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容景的手僵在半空,漆黑的眼底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受傷。
“傾傾……”
兩個字滾動在他的脣間,戰慄不已。
“不要這麼說,我求你,不要這麼說……”他明明是那麼驕傲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她的面前卻總會這樣卑微,“我太明白失去一個人的滋味了,我不想再體會那種感覺,現在我琢磨不透你的心意,我也會害怕,惶恐,不安。”
他低頭,握着她的手,一句一句訴說。
陸傾傾聽着他的話,情緒慢慢平復下來,不過轉瞬間,她眸中的色彩已經清明一片。
“君容景?”
“嗯?”他立刻擡頭看向她。
“我怎麼會在這兒?我剛剛不是在電影院的嗎?”
“轟”的一下,君容景像遭受了晴天霹靂。
難道陸傾傾還有瞬間失憶症?
意識到這個可能,他不敢再耽擱,用力地踩下油門,準備去往上次去到的那個老先生家裡。
“君容景,我是不是又失憶了?我爲什麼會在車上,你爲什麼不回答我?”陸傾傾用力地抓住他的胳膊,詢問。
聞言,君容景一下子踩住剎車,硬生生將車子劃到了路邊。
“你之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
“嗯,有過兩次。”陸傾傾沒有隱瞞地點頭,接着擡手按了按眉心,似自言自語一般道:“頭又開始痛了。”
君容景立刻替她按了按額頭上的幾個穴道,直到她感覺舒服一點兒了才鬆手。
“我先送你回去吧,頭疼的話就好好休息。”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說完緩緩發動了引擎。
陸傾慢慢朝後靠去,看着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眼皮忽然格外得沉重,不知不覺中就睡了過去。
等君容景把車開到別墅的時候,就發現她已經睡着了。
睡着的她樣子很乖巧很恬靜,長睫覆蓋在白皙的臉頰上,帶着令人心動的魔力。
其實他想讓她做容貌修復,並不是嫌棄她醜,他只是不想每天面對着這麼一張陌生的臉,不屬於傾傾的臉。
君容景不想破壞掉這和諧美好的一刻,所以他沒有選擇吵醒她,放倒車椅,兩手交疊在胸前,緩緩向後躺去。
君容景打開播放器,將聲音調至最低。
車內,輕輕地迴響起一首歌:
你是我這一生想要的美麗女人,
你是我這一輩子最難忘的人,
你是我寂寞的時候離不開的人。
…………
陸傾傾這一覺睡到下午四點才醒,她睜開眼以後,先是茫然地盯着車頂眨了眨眼,側頭纔看到躺在一旁的君容景。
他正擡手擋在額前,眼睛緊緊閉着,好像睡着了一般。
陸傾傾鬼使神差般伸出手去,手指沿着他的輪廓輕輕划動起來。
唔……每個五官都這麼精緻完美,讓人挑不出毛病,造物主真是太不公平了!
突然,她的手指被人握住,陸傾傾心驚了一瞬,小心翼翼地擡眸對上他的目光。
“陸傾傾,你剛剛……在偷看我?還有,你想幹嘛?嗯?”最後這一聲,可謂是婉轉又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