊,狠狠的踹了他凳子一腳,罵道:“你這死德性,說的你多愛看書一樣,我一個帶兵打仗的,看什麼書啊,淨是些沒用的東西。”一口悶下火辣的酒。

聶凌雲沉浸自己世界,沒有個防備差點被林猛那一下大力踹的栽倒,他本就是個火爆的炸藥性子,一點就着,當下就不幹了。

回身一腳踹倒林猛的凳子,林猛踉蹌兩下躲過被踹翻的凳子站穩了,內心大罵聶凌雲這龜孫子的,提拳就要打過去。

聶凌雲一把握住他的拳頭,嘖嘖兩聲低聲道:“你是不要你的烏紗帽了?太后壽宴上大打出手的。”

林猛瞪着一雙銅鈴一般大的眼睛對着聶凌雲說道:“你小子,宴會之後我再收拾你,告訴你什麼叫長幼有序,尊老愛幼。”

聶凌雲看傻缺一樣看了林猛一眼,本想不搭理他,不過心裡有一團火焰,出去打一次還能發泄一下,因此吊兒郎當的斜了他一眼:“行啊。”

兩人正說話間,一道柔美的樂聲響起,門口魚貫而入一排穿着青色衣裳的舞姬,赤足,手臂挽着一個竹籃,隨着走動,腳腕上的鈴鐺泠泠作響,彷彿應和着這陣子的樂聲。

衆人一時有些驚奇,往年只有開場舞,如今看這架勢似乎大有不同。

上首的帶着九旒冕的明宣帝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俊秀的面容帶着幾分苦惱,這個傻丫頭,他都派人去通知她了,說是司馬驍翊與他的妻子伉儷情深,讓她不要再糾纏了。

哪知道這傻丫頭還真是固執的很,頓時有些頭痛。其實要是換成任何一個人,他都敢爲了自己胞妹的幸福威逼利誘的,但是司馬驍翊他是誰?他是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戰神,看似沉穩忠心耿耿的,實則暗藏逆骨,桀驁不馴的,野性難馴,以前他就已經深刻認識到司馬驍翊的剛硬性子,根本不會任人擺佈。

嘉禾公主在寶華殿的偏殿等了許久,從報信的奴婢口裡知道司馬驍翊已經來寶華殿,本來還十分緊張,結果看皇兄遲遲不來通知她去獻舞,等的心急如焚的。

這皇兄不是說好了,給她先探探底,在最適合的時刻,讓她去大殿裡獻舞,哪知道左等右等不來,她都想自己貿然行動了,正好,一個太監進來說是來送皇上口信。

嘉禾登時高興極了,急急忙忙就要往外走,哪知道立馬就被那太監攔住了,說了些什麼夫妻伉儷情深的話,嘉禾公主氣的麪皮漲紅,這皇兄也太過分了,淨是幫着外人。

嘉禾公主一想到司馬驍翊身邊站着一個沒有什麼門第,一無是處的農家女,不甘心,怒意騰的一下就起來了。甩開那個太監,反正這司馬驍翊一定是屬於她的。誰要跟她搶,她是決計不會讓她好過的。

寶華大殿,漫天飛舞的桃花瓣,還有不斷旋轉的青色衣襬,柔和的樂聲突然急促起來,那旋轉的青色衣襬迅速站成一拍對着大門,舞姿優雅。

嘉禾公主就是在這時騰地一下從門口飛過那一排的穿着青色衣裳的舞姬,衣袂飛揚,裙帶飄逸,臉上雖然蒙着面紗,但是從她的流轉的美目,還有纖細的如楚腰的身形看得出是一個大美人。

在衆人想要細細打量她的時候,那一排的青衣舞姬把她圍成一個圈,遮的嚴嚴實實的,就在衆人抓耳撓腮想要觀看中間那穿着淡紫色衣裙的美人的時候。

那一排的舞姬倏忽一下全部彎下腰去,露出中間擺了一個楊柳腰盈盈下拜的姿態,一手捏着蘭花指從自己面上劃過,紫色的面紗隨着她的動作落下,抵在勃頸處,美目看向司馬驍翊那裡,停頓片刻後,迅速不斷旋轉,淡紫色的衣襬尤如盛開的紫色鳶尾花的嘉禾公主。

衆人看見是嘉禾公主,驚訝萬分。這嘉禾公主性子高傲,能當場獻舞極爲不易,衆人看的津津有味的。

嘉禾公主對着音樂的節拍,不斷旋轉,飛揚的淡紫色衣裙,夢幻美好,柔韌的肢體配上那一對美目引人遐想。直到最後所有的青衣舞姬四散開,嘉禾公主水袖倏忽一下飛出去,直直朝着司馬驍翊那個方向。

