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真誠地說:“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的。”
孟一澤又是靦腆地一笑,說:“讓病人多休息,待身體恢復之後,我們可以安排做一些康健訓練。”
葉徽今天還要趕回H市去,葉臣在Y市離不開,公司很多事情就落到了葉徽身上。跟夏家母女告別後,葉徽走出醫院準備開車返回H市。
她剛走到車旁,身後傳來孟一澤的聲音,“你還沒吃晚飯吧,不如一起吧。”
葉徽回頭看見換下白大褂的孟一澤,怒光一凝落在他白皙的臉龐上,鬼使神差地說:“好啊。”
葉徽開車,孟一澤坐在副駕駛上,問:“你想吃什麼?”
葉徽扭頭看他一眼,突然就想捉弄他一下,或者是試探,說:“去吃小龍蝦吧。”
孟一澤清秀的臉龐上果然出現一絲爲難,估計是怕不衛生不想去吃小龍蝦。
葉徽卻故意問:“說話呀,怎麼了,超辣的小龍蝦多美味呀。”
孟一澤擡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說:“小龍蝦不太衛生吧,那種東西生活在腌臢的泥水裡,細菌特別多……”
“住口,吃個飯你怎麼那麼挑剔呀,職業病犯了嗎?那麼多人吃小龍蝦也沒見吃死人呀,被你說得好惡心。”葉徽不想再聽孟一澤說下去,不然她都要吐了。
孟一澤見葉徽不高興了,突然硬邦邦地來了個大轉折說:“去吃小龍蝦吧,紅豔豔的很美味的。”
葉徽愣了一瞬,默默轉頭看他一眼,反問:“不是不吃麼?”
孟一澤靦腆地笑笑,“不是你愛吃嘛。沒關係,前面藥店停一下,我去買些消炎和防拉肚子的藥,應該不會出大事兒。”
葉徽無語凝噎,直接把車開到一家小有名氣的海鮮菜館,新出爐的大閘蟹,還有鮮活的大龍蝦,各點了兩大盤。然後把包包一放,脫掉外套,只穿着無袖的連衣裙,準備大快朵頤。
葉徽晃了晃美味的大龍蝦,故意饞孟一澤,說:“孟醫生,你這麼講究一定不肯吃得,對吧?那我就不客氣了。”
孟一澤左右手開弓,吃得那叫一個痛快,不僅不生氣,越發覺得她可愛不裝。跟他在香港見到那些名門閨秀不太一樣,很奔放灑脫,做事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來,活得很恣意。
孟一澤說:“葉小姐,我能問你兩個問題嗎?”
葉徽擡頭,“什麼問題,說吧。”
孟一澤認真地問:“作爲名門貴女,你真得跟別人不太一樣。”
葉徽明白他指得是什麼,不就是說她行爲粗野了些嘛,“因爲我從小在美國長大,跟奶奶生活在一起。她老人家很疼愛我,從來不會把那些刻板的條條框框束縛在我身上。”
孟一澤瞭然地哦了聲,“葉總呢?”
葉徽允.西手指上的蟹黃,模樣憨態可掬,“你說葉臣啊,他跟我爸媽在國內長大的,後來也去的美國。我們葉家的祖業在美國,我伯父叔叔都在美國,只有我爸爸在國內,爲了我媽。”
孟一澤又是一聲哦,眼睛盯着葉徽。
葉徽覺着這人挺逗,唸書成績太好的人是不是腦回路都有點不太正常啊,“第二個問題呢?”
孟一澤,“第二個問題,我可以吃嗎,看着好誘人?”
葉徽愣住,噗嗤笑了,“不擔心拉肚子了?”
孟一澤羞澀的笑笑,說:“我願意捨命陪君子。”
葉徽切了聲,伸手護住面前的龍蝦和大閘蟹,涼涼道:“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用不着你幫忙。”
孟一澤微窘,嘴角掛着一絲靦腆的笑,可憐兮兮地說:“我餓了。”
葉徽吃東西的手一頓,心裡突然生出一絲不捨,不捨得他捱餓。手術進行了長達四個多小時,體力和腦力消耗可想而知。她把盤子往前推了下,說:“吃吧。”
孟一澤嘴角揚起,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就好像他穿在身上的白大褂。葉徽看得有點晃神兒,忙低下頭吃龍蝦,掩飾自己的臉紅。
說句實在話,孟一澤穿上白大褂真得很帥氣,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光環,可有時,她偏偏想侵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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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然把警察局局長汪佳城的意思跟葉臣彙報,“汪局長讓我告訴你,段龍那邊好像從上頭找人了,上頭打電話給汪局長施加壓力,要把夏曉亮酒駕撞人的案子趕緊了解,免得夜長夢多。”
葉臣俊眉一擰,沉思片刻兒,說:“估計段龍已經找人調查過我了,對我們的調查也很清楚,所以才着急結案。”
高然:“葉總,我總覺着這事兒有點奇怪。你說段龍他在怕什麼,怕我們找證人指正段強設計夏曉亮?”
葉臣冷冷勾了勾嘴角,說:“有這個原因,不過這應該不是主要的。還記得夏曉亮提到過,段強帶着一幫朋友聚衆吸.毒,也曾誘哄恐嚇要曉亮加入,都被拒絕了。”
高然豁然開朗,說:“難道是夏曉亮知道段強什麼秘密,纔會被算計,想要殺他滅口?!”
“我也只是推測。”葉臣擡手捏了捏眉心,說:“最好不是,不然被段龍咬住,真得會比較麻煩。把《道路交通安全法》關於酒駕的那條,給我念一遍。”
高然這兩天反覆在研究這條法律,已經達到背誦的程度了:酒駕本身就是違法行爲。如果酒駕撞死了人,承擔事故的主要或者全部責任,其行爲就觸犯了《刑法》第133條之規定。
涉嫌交通肇事罪,依法要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交通運輸肇事後逃逸或者有其他特別惡劣情節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因逃逸緻人死亡的,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主動賠償了受害人損失,可以減輕或者從輕對行爲人進行處罰。
葉臣淡淡一笑,對高然說:“夏曉雯撞人後沒有逃逸,願意主動賠償受害人損失,再加上是被傷者設計灌酒,在其逼迫進行飆車導致車禍,把這些事實全都充分利用上的話,夏曉亮這案子應該不會很嚴重。”
高然不樂觀,“可段強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呢,萬一這小子死了,段龍不會善罷甘休的。”他說着趕緊住了口,呸呸呸地吐了兩口唾沫,說:“我烏鴉嘴,段強這小子這次決不能死,要死也是下次車禍再死。”
葉臣輕笑了聲,“段強死不死今天晚上就知道了。”
“啊?”高然丈二摸不着頭腦,只見他家大Boss闊步走進電梯。“什麼意思啊,葉總您能不能說明白一點?我可真是您的貼心小秘書,你不能對我有所隱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