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一般人稱呼的“德忠公公”,或者“德忠大總管”。
而德忠並未對此有任何的不滿,他躬着身子站到一旁,十分恭敬的對着任秋白回道,“皇上在承乾宮,大將軍是否現在要去?”
任秋白點點頭,對着德忠道,“帶我去吧。”
德忠低頭應了聲,“是”,就讓兩個小公公在前面領路,他又稍稍錯後於任秋白一些。
蒼玉雖然對任秋白和德忠之間的關係十分好奇,但現在這裡畢竟是宮中。
有些話可以問,有些話,就問不得,其中的利害關係,比戰場上可複雜的多。
從宮門一直走到承乾宮,路程算不上近,像德忠這樣混跡於宮中的人,已經將宮內的景色看了一輩子,此時也無甚心情再去看。
蒼玉也不過偶爾來一次,有時候還有些好奇。
金玉就更不用提了,他雖然現在端的是任家大公子的樣子,謹言慎行,但眼睛還是時不時的往周圍看上那麼一眼。
但蒼玉在意到,任秋白是一眼也沒瞧過這周圍,他只專注於自己眼前的路。
每走一步,都分外沉重。
他們一路走來,德忠始終都在任秋白的左右,蒼玉明明知道任秋白這麼些年來,從未來過望都。
可看德忠和任秋白之間,卻並不顯得十分生疏。
走了一會兒,德忠才忽然開了口,“大將軍在長樂城的這些年,過的可好?”
任秋白“唔”了一聲,“邊關沙場,倒也十分充實。”
“西北苦寒,大將軍守衛邊疆,辛勞了。”德忠飛快的擡起眼睛來,看了任秋白一眼。
德忠頗有些安慰的嘆了句,“大將軍倒是比以前,穩重多了。”
任秋白似乎心思很沉,從出了長樂城,就開始有些沉默,到了望都更是連話都不想多說的樣子。
即便眼前這個人是德忠,他也不過寥寥兩句,就不再多說。
當幾人站到了承乾宮前的時候,德忠在錯過任秋白的身子往裡面進去的時候,低低的道了聲,“皇后娘娘也在裡面。”
德忠的聲音很輕,又是特意避開旁人說的,不過是一句話,卻讓任秋白不禁蹙起了眉頭來。
他的身上,陡然散發着一股子冷冽的氣息,讓站在他身後的金玉和蒼玉二人都有些驚訝。
德忠進到裡面稟報,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看到有個小公公出來傳話,“請大將軍、郡王爺和大公子一併覲見。”
任秋白聽了傳喚,挺直了腰板,邁着堅挺的步子就往裡面走去,他也無需別人的指引,就一路走到了皇帝趙延禎的面前。
他屈膝跪拜,“臣任秋白奉旨叩見皇上。”
金玉和蒼玉二人也一併跟着拜了下去。
隔着一道虛虛幻幻的紗簾,坐在牀上的趙延禎放下手裡的奏章,擡起頭來,往這邊看。
但是,他卻一句話也未說。
倒是守在另外一側暗處的人出了聲,“皇上,大將軍遠道而來,皇上也就別讓他久跪了吧。”
趙延禎這纔像是反應過來了一般,“嗯,還是朕的皇后貼心”,而後,他對德忠擺擺手,“賜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