嘉禾公主練這一套舞步已經練得很熟了,剛剛跳舞的時候夜並沒有緊張,只是在最後的一個動作上,她的心臟砰砰的跳,美目滿含着期待之色。

這水袖舞是南楚國的獨有的舞蹈,主要是用來響心上人表達心意的,只要同樣有意的那個人抓住她的水袖,就是隱晦的接受。

那長長的水袖甩過去,衆人的目光也登時瞪大望過去,原來這嘉禾公主一直對定遠威武大將軍情有獨鍾的,衆人頓時對司馬驍翊又是豔羨又是嫉妒的慌。

兩個大美人相伴,這司馬驍翊的豔福着實不淺。

結果,司馬驍翊揚起手,寬大的玄紫色衣襬一揮,那飄過來的水袖原路返回,最終落在地上。

嘉禾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就跟這水袖似的砰的一下砸在地上,美目迅速漫上淚意,看着司馬驍翊的眼神是不敢置信還有傷心欲絕。

在場的衆人也是一臉懵逼的,原以爲司馬驍翊會左擁右抱的,哪知道他居然這麼拒絕了嘉禾公主。這也太不知道憐香惜玉了,衆人捶胸頓首的。

嘉禾公主憤恨的瞪了司馬驍翊旁邊坐的人一眼,一望過去,人就怔了,不過她立刻回過神。衣袖擦過眼淚,高高的頭顱擡起,似乎有居高臨下的意思。

“嘉禾,回來坐皇兄身邊。”明宣帝看司馬驍翊毫不留情拒絕嘉禾,又是心疼嘉禾,又是氣恨這司馬驍翊就跟一塊捂不熱的臭石頭,看柳清菡的眼神也有些不善了。

嘉禾聽見她皇兄叫她,最後留戀看了司馬驍翊一眼,又是狠狠瞪了柳清菡一眼,才挪步離開。

這一段插曲雖然已經過去了,但是柳清菡明顯感覺到了,底下衆人看司馬驍翊的痛惜,大概是他們想要的左擁右抱,這司馬驍翊居然郎心似鐵一般。而更糟糕的是,太后娘娘還有明宣帝面容陰沉,對於司馬驍翊和柳清菡頗爲微詞了。

柳清菡低頭,眼眸劃過一絲嘲諷,這嘉禾公主自己硬要獻舞,別人沒有接受,跌了面,她的親孃親哥反倒是埋怨上別人了。果然古代皇權至上最討厭了。

她擡起頭的時候,眼神又歸於毫無波瀾。

輪到百官獻禮,當然也就是象徵性在大衆之下,展示一下給太后的禮物,官員衆多,自然也不能個個都在太后跟前露臉,也就是前五品的官員能有這個機會的。

這官員獻禮本是從正一品到從五品,不過太后率先發話說道:“哀家想着往年都是從正一品到從五品,今日,不如開個例子,反着來吧。”太后說的極爲沉穩雖然並沒有流露出什麼不滿,但是隻要不是太愚蠢的人都懂得,這太后是因爲司馬驍翊當衆不給嘉禾公主臉面的事情生了氣,心生怨懟的。

黃大人和江大人相視一眼,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朝堂中跟司馬驍翊不對盤的人更是大爲爽快。

而司馬驍翊這邊的人紛紛十分擔憂。不過正主司馬驍翊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想着什麼時候才能走,他看着坐在他身旁的柳清菡,也就只能用寬大的衣袖遮住,牽着她的手,卻是其他的動作根本不能做。

從五品的官員受寵若驚,就跟天上掉餡餅似的,自己覺得體面風光,臉上帶着極大的笑意,站在大堂中間,說道:“微臣沈石獻給太后的是一支千年的老人蔘,這是微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了三個月,才只得了這一支,祝太后福如東海壽千秋。”

太后點了點頭,保養得當的面容看上去不過是四十來歲的婦人,如果不是她鬢髮斑白,估計要年輕很多。

“你有心了。”太后淡淡說道。

那從五品的官員頓時跟斗拜的公雞似的下去了,這太后顯然是不滿意這禮物了。

正五品的李儒看從五品的沈石落敗而歸,十分心災樂禍的,暗罵了句蠢貨,站起來走到大堂說道:“微臣李儒獻給太后娘娘的是玉鳳硯滴,微臣聽聞太后極愛書法,這研磨墨水,再添加水總是費工夫,若是一個不小心必定會弄髒了衣服,而這玉鳳硯滴正好能省下一道功夫的。”

太后聽李儒這麼說,大爲驚奇:“哦?這是給硯臺添水的?是個如何的用法?”

