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最仁慈的事
“他在哪兒?!”厲寒的嘶聲責問。藍泰剛毅的俊臉扭曲得有些駭人:那暴起的青筋說明他此時此刻真的是憤怒到了極點。因爲受到威脅的,是他關切的樑二爺。
蕾妮卡靜靜的凝視着藍泰那快吃人的駭然神情,尋思着:自己這回或許是押對寶了。只是……只是他對自己的朋友都能如此的關切上心,爲什麼對她這個女兒的親生媽咪卻如此的淡漠呢?!生冷得如千年寒冰一般不能接近……
或多或少,蕾妮卡的心間是失落的……狠實的失落!
“他……他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抵在額頭上的槍口,讓蕾妮卡有些難受,作答藍泰的聲音自然也就黯然了一些。近在咫尺,可她卻感覺不到他的溫度。有的只是咆哮般的雷霆之怒。
“放了他!立刻!馬上!”簡約的言語,透着毋庸置疑的凜然威信。輔之生硬的動作,‘咔嗒’一聲,那是給子彈上膛的聲音。從藍泰那憤怒的臉龐上,蕾妮卡讀出他沒有任何虛幻的舉措,他跟自己玩的是真的!換句話說:藍泰隨時隨地會朝她開槍。
即便有槍口指着自己的腦門,蕾妮卡依舊應答的篤定從容,“我會放了他,但不是現在!只要你答應我去殺了穆罕德,我一定不會動他一根汗毛!他的命,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別做夢了!我讓你馬上放了他!要不然,我就一槍打爆你的頭!”勁實的臂膀一個提力,藍泰將槍口硬生生的抵在蕾妮卡的額前,並狠氣的將她冷豔的臉龐朝頭推抵了一個仰角,讓她仰視着才能看清他。
突兀的,冷不丁的,蕾妮卡笑了,悽然且壯烈的笑,有種視死如歸的意味兒,“藍泰,你開槍吧……”那淡漠悲壯的聲調,讓人憐愛,又似乎也讓人欽佩。
但藍泰卻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主兒,他依舊生冷着聲音,“你以爲我不會麼?!”
“我知道你會!朝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開槍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去殺掉穆罕德,爲你女兒的外公報仇啊!!!”多多少少間,蕾妮卡的言語中有激將成分。她清楚藍泰會開槍。當然,她自己也不想死。要死也要死在去追殺穆罕德的復仇之路上!死在藍泰的手下,又算什麼呢?!不是枉死麼?!
“我再跟你說一遍:女兒是我藍泰一人獨有!她跟你沒關係,跟你父親更沒關係!如果你想用樑非凡來要挾我去爲你做事,我只能遺憾的警告你:你適得其反了!因爲我會先殺了你……”藍泰的嘶咬着聲音,而扳機處蜷起的手指也在慢慢的用力,他真的會開槍……
“你殺了我,樑非凡也活不成!我跟手下交代過:如果我死了,那我的手下一定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殺了樑非凡!”蕾妮卡銳利的眼眸瞪着藍泰。一種實力懸殊的較量。可蕾妮卡能做的,只能是孤注一擲。
“那我就先殺了你,然後再殺光你所有的手下!”藍泰的面目有些猙獰。他既然這麼說,當然也就會這麼去做。
蕾妮卡再次苦澀淒厲的笑了,“藍,既然你有這麼狠氣的決心,爲什麼不答應幫我去殺了穆罕德?!只有你有這個能力去殺了他……藍,算我求求你……幫幫我,我需要你的幫助……”
撲通一聲,蕾妮卡直挺挺的跪在了藍泰的面前,“藍,我這輩子沒求過人,我最忌諱欠別人人情,就像你當時救了我跟我父親一樣……可這一回,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我父親死得真的很慘……很慘!他是爲了保護我們的女兒才……不殺了穆罕德,我死不瞑目!”
