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不放她離開,她也不會留下來,與其讓我眼睜睜的看着她走,倒不如我先離開。”
“更何況,或走或留,根本由不得我們。”
蒼玉透過窗子,看着外面來來往往巡邏的將士們。
就算是他們留下,心裡也都還裝着外面的事情,強留不得。
“既如此,那你還這麼悶悶不樂做什麼,難不成,還是做給我看的?”
陳世廉撇撇嘴,對蒼玉現在這樣子,十分的不屑。
蒼玉苦笑了一聲,“道理誰都懂,可這心,卻由不得我做主。”
“那就讓你這心,放到別的地方去吧。”
陳世廉起身,雙手將衣服履平,端正的站在蒼玉的身側,一同望着外面。
“西戎,怕是要有動作了,你還是早些坐好準備吧。”
“這次帶兵的,還是成王康啓元。”
早在趙延禎將遠西軍調來永城的時候,蒼玉就想到了,西戎定然不會錯過這次機會。
果然,康宗光已經在準備了。
陳世廉把東西送到這,又將消息傳到,見到蒼玉還安然無恙,回去也好交差了。
他衝着蒼玉擺擺手,“老爺子想你的緊,你抽時間,回去看看他。”
話說完,陳世廉就如同一陣風似得,從蒼玉的面前消失了。
蒼玉自從隨着外祖父到了江南後,就從未離開這麼久過。
或許,他是該在回長樂之前,繞道去看看外祖父了。
否則,一旦回了長樂和西戎對上,就不知何時纔有機會再到江南來。
蘇豫的後宮,本就清淨的很。
雲灼華登基之後,也就沒有挪動地方,依舊住在紫霞宮。
真正坐上了這帝位,雲灼華才發現,先前代理朝政的時候所做的事情,不過是區區冰山一角。
除去那些外,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着雲灼華去處理。
雲灼華連着天天腳不沾地,昏天暗日的忙。
可每晚到了最後,她都還是會走入飛霜宮的另一個偏院。
而每晚,都是雲灼華剛剛站到門外,就看到裡面的燭光攸的熄滅了去。
以明禹溪慣常的所爲,他應該是點燃了燭光,清退侍從,烹好香茶,甚至是連魚食都準備好,等着她來的。
可看現在這樣子,明禹溪分明是不想讓雲灼華進門。
“禹溪,我知道你在。”
雲灼華站到了水塘邊的梅花樹下,那裡,還擺着一方小桌,如同他們先前在這裡見面時那般。
雲灼華屈身,這小桌旁坐了下來。
她看着平靜的池塘,靜靜的說着,“我不知你爲何一直躲着我,而我卻知道,這定然與我有關。”
“那天分明是你將我從陣勢中帶出來的,而我醒來,卻並沒有看到你。”
“不瞞你說,我本以爲那一戰之後,我根本沒有命回來。”
“就連身後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可是你卻來了。”
“我身上,那麼重的傷,都還能好好地活到現在。”
“倘若你說這是天佑於我,我確是不信的。”
“禹溪,你那時到底做了什麼,現在竟是連我的面,也不肯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