李儒給太后演示一遍,太后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似乎還挺有意思的,收下吧。你是叫李儒?”

李儒笑着說道:“太后記性真好,下官正是叫李儒,木子李,儒學的儒。”

“賞。”太后滿意的笑了笑:“你果真是有心了。”

“謝太后恩賜。”李儒下拜,接過太監手裡遞過來的一個匣子,他也不知道是什麼,不過依着太后這麼尊貴,想必送的東西也不是凡品。

李儒喜氣洋洋的下去了,一旁從五品的沈石狀似不屑的冷哼一聲。

李儒之後送禮物官員送的的大多稀疏平常或者俗氣異常的,太后也都是不鹹不淡的態度。直到輪到司馬驍翊的時候,太后又發話了:“我瞧着左相那禮物甚爲有意思,還是左相先來吧。”

太后此話一出,衆位官員都低着頭嘲笑,這司馬驍翊拿大了吧,看他以後還敢這麼強硬蠻橫的。

“微臣給太后娘娘獻上的是璇宮朗照水晶球,底座是象牙點漆。這是海外的東西,極爲偶然的機會,微臣才得了這一座水晶球,您說巧不巧,我原先看中了它,但是那個人硬是不肯賣給微臣,微臣想着這物件估計跟我無緣了,也就想要撒開手去,哪知道,那個洋人在您壽宴這一天突然上門硬是要買給我。我就奇了怪了,我問他,之前我想要買他爲什麼不賣,您猜他說了什麼?”比起之前官員中規中矩的拘謹表現。

這左相陸時淵就跟說故事似的,他本人長的極爲俊俏,一身緋衣朝服,長眉若柳,身姿欣長,烏木一般的黑色瞳孔,宛如一塊無暇美玉鑄成的玉人,隨意站在那裡,也是丰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覺。

而且他的聲音極爲動聽,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太后娘娘聽他說話聽得入迷,不住笑道:“你來送禮的,反倒要我猜題,你這意思是若哀家沒有猜着,是不是就不給了。”

“臣正有此意。”左相此話一出令所有的人目瞪口呆的,這左相也太敢這麼說話了,黃大人和江大人正擔憂的時候,左相話鋒一轉也同樣笑道:“不過要是我要回去了,那洋人指不定又要上門來一趟了。”

言外之意就是這水晶球只跟太后有緣分,太后聽後果然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不住點了點左相,朝着皇帝無奈笑道:“你看你教出來的臣子,這般戲弄我。”

“微臣不過說實話而已。”

最後太后還是沒有去猜,不過看着她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就知道她多喜歡左相陸時淵了。

柳清菡只聽見司馬驍翊暗暗罵了句,馬屁精。

顯然是極爲不喜陸時淵了。不過說實話,柳清菡想了想自己要是老闆,估計也喜歡陸時淵那種會辦實事又會來事討人歡心的,而司馬驍翊這種只會埋頭幹活,一副臭脾氣誰都懶得搭理的員工,柳清菡想起他一副彆扭的樣子就極爲好笑。

直到最後輪到司馬驍翊獻禮,他被冷落了這麼久,柳清菡也知道他完全不在乎的,俊美如鑄的面容毫無表情,這要是在平時還好,這下太后本來就看不順眼他,之前的獻禮的哪一個不是面帶笑意的。

在司馬驍翊要開口的時候,太后先行一步說道:“心有不誠,你的禮我可不敢收,下去吧。”這句話已經是大大的駁了司馬驍翊的面子了。

底下竊竊私語的,看向司馬驍翊的眼神大多數的是幸災樂禍的。

柳清菡看他站在大堂,明明脊背挺拔,身形魁梧高大就是看出了幾絲寂寥之意。她大爲心疼。就算他拒絕了嘉禾公主,也不能這麼羞辱人。

柳清菡倏忽從座位上站起來,喊了一句:“等等。”在場的官員頓時驚詫萬分的看着她,就連太后還有明宣帝,在場所有的人一同看過來。

大家都知道,一個陌生人一直盯着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是一定不會舒服的,更何況這偌大的宮殿裡幾百道的目光一同看過來,如果說,一個人的目光是一個燈泡的溫度,那麼幾百只的燈泡亮起來的溫度能夠想象得出是怎麼樣的灼熱。

柳清菡自然心裡也是不舒服的,但是她也可以勉強克服,畢竟大學兼職的時候她找了份代課老師的職位,是高中學校,正是叛逆的年紀,五十多道陌生的目光早就鍛煉出她能假裝是大白菜。