深深抽吸一聲,蕾妮卡止住了無聲的哽咽:“藍,我不會傷害你的朋友!他現在昏睡着……即便你不答應幫我報仇,等他醒了之後,我也會放過他的……藍,求求你,幫幫我……殺了穆罕德,你要我怎麼死,我都接受!”
靜寂,壓抑着總統套房裡偌大的空間,籠罩着無生命和有生命的一切。
一站一跪的姿態,讓畫面淒冷且格格不入。
良久,從藍泰的齒間溢出一句淡淡的喃語:“我要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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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牀.上,睡夢中的樑非凡眉宇緊蹙,似乎正進行着什麼夢魘一般,睡得並不安然,時不時的乏力且無意識的晃動着頭;薄薄的汗水細細密密的覆蓋在他的額角和胸際,看上去好像很痛苦。他很想清醒過來,可他的意志力還是被化學藥劑給俘獲了;眼珠在眼皮底下急促的打轉着,可卻怎麼也睜不開眼……
“樑……樑……”耳際,傳來兩聲急切的叫喚聲。如飄忽不定的浮萍一般,悠悠淡淡的。
樑非凡尋聲想睜開重如千斤的眼皮,可怎麼也不能如願。
“樑……你怎麼樣了?!醒醒……”關切的聲音由遠及近,似乎近在咫尺,就好像在他耳際一般,很清晰的傳到他的耳際,可他還是睜不開眼。
沒能得到樑非凡的迴應,藍泰本能的試探一下他的鼻息,比平常稍稍的急促一些,不過還算正常;藍泰不再嚷喊,他知道神經麻醉類藥物的強烈後勁。他清楚樑非凡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來的,所以也就沒有繼續嚷叫,這會讓夢魘中的他更不舒服。
攤開手掌撫去了樑非凡額前密集的汗水,藍泰微微嘆息一聲,連忙起身從洗手間裡擰來溫和的毛巾,開始給他細緻的擦拭起額前和頸脖上的汗水來。
藍泰那柔情似水的動作,那溫情脈脈的目光凝看,讓隱身在臥室門外的蕾妮卡心間五味雜陳!他怎麼可以對一個朋友好成這樣?!這不應該是冷血兇殘的他所應該有的舉動啊……
突然間,藍泰頓住了手上的動作,犀利着眸光朝着門口處狠氣的瞪了過來……
或許是剛剛一進臥室門時太過緊張他的樑二爺,所以藍泰纔會忽視了門外隱匿的那抹炙熱妒忌的複雜目光的緊盯……
在藍泰狠氣的眸光投過來的一瞬間,蕾妮卡連忙隱身到牆壁處,緩吸上一口氣,便悄然着步伐離開了臥室,走出了套房。
藍泰頓上了片刻,似乎估測着來人已經離開,他才起身出去將套房的門給反鎖上。
臥室房間裡的大.牀.上,樑非凡依舊跟夢魘作鬥爭着。似乎他很想排斥那股化學藥劑強加給自己的催眠藥力,可他的意志力又控制不了……所以,看上去神情不安躁.動得很。
藍泰依身上.牀,輕柔的撫.揉.着他雙側的太陽穴,從而減輕他夢魘中的痛苦,並湊上他的耳際,柔情的耳語道:“樑,有我在呢,你安心睡吧!”
言語跟動作的雙從安.撫,竟然起到了效果,樑非凡呼吸漸漸的平穩起來,胸口的起伏也趨於了緩和;緊蹙的眉宇也被藍泰撫平……
藍泰偎依着他,用勁實的臂膀蜷着他的頸脖,讓他枕着自己的臂膀入睡。而藍泰自己卻久久不能入睡,骨節分明的手指,捋着樑非凡黑亮桀驁的短髮,似乎在一根根的細數過去一般。
沉思默想片刻,藍泰將自己的脣片緊貼着他的黑髮,細膩綿長的親.吻起來……像是在惜別一般!
