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璐娜辦事很高效,薩迦很是高興。他蹲下把手伸過鐵柵欄,像逗弄動物園中的小猴子一樣摸摸艾璐娜的小腦袋,故意壓低聲音做神神秘秘的樣子:“盜聖艾璐娜閣下,爸爸隊長再給你一個任務。我們要讓馬戲團趕緊離開青原城,只有離開青原城,我們才能動手幹掉馬戲團的人渣,才能讓斯芬克斯小姐和她的朋們脫困。讓馬戲團離開的辦法很簡單,我們要讓一些魔獸鬧事。如果魔獸亂跑傷人,馬戲團肯定不能留在城中,明白嗎?”
“盜聖艾璐娜領命。”艾璐娜啪的立正,舉起小手行軍禮,然後屁顛屁顛的跑去找新朋說話。過了一會,她屁顛屁顛的跑回來,興高采烈的揮舞着小胳膊細聲叫喊:“稟告爸爸隊長,斯芬克斯小姐說,死神魔蠍脾氣暴躁,而且沒用籠子關着,很容易出事。”
“明白,寶寶先與斯芬克斯小姐聊天,爸爸去辦事。”
薩迦讓妖狐留下照看艾璐娜,帶着火女和凱特去找死神魔蠍的房間。這隻圓桌大小的巨蠍就在不遠處的一個牢房裡,確實沒有用籠子關着。因爲這魔蠍一對巨螯和一條長尾,巨螯可以輕鬆間斷二指寬的鋼筋,長尾能從柵欄中伸出尾巴傷人,尋常籠子防不住它。用特別粗的鋼筋做成一個足夠裝下圓桌,柵欄特別嚴密的牢籠,重量又會太大,不方便旅行搬運。所以馬戲團的馴獸師把一根蘊含着特殊魔力的長鋼釘插入它的頭,強迫它安分的睡覺。只要拔出這根長釘,它會很快醒來,然後鉗斷牢房生鏽的鐵柵欄,宣泄它心中的仇恨。
火女瞅着鋼釘打量一會,笑眯眯的低聲說:“這是一種低級的支配術,我只要略微刮花釘帽的術式迴路,就能讓支配術失效,甚至有反效果。不過目前的問題是這個。”火女指着牢籠門的大鐵鎖,“想不到這門鎖竟然是很高級的磐石彈簧鎖,不容易打開。”
凱特蹲在門鎖前用開鎖工具嘗試幾次,就搖頭說:“用不留痕跡的手段沒法打開,如果粗暴的開鎖又會留下痕跡。巴特雷蒙閣下,我們必須找到這些牢房的鑰匙。”
“這個容易,你們等等。”薩迦回到斯芬克斯的牢房前,輕輕的敲敲柵欄。
艾璐娜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來,殷勤的喊:“隊長爸爸,需要盜聖艾璐娜做什麼?”
“看看牢房的鑰匙在哪?”薩迦說。
“盜聖艾璐娜得令,盜聖艾璐娜看看看看……”
艾璐娜小眼睛眨巴幾下就瞪得圓溜溜的,藍汪汪的眼珠子幾乎要噴出來。迷彩油墨遮蔽她小臉的顏色,但她的小耳朵和小脖子一下通紅通紅。薩迦連忙捂住艾璐娜的小嘴,把她拉出牢房放在妖狐的懷裡,低聲說:“捂着她的嘴巴,直到她冷靜下來再放開。”
妖狐依言捂着艾璐娜的小嘴,疑惑的問:“發生了什麼?”
“看見瞎眼的東西,小寶寶的小狗眼瞎掉了。不過我知道鑰匙在哪。”
薩迦笑着摸摸艾璐娜的頭,然後躡手躡腳的跑了。十來分鐘後,他就拽着一串鑰匙跑回來,打開死神蠍子的牢房門讓火女進去弄那根支配鋼釘。艾璐娜這時還在發呆,妖狐抱着艾璐娜走到薩迦身邊,疑惑的問:“到底是什麼,能讓艾璐娜受這麼大的驚嚇?”
“簡單的說。”薩迦笑眯眯的說:“我到那裡時看見三個女人和五個男人開無遮攔大會,白天表演噴火的那個女人被兩兄弟抱着,一根走前面一根走後面,啪啪啪啪啪……。鑰匙就在地的衣服裡,艾璐娜的神力預知洞穿時空,所以可愛的小狗眼瞎了。”
妖狐俏臉通紅,故做若無其事的問:“那……那你怎麼拿……拿到鑰匙?”