她不僅不因爲衆人或驚異或疑惑或蔑視等等的目光而低頭,反而更加挺直脊背,不卑不亢的朝着太后走去。

長長曳地的火紅色衣裙隨着她款款走動搖擺起來,就像是傳說之中的地獄之花,明豔而妖冶,清麗的面容安之若素,姿態端正優雅,步伐勻稱,明明是一小段的路程,硬是讓她走出了別有一番的高貴典雅和賞心悅目。

底下衆人驚歎連連,若是沒有提前告知她身份是農家女,這一番優雅的走路姿態還有從容淡定的心性,還以爲是顯貴世族的貴女。甚至比所謂的貴女更勝一籌的。

柳清菡俯下身福了個身,禮數周到,挑不出一點紕漏,行爲舉止優雅。絲毫不見生澀,反而像是教科書一般的。

“民女斗膽敢問太后一句,您剛剛對驍翊說‘他心不誠,因此您不收這禮’?民女可否理解爲您的意思是這送禮物送的主要是心意,而不是禮物本身。”柳清菡本就長得極爲漂亮,尤其是她笑起來的時候,水靈的跟夏日的芙蕖一般,便是太后本來想要斥責說放肆,伸手不打笑臉人,也是稍微容忍了她的冒犯。只是冷眼看着她。看太后不回答,柳清菡也不氣餒。

反而笑得更加燦爛肆意了,晃得滿座的人傻愣愣的看着,柳清菡對聶凌雲和關仲信使了個眼色,兩人還算是聰明,滿腹疑惑的走過來了。

“民女打個比方,比如說,這位聶大人全部的家當只有一百兩銀子,這位關大人全部家當有一千兩銀子,但是這位聶大人願意把自己的一百兩全部給太后娘娘,而關大人也願意給一百兩給太后娘娘。請問太后娘娘,您覺得誰更有誠意?”柳清菡一邊攤手指聶凌雲,一邊攤手指關仲信。

聶凌雲和關仲信站在一旁彆扭極了。

衆人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麼有趣的說法,覺得有意思極了,底下的人有說都是一樣的誠意,有的人說聶凌雲有誠意,爭論不休的,但是他們要他們說出理由又有些糊塗了,明明兩人給的銀兩都一樣多,爲什麼給人的感覺就是有點不對勁,就連太后皇上也陷入思考。

太后大概是也是覺得這個說法有點意思,遲疑道:“應該是聶大人。”

柳清菡大掌一拍,笑着點了點頭:“太后娘娘您實在是太聰明瞭,沒錯,這聶大人把所有的家當都上交給太后娘娘了,自己分文未留,但是關大人明明有一千兩,他卻只願意給您一百兩,自己留着九百兩銀子,顯然是更沒有誠意的。看似他們給的一樣多,但是誠意卻不一樣。”

柳清菡這麼一解說,衆人恍然大悟,難怪明明是給一樣多的東西,但是意義卻完全不一樣。

太后先是不大理解,而後微微張嘴,才恍然大悟過來,立馬就笑了出來:“我說怎麼就是有點不對勁呢,原來問題出在,一個給我全部,一個卻保留私心。”

等她笑完了,才反應過來,咳嗽兩聲故意板着臉:“這跟你說司馬大人有誠意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太后娘娘,您還不知道驍翊這個性子?他素來就愛板着臉,不愛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他心裡是極爲敬重您的,要不然就不會昨晚上明明喝醉了,讓我在卯時叫醒他,民女本想讓他多睡一會兒,結果他醒過來的時候,把我罵的狗血臨頭的,就是因爲錯過了您的壽宴的時辰。”柳清菡一副怨念很深,很委屈的模樣,看着就十分令人發笑:“還有啊,爲了給您送這份禮物,他還特意千里迢迢去了一趟林州,跑死了三匹馬,等我知道他就是爲了一塊硯臺,我十分驚訝,就想怎麼有人這麼傻,要送硯臺隨便買在京都買一塊不就好了。”

太后娘娘眼眸瞪大,顯然沒想到這麼一塊硯臺居然費了這麼大的功夫。

司馬驍翊狹長的眼眸驚異看着柳清菡,嘴角抽搐,其實柳清菡說的事情都是真實存在的,他確實酒醉太累了讓她叫醒他來着,後面她自己玩着玩着就忘了,他根本沒有罵她,還有千里迢迢去林州買硯臺也是存在的,主要是他要去林州辦事,聽說林州的硯臺久負盛名也就順便買了,結果這些事情一經過她的嘴全都變樣了。

柳清菡接着故意嘲笑司馬驍翊說道:“你看吧,我就說你眼光太差了,你還不信,這種破硯臺太后娘娘怎麼會喜歡。還是不要礙着太后娘娘的眼。”

柳清菡上手隨意就把桌子上的那塊硯臺拎起來,環顧四周,一副要丟掉的樣子。看到一個窗戶,她一邊朝着太后娘娘笑着邀功道:“太后娘娘,我給您出氣,這種破硯臺有什麼好的。”

一邊往窗戶走,拎着硯臺揚起手就要就要順着窗戶往外丟。柳清菡心裡唸叨着五,四,三,二……

“慢着。”太后娘娘尷尬的咳嗽兩聲:“放着吧,丟了多可惜。”

“那可不行,這塊硯臺,惹得您不滿意,怎麼能留着。”柳清菡正要丟。

“哎哎,行了,我滿意了,別丟。”太后娘娘臉色一燥,瞪了柳清菡一眼,示意她不要得寸進尺。

柳清菡聽見這話,勾起一抹笑意,清麗的面容更是令在場的人看的有些晃眼。

她看太后狀似有些不清不願的,突然又對着太后娘娘俏皮說道:“除了驍翊給您準備裡生辰禮物,民女也給您準備了生辰禮物,還請太后賞個臉看看行不?肯定夠誠意。”

太后現在一聽誠意就頭痛,擺擺手:“行吧,小德子去拿來。”

“太后娘娘,這禮物可拿不了。”柳清菡說道。

“很重?那再多派一些人就是了。”太后毫不在意道。

“再多的人都搬不了啊。”柳清菡攤攤手,一副苦惱的樣子。

衆人看她佯裝苦惱的樣子也是十分可愛極了。有些想要發笑。

“你這丫頭。”太后也被柳清菡吊起來興趣了,一面警告道:“你要如何便如何吧,只是如果不夠誠意的話,哼哼。”

“絕對包您滿意。”柳清菡神秘一笑道。

柳清菡環顧四周,看到皇上桌子上的一株盆栽,指着盆栽問道:“太后娘娘,這能不能借一下?”

太后娘娘點了點頭,示意小德子搬給她。

柳清菡讓小德子給她搬了一張桌子,還找了各式各樣的道具。以及一株開着好幾朵碩大層層疊疊白色花朵的植物。

“這株盆栽上一共有,一二三四……六朵花對嗎?”柳清菡詢問一句。大家看着她故弄玄虛,相看她要做什麼,誰知柳清菡從懷裡掏出一條長長的絲巾,攤開兩邊:“這沒有東西對嗎?”衆人點頭。

柳清菡把那株盆栽移到木桌的另外一頭,然後她故意往自己手心吹了一口氣,揉了揉:“你們現在猜猜我手裡是什麼東西?”

“絲巾。”一個小孩大喊一句。

柳清菡對那配合的小孩笑了一下,攤開手心,那長長飄逸的絲巾完全不見了,變成一朵潔白層層疊疊碩大的花朵。

衆人從原本的漫不經心,突然震驚了,這到底是從哪裡變來的。太后也走上前了來,驚訝的瞪大眼眸。

“小德子公公,你數一數還剩多少朵花了?”柳清菡示意了一下。

小德子跑過去,數了數大聲道:“五朵花。”

太后娘娘顯然不敢置信,自己親自驗證的走過去,數了數,哎,還真是,五朵。

柳清菡接二連三從絲巾裡變成很多東西,看的太后皇上和衆人大爲驚奇。

還有幾個十分懷疑的上前查看了木桌裡裡外外的,就怕她藏着什麼東西。結果一無所獲,就連皇上也上前查看了一下,顯然他也是極爲不明白,那些東西是怎麼變出來的,只是他認定柳清菡藏了東西,因此開口道:“你變得都是死物,能變出什麼活物來麼?”

這死物藏着身上沒什麼,就是這活物要是藏身上是肯定要叫的。

明宣帝雖然說話是平平靜靜的,但是柳清菡就是直覺要是自己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做到,只怕吃力不討好,因此想了半響,才點了點頭。

依然是兩手攏着絲巾,衆人幾百道的目光就跟探照燈似的,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死死盯着。似乎要看出柳清菡的破綻來。

可惜及時這麼多雙眼睛下,撲棱兩聲,一隻潔白的小鴿子從柳清菡的手心裡鑽了出來。

衆人看的目瞪口呆,驚異連連,而且一定沒有看出所謂的破綻來,太后也是一臉讚歎之色,驚奇的接過那隻小鴿子,連身體都是溫熱的,真的是活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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