藍泰跟穆罕德交過手,他不得不顧忌到穆罕德的潛在爆發力。雖說當時自己是出其不意,可以經過一番鏖戰,纔將蕾妮卡父女二人從穆罕德手中給救了下來!
說巧合也好,說偶然也罷,總之,上次能成功搭救下蕾妮卡父女,或多或少有些投機取巧的成份!這一點,藍泰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還有就是:經過蕾妮卡這幾次的打草驚蛇般的暗殺,穆罕德早有防備。如果想速戰速決的殺了穆罕德,就必須潛入他的老巢……
迷迷糊糊間,藍泰緊擁着樑非凡,竟然能夠安然入夢。其實,只要他的樑二爺在他身邊,藍泰便有一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滿足!哪怕明天就要出生入死!
房間裡的氛圍,是溫馨暖融的;亦是禁忌不倫的。
相擁而眠的兩個人,在時間悄然的流逝中溫純着。
幾個小時後,藍泰敏銳的感覺到懷裡的人大幅度的動了幾下,連忙機警的睜開睡意的眼,柔聲詢問:“樑,舒服一些沒有?!”
終於,樑非凡睜開了那千斤重的眼皮,掃了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是藍泰時,本能的安然不少;疲乏的環看了一下四周,軟綿着聲音感嘆道:“藍泰,你女人太陰險了,竟然用計陷害我……”
微微換息後,“不是我說你小子,像蕾妮卡這種帶刺的花,你就應該嚴加管教!!!竟然用美人計來勾.引我?!要是我真的把持不住,把她給辦了,那多對不起你這個朋友啊……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似乎對於蕾妮卡的手段,樑非凡還是心懷驚歎的。
藍泰用手試了一下樑非凡額前的體溫,淡淡聲道:“依你!我會好好‘管教’她的!天還沒亮,你放心睡吧。”不難看出來,他很珍惜跟樑非凡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這是哪裡?!”長長的打個了哈欠,雖說樑非凡依舊疲軟無力,可卻睡意全無。
“你正睡在五星級‘有斐’大酒店總統套房的大.牀.上!”藍泰應得利落。
樑非凡微微蹙眉,“你女人費盡心思把我弄到這裡來……不會是想非禮我吧?!我可坦白:在車上時,我可是守身如玉的……”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人帥沒辦法……”
藍泰脣角一抽,實在想不出什麼話來打擊樑非凡的倨傲狂妄。
“對了,現在幾點了?!我家童小姑娘還等着我回去吃蹄髈呢……”樑非凡想坐直身體,卻發現自己依舊疲軟得提不上力氣。
“放心吧,我已經打過電話給童安暖保平安了,說你天亮就回。”藍泰溫柔的眼底,閃過一絲落寂。
對於自己的疲軟乏力,樑非凡微微半眯起眼眸,有些怨聲載道,“藍泰,不是我說你,你怎麼給我兒媳婦找了這麼一個歹毒的親媽呢?!”
藍泰劍眉微擰,一時間還真的無從作答樑非凡的發問。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跟那個叫蕾妮卡的女人,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小子兇殘嗜血,你女人歹毒狠辣……”樑非凡隨後補充道。
因爲找不到合適的話來應答樑非凡,所以藍泰選擇了沉默是金。
“對了泰,你小子這輩子有沒有做過什麼,你自己認爲很仁慈的事兒?!”樑非凡好奇的問。似乎他找到了一個極具興致的話題。
仁慈的事?!
藍泰輕斂眉宇,似乎陷於深思。頓上片刻才悠然道:“你真想知道?!”
“不想說就死出去,別惹老子生氣!”樑非凡想將偎依在自己身側的藍泰踹下牀,可卻力不從心。似乎連擡腿的力道都吃力得緊。
“我做過最仁慈的事,就是沒能狠心殺了童安暖。”藍泰說得輕描淡寫。
可樑非凡卻着實一怔。
微頓,藍泰嘆息一聲,“你女人很聰明,她知道我要殺她……所以她很好的利用自己的善良來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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