“這涉及到很複雜的心理學、工程學、精神學、運動學原理,你要聽嗎?”薩迦問。
“算了。”妖狐沒好氣的說,然後很溫柔的親吻艾璐娜的頭髮。
過了一會,火女很順利的完成工作離開牢房,與妖狐、凱特帶着小傢伙們先一步撤退。薩迦鎖門後就飛快的跑回去歸還鑰匙,然後在入口與女孩們回合,一起從競技場爬下來。他們才爬到一半,就聽見裡面發成轟隆的震動,接着競技場內的所有人都驚動,人叫聲狗吠聲撞擊聲響起一片,競技場周圍巡邏的城管也紛紛趕來。這讓薩迦等人返回的路途變得麻煩,不過在薩迦的謹慎帶領下,女人們還是順利的回到馬爾福爵士的住處。
………………
第二天午,馬爾福公寓的地下密室中,薩迦精神飽滿的坐在餐桌前,用刀叉切割鮮嫩的小牛排。牛排只有二成熟,一刀下去還能見到鮮紅的血跡,但最完美的保存了肉質的原味。與薩迦隔着餐盤的桌,艾璐娜沒精打采的耷拉着小腦袋坐着,雖然穿着劍齒虎的布偶服,卻完全沒有半點活潑。薩迦的女伴們帶着另外兩隻小傢伙在另一桌沒精打采的吃早餐,她們起牀後用了大把大把的精力安慰艾璐娜,但完全沒有效果,所以集體精神疲軟。
薩迦慢條斯理的吃掉一塊牛排,大咧咧的衝艾璐娜說:“麻煩拿一個麪包圈。”
艾璐娜呆愣一會,才轉身爬到麪包籃跟前,叼起一個麪包圈爬到薩迦的餐盤前放下,繼續耷拉着小腦袋坐着發呆。薩迦放下刀叉,用手拿起麪包圈咀嚼幾口,忍不住大聲稱讚:“這麪包很好吃啊,外面塗着甜奶油,裡面包着葡萄,果然是貴族享受,寶寶,嚐嚐。”
他把麪包抵到艾璐娜的小嘴前,但艾璐娜只略微張開小嘴,完全沒有平常那吃掉薩迦的腦殼,吃掉眼前一切,吃掉整個世界的食慾。“嗯,寶寶不多吃可長不大。”薩迦把麪包圈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然後一塊塊的塞進艾璐娜的小嘴中,完全不管艾璐娜有什麼反應。不一會兒,這粉嫩的小嘴滿得幾乎要溢出來,粉嫩的小臉鼓得像塞了兩個雞蛋。艾璐娜怔怔的發呆一會,纔開始鼓着腮幫子笨拙的咀嚼。或許被甜麪包的美味打動,艾璐娜越嚼越快,小眼睛也越來越亮,彷彿她的小腦袋是胃囊,胃囊填滿之後,心靈也不空虛了。
完全吞下口中的麪包後,艾璐娜已經精神大振。她像小狗一樣蹲在薩迦面前,長着粉嫩的小嘴仰望着薩迦,藍汪汪的小眼睛亮閃閃的,不論哪個角度來看都是一隻飢腸轆轆,向主人求食的小狗——更準確的說,因爲艾璐娜穿着劍齒虎的布偶服,更像是小老虎,但特徵還是一樣,四爪着地的蹲着,空虛的小嘴張着,小眼睛中充滿了飢渴的食慾。薩迦攤了攤空空的雙手,聰慧的小寵物會意,屁顛屁顛的爬到麪包籃前叼來一隻麪包圈。
薩迦撕下一塊麪包遞給艾璐娜。艾璐娜也不接着,直接張開小嘴津津有味的吃,吃完之後還舔舔薩迦的手指,然後繼續眼巴巴的望着薩迦。薩迦又撕一塊麪包給她,她又津津有味的吃……。這隻貪得無厭的小魔女接下來吃了十七個麪包圈、三十一塊酥餅、十六塊蛋糕、四十一塊奶酪、八盤水果色拉、二十個煎蛋、大約五磅重的牛排、大約十二升的鮮奶。這些東西足夠在餐桌堆一座雄偉的金字塔,她可以安安穩穩的坐在金字塔尖。
吃飽之後,艾璐娜已經精神大振,橫躺在薩迦的大腿滾來滾去,哼哼着喊‘艾璐娜要去看斯芬克斯小姐’之類的。薩迦裡都沒理她,剛剛光顧着喂這隻惡魔女王,他自己都沒吃多少。另一桌的大小女人們還沒從剛纔的震驚中清醒,傻乎乎的盯着薩迦腿打滾的艾璐娜發呆。她們終於明白要怎麼安慰艾璐娜——對於一隻吃貨而言,安慰她的辦法不是逗她笑,而是把美食塞入她口中。難怪薩迦早先一直沒理艾璐娜,直到吃早飯的時候纔出手。
