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懶來不及細想,只是連忙躺在g上做出熟睡的樣子,雙目微張,凝神聆聽。
她與沈思琪修煉之前把那屋門從裡面倒插了,此刻卻被人從外面悄無聲息的推開,隨後身形一晃,屋裡便多了個高大人影,身披墨色斗篷,斗篷上連着的帽子完全罩住面孔,若不是小懶在黑暗裡呆久了適應了這光線,那人影早與暗夜完全融爲一體。
墨衣老大。
就是他吩咐狼妖,殺了自己。
小懶的一顆心跳成一團,甚至有立刻翻窗逃走的衝動。但她見識過墨衣老大聽到吳雨辰聲音時迅速逃走的速度,知道自己決然快不過他,只能咬着牙讓自己一動不動,身上卻已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忽然,小懶右手無名指上一涼,這讓她瞬間想起自己此刻不是一個人,還有霜華呢。他雖然此刻沒什麼法力,但見識比玄門掌門師父玄寧還高,竟一眼瞧出自己是“借屍還魂”的,而這墨衣老大看起來對玄門頗爲忌憚,定然也超不過玄寧。
是呢,有霜華在,自己還怕什麼?
小懶這麼一想便沒那麼怕了,只用左手指尖輕輕撫了撫冰涼似雪的狐靈戒。
只見墨衣老大在房中微微停頓了一嗅兒,便朝着小懶的方向悄無聲息的慢慢走過來。等到了小懶g前,先是一動不動的靜立了一會兒,隨後忽然彎腰貼近小懶的臉,像是要瞧瞧小懶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小懶連忙屏神靜氣,連呼吸都不敢了。
那墨衣老大立刻輕聲一曬:“你既醒着,我便直接問你:可是你拿走了思過崖上的仙物?”
那聲音與常人不太相同,甚至與他在思過崖洞中的聲音不太相同,像是經過了特製的金屬濾聲器,變得沙啞而奇怪,想來是故意用了什麼法術或者拿了強調。
小懶不懂,那也無關緊要,但對方說自己醒着,想來是詐自己呢,索性仍舊一動不動。
墨衣老大又是哂笑了一聲,乾脆不再跟小懶周旋,只揚臂一撈,便將小懶像只小貓小狗一樣夾在腋下穿牆而出,足下生風轉眼間便來到一片空地旁邊的樹林裡,長臂一張又將小懶扔在地上,小懶站立不穩,雙膝一軟便跪了個orz。
這一連串的動作說出來麻煩,其實只是一瞬之間的事兒,小懶想喊叫喉嚨也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發不出聲,剛覺得奇怪人已經摔倒了地上。
她心裡着惱,連膝蓋疼都顧不上便起身挺胸對上墨衣老大:“你竟敢深夜綁架玄門弟子,就不怕我告訴師父,將你們這些妖精通通趕出遮雲山?！”
月色之下,墨衣老大揚脣嘲笑的嘴角分外清晰:“懂得把玄門擡出來嚇人了?看來真是比從前聰明些了,可惜還是不懂熟睡的人應該呼吸均勻綿長,而不是氣息全無。”
小懶被他一噎,這才知道原來他不是詐和,是自己真的露餡了。
這讓她的挺直的脊背略微彎了一彎:“好吧……老大,我真的沒在思過崖上撿到什麼仙物,我讓你搜,隨便搜,搜身搜住處都行！”
墨衣老大果真伸手探向小懶的身體。
小懶嚇得一縮身子:“男女有別,我是沒本事才只能任由您搜,您可不能折辱我——我好歹也是個玄門弟子,打狗也得看主人,您犯不着爲了我這麼一個小人物與玄門結仇。”
“你竟把自己比做一條狗?”墨衣老大的聲音裡帶着幾分不能置信。
小懶做出無所謂的樣子討好的笑,其實心裡已經碎成渣渣:“生死不由己,來去不由己,喜怒不由己——這樣的人同狗又有什麼分別?”說到這兒,小懶狐靈戒處微微一涼,這讓她想起自己初見霜華時的樣子,立刻真心笑了起來。
墨衣老大也被小懶的話和樣子怔住了,收斂了戲謔嘲弄不信任靜靜的看了小懶好一會兒,才鄭重說道:“小懶姑娘,你與我做個交換如何?你把那仙物給我,我夜夜教你修煉,保準讓你一年之內成爲玄門四階弟子,比阮紫文、薛美妍之流還高上一籌,你看如何?”
這個墨衣老大,看來對玄門弟子瞭如指掌啊?
小懶當然心動,但自己並沒有什麼仙物,又該如何交換?因此她即便饞得流口水,也只能拒絕:“我真的沒有拿到什麼仙物。”
“小懶,我以禮相待,是對你我的尊重,不代表我對你有耐心,”墨衣老大聽小懶拒絕,說話的口氣立刻涼過今夜的月色,“那仙物於你並無任何用處,我也不可能給你再多好處——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想不清楚,那就給你時間想想:聰明的人該知道適可而止,你不主動與我交換,那在下就只能無禮了。”
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小懶不聰明,不懂得適可而止,看來他對原來的小懶至少也是認識的。
小懶想索性就讓他搜搜,但狐靈戒處針扎似的冰了一下,顯然霜華參透了自己的心思,表示嚴重不滿。自己的血於他的修煉有好處,他當然希望自己修爲越高越好。
要不……就先看看那仙物到底是個什麼?倒真的挺好奇的:“你說的那仙物,是什麼樣子的?”
墨衣老大整張臉都遮蓋着,只能瞧見嘴脣和下巴紋絲不動,看不出喜怒。他只是靜靜的默了一會兒,才道:“是一塊石頭,白色的,橢圓形狀。”
白色的,橢圓形狀的,石頭?
那不是封印了霜華的那一塊?
他說是仙物?
小懶心思百轉,整個人便愣了一會兒:“一塊石頭而已,怎能叫做仙物?可有什麼妙處?”
“與旁人來說,一分妙處沒有,於我卻至關重要——想來你是見着了?”墨衣老大朝小懶靠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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