薩迦慢條斯理的吃完之後,另一個薩迦面無表情的推開門進來。妖狐等人立刻從艾璐娜身移開視線,瞅着薩迦再瞅瞅新來的薩迦,眼神變得十分詭異。因爲她們完全認不出兩個薩迦有什麼不同,除去新薩迦穿着有傷風化的貴族男裝,瞪着一雙毫無情感的死魚眼。
艾璐娜也停止打滾,歪着小腦袋瞅瞅新薩迦,咯咯笑着說:“聲波一點都不像爸爸。”
新薩迦眨眨眼睛,眸中盪漾起溫柔的水氣,面露出溫柔和善的微笑。他蹲在薩迦身邊,瞅着艾璐娜柔聲問:“寶寶啊,認不出爸爸嗎?”艾璐娜咯咯笑着縮回薩迦的懷裡,吐吐小舌頭然後得意洋洋的說:“艾璐娜的爸爸是天下無雙的戰士,不是花花公子。”
經艾璐娜這麼一提醒,妖狐等女也露出若有所思的感覺。聲波變化的薩迦與真薩迦確實一模一樣,幾乎是一個娘生的雙胞胎。但真正的薩迦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力,這是位強者的威儀,任何缺乏天敵的掠食動物都有類似的品質,與天敵衆多的下級動物自然不同。
芬里爾見到聲波回來,就露出罕見的積極性和好奇心。她殷勤的小跑到聲波跟前,聞聞聲波的氣味後熱情的問:“唔,請問你搞那個女人時,精神狀態是男人搞女人,還是女女百合?”新薩迦驟然失去笑容,渾身從內而外的涌出黑霧,隨後變回了黑斗篷的蒼白女郎。
“辛苦了,彙報工作。”薩迦微笑着說。
聲波化作黑霧籠罩住薩迦,沾附在薩迦的大衣,把亞麻布大衣變成無光的黑皮大衣。大量視覺、聽覺、觸覺、嗅覺、味覺的信息直接涌入薩迦的心靈中,這是聲波昨夜的完全記憶。聲波幹了帕瑞絲一整夜,現在她把記憶交給薩迦,如同薩迦幹了帕瑞絲一整夜。
薩迦一邊吃一邊整理記憶,過了好一會才說:“了不起啊,請凱特女士過來。”
急性子的火女立刻衝出密室,很快拖着凱特回來。凱特大概是一邊吃早餐一邊工作,所以還保持着左手三明治右手情報本的狀態。薩迦笑着說:“很抱歉,打攪你了,做下一起吃。”凱特也不客氣,在桌旁的椅子坐下,但沒有吃東西,只是看着薩迦。
薩迦微笑着問:“黑鬼是紅鬼的妻子的弟弟,那麼紅鬼的原配妻子對黑鬼怎麼樣?”
凱特說:“按情理說應該是敵視,但據我們瞭解的情報,她與黑鬼很不錯。”
“知道原因嗎?”薩迦問。
“一直在調查,但現在還沒頭緒。”凱特說。
“我告訴你一些從帕瑞絲-惠特妮聽來的風言風語,你先記下。”薩迦說。
凱特立刻取出隨身攜帶的炭筆和另一個情報本,目光炯炯的看着薩迦,如同最專業的秘。薩迦想了想才說:“第一點,紅鬼不是搞黑鬼的姐姐才重用黑鬼,是先重用黑鬼,爲了鞏固與黑鬼的關係才搞黑鬼的姐姐。第二點,紅鬼在到五海行省任之前,就與黑鬼有密切的生意關係。第…,紅鬼幹黑鬼他姐這一事情,紅鬼的老婆知道並且支持。第四點,紅鬼的兒子在西都的一傢什麼赫赫有名的修道院學習,這傢伙就是一個文不成武不成的紈絝子弟,整日裡只知道遛馬玩女人,全靠黑鬼的人脈關係才留校學習。第五點,紅鬼的老婆很寵溺兒子,所以才支持紅鬼搞黑鬼他姐。第六點,紅鬼的老婆在紅巖港和五海行省有很多私人產業,交給一個名叫‘紐克斯-艾瑪-詹姆森’的家臣打理。第七點,這家臣與黑鬼在很多方面有很多合作關係,但私人關係並不和睦,甚至相互敵視,不過兩人都是公事爲重,所以都很理智的剋制。第八點,紐克斯-艾瑪-詹姆森與紅鬼的老婆有一腿。第九點,紅鬼手下的首席大將,巡查所的所長瑞吉恩-韋伯與黑鬼關係密切,與紅鬼的老婆不睦。”
薩迦頓了頓,才說:“這些都是風言風語,你去核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利用價值。”
“不用覈查,我就能確定九點裡面有五點是真實的。”